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司空……」蘇東籬發瘋般叫着司空攬月的名字,他從沒有像這一刻般悔恨着自己的愚蠢,他的身子拼命在空中打着旋兒,聲嘶力竭的大叫:「放他走,你可以殺了我,你可以用最殘酷的方法殺了我,放司空走,你們這些卑鄙的女人,放了他……」「好,就如同宮主所說,放了他。」憂花壇主又惡毒的笑了:「我不但會放了他,我也會放了你,司空宮主,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想必一定已經準備放手了,哈哈哈……看着你在遙遠的地方無奈看着心愛的人娶妻生子,這結果一定很有趣。」她的聲音蓦然轉厲,冷冷道:「好了,司空宮主,别磨磨蹭蹭的。你最好别耍花樣,你看見了嗎?就在蘇東籬身邊的牆上,那個白瓷瓶子中裝的就是穹窿之毒,一旦你敢耍花樣,立刻就會有人将那瓶子裡的毒給他灌下去,到時候,就算你還有武功在身,也救不了他了。我聽說,西門總宮主的星月,是給魔宮宮主準備的,絕不會拿來救任何外人,哪怕是你們的爹娘也不行,對不對?」司空攬月冷哼一聲,慢慢的向那道紗簾走過去,一邊冷冷道:「我們魔宮宮主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你記着,若