司空攬月的憤怒是讓近天和紅玉意外的。一大早上,站在客棧空蕩蕩的房間内,看着那一封字迹飄逸的書信,想起昨天晚上蘇東籬以袖約的生日為由,要求和袖約住在一起,自己因為想要拐他回宮中,并不想留給對方一個很霸道的印象,所以同意了他的要求,沒想到,那個蘇東籬,他就是這樣報答自己的。司空攬月的臉從沒有這樣陰沉過,他把房間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之後,終于恢複了一向引以為傲的自控力,除了面色依然鐵青之外,他看起來還算是正常。吩咐紅玉賠給客棧老闆雙倍的銀錢作為損毀家俱的費用,他很冷靜的上了馬車,命令馬夫去陳府接人。蘇東籬,你想逃是嗎?好啊,本宮就讓你再逍遙兩個月,等到過完年諸事安定,我就不信,有誰能從魔宮宮主的手心裡逃出去。等着,你給我等着,這兩個月分離的賬,咱們過完年後慢慢的算。磨牙的聲音響起,司空攬月腦海中出現了把那纖弱的身子壓在床上蹂躏的色情暴力畫面。遠在幾十裡之外的蘇東籬連打了幾個噴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過他很快就壓下去了,哼哼,反正從那個混蛋的手裡逃出來了,自己還怕什麼?過完年他就去京城,答應皇帝做禦醫院的太醫,先躲個一年半載,再求皇上開恩放自己出來也就是了,他就不信,司空混蛋的本事再大,他能進皇宮裡找人嗎?蘇東籬并不是傻子。司空攬月時不時的算計目光讓他戰栗。天地良心,他沒往歪處想,他隻是知道自己是個難得的人才。因為這手醫術,想要得到他的幫派多着呢,這司空混蛋雖然不知道他的背景,但看他的交遊和手腕,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兒,大概也是不想輕易的放過自己吧。他這人沒什麼道德感,自己一直都是魚在砧上,逃脫之策不得不早早想好以策萬全啊。蘇東籬這時候有些恨自己了,早知如此,跟着師傅學什麼醫啊,當初隻想着百無一用是書生,再混一門實際點的本領,将來好有一技之長,别讀書到最後,竟然餓死了,就丢人丢大了。哪想到自己這麼聰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尤其是給太後看完病,皇上還封了他杏林國手。被封的時候是挺高興,覺得可以上王公貴族家去訛診金了,沒想到盛名之下,麻煩事兒竟然越來越多,這一次差點兒連人都被拐了,這說出去,還真不是普通的丢臉。但是當坐在雇來的小馬車往陳府行去的一路上,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惆怅。這馬車不似司空攬月的那輛溫暖,想起那混蛋的強硬霸道,還有時而流露出的溫柔體貼,他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為什麼會發堵呢?難道就這麼兩個月的時間,他就……他就喜歡上了那個混蛋?不,這不可能,太可笑了,不過是做了衣服而已,不過是對自己施了些小恩小惠,自己怎麼可能因此而愛上那家夥呢。想到這裡,蘇東籬迫使自己彎起了嘴角,他想笑出來,笑出來就好了。「公子,好好的幹嘛要哭啊。」旁邊袖約驚訝的聲音沖進耳朵,讓蘇東籬一瞬間就垮了笑容,癡癡看着窗外,腦子中盡是一些他不明所以的東西,似乎要懵懵懂懂的撞破那層禁锢釋放出來。蘇東籬很快便到了陳府,這陳老爺是師傅的老友。說是老友,其實蘇東籬也就是十幾歲的時候師傅帶着他來過一次而已。隻不過因為這家小姐不知也從哪裡學了一身的醫術,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離開師傅後也曾經到過陳府兩趟,陳家人對他都是很好的,因此這一次危難之際,才會來到這裡避禍,這個主意,的确是他還在苗疆的時候就已經盤算好了。但今兒個卻有些不一樣,自己都在廳裡坐半天了,那陳老爺還是沒過來見他,這……這哪是什麼待客之道啊。蘇東籬的性子本來高傲,若不是以前陳家人待他很好,早就拂袖而去了。即便如此,坐到這會兒還沒見到人,隻有一個小丫鬟給他上了碗茶就匆匆離去,這種輕視簡直就與驅逐無異,蘇東籬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再賴在這兒不走了。剛站起身子要離開時,忽聽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然後他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道:「記住,找着了趕緊來告訴我一聲兒。」聽起來倒像是陳老爺的,但那語氣裡卻盛滿擔憂焦慮。蘇東籬雖然不會武功,但學醫時有個醫理大家的師傅,每天晚上泡的澡都是強身健骨的,不過不知為什麼,到後來這方面沒看出有什麼起色,他還是纖細瘦弱,但耳目卻都越來越清明,所以他就強烈懷疑過是不是師傅用錯藥了。正疑惑間,果然一個老人從門外大步跨進來,辨其眉目,就是陳老爺,隻是面帶憂色,連在嘴角勉強堆起的笑容都是苦的。他一進來就抱拳道:「讓賢侄久等了,唉,老夫隻在府上忙着,聽見賢侄來了,我隻說等會兒就來,誰知人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差點兒就忘了,還幸虧管家提醒這才想起來。」老頭這樣說話,擺明是不拿蘇東籬當外人了。蘇東籬感激之餘,心中卻又有些惴惴,暗道不會吧?蘇伯父一上來就毫不諱言,該不會也打着我什麼主意吧?轉念又一想,不可能,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太值錢的東西,剛得了三千兩黃金的事兒别人還不知道呢。就算知道了,陳伯父也絕不是見财起意的人。因想到這裡,就放下心來,關切問道:「伯父,府上出了什麼事嗎?」陳經歎了口氣,搖頭道:「唉,不瞞賢侄說,是出大事了。你是自己人,我就不瞞你了,小蓮跟一個男人私奔了。」小蓮就是陳經的女兒。蘇東籬知道她是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的,陳伯父曾經驕傲的炫耀過,說小蓮的夫婿可是将來的正南王爺。就為了女兒的幸福,他落魄時也不肯去求正南王府施以援手,唯恐被他們看輕了。如今家業複原,小蓮也大了,他想着陳經也應該替小蓮完婚了。因此一聽見這句話,就大吃了一驚道:「什麼?和一個男人私奔了?小蓮不是和正南王府訂了娃娃親嗎?對方應該也已經長大了吧?難道是他們恃強退婚,所以小蓮氣不過,就和别人走了嗎?」不能怪蘇東籬這樣想,在他印象中,陳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小蓮更是一個安靜沉穩的好女孩兒,隻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小蓮的舉動。陳老爺搖頭歎道:「要是這樣就好了。唉,都怪我啊,太寵那個丫頭了,可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賢侄你是知道那個丫頭的,平日裡安安靜靜,我哪知她身處閨中,竟和一個浪子勾上了。丫鬟來和我說了這件事時,我還不肯相信。隻以為她是年齡大了,盼望出嫁,所以現修了一封書信到正南王府,沒想到這年輕的正南王爺竟還認這門親事,親自來迎娶了。」老頭說到這裡,拿袖子抹抹眼睛:「賢侄啊,我那個時候的歡喜,就别提了,女兒終身有靠,我就再也沒有别的心思遺憾了。誰知……誰知我把這話和小蓮一說,那孩子卻說什麼也不同意,還嚷着什麼生是曹家人死是曹家鬼這種話,我當時氣得要死了,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說的言語嗎?我讓人将她關在屋裡,不給她吃飯喝水,想着餓她幾天,她就會服軟。」蘇東籬眉尖輕蹙,心想小蓮那個女孩兒是外柔内剛,隻怕這招不能奏效呢。果然,就聽陳老爺又道:「誰知道那個浪子竟然是武林中人,頗有一點功夫。他之前沒出現,是因為去别的地方了,昨天回來,知道小蓮被我關起來,就上府裡鬧了一通,被我趕出去了,沒想到到了晚上,他竟然夜闖小樓,将小蓮帶走了,畜生啊,一對畜生啊……」陳老爺說到這裡,拍着大腿跺着腳,臉上老淚縱橫。蘇東籬知道他這件事肯定是憋在心裡憋得不行了,才會在自己面前如此發洩。不過他也沒主意,這種事情他還沒遇到過呢。有心和陳老爺說幾句寬心話,但現在火都上房了,說那些廢話有用嗎?「伯父,恕小侄直言,你現在便是将府裡挖地三尺,隻怕也找不到小蓮小姐了,那浪子既會武功,豈肯帶着她躲在這裡坐以待斃,我看,兩人應該早就遠走高飛,就算沒有走遠,他們也不會輕易讓伯父找到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找到了,隻怕也是奈何不了他們,武林中人,不是區區幾個護院便能制住的啊。」陳老爺點頭哽咽道:「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那浪子聽說在武林中還頗有點兒名氣。隻是……隻是明天正南王爺便要來接人了,你可讓我到哪裡去尋人給他啊?若找不到人,正南王爺是誰?那是當朝的王爺,他能受得了這份氣嗎?屆時一個『侮辱朝廷』的大帽子扣下來,我們全家老小就都得送命。唉,養兒養女,到頭養了一隻白眼狼出來,那死丫頭倒是一走了之,竟連爹娘的性命都不管了。」蘇東籬無話可說,隻好陪老頭慢慢坐着。忽聽屏風後一個動聽的聲音道:「你就會在這裡唉聲歎氣,蘇賢侄是天下第一才子,聰明的很,你還不趕緊向他讨個法子,隻在這裡哭,能把女兒哭回來嗎?能把這禍事給哭沒了嗎?王爺明天就要到府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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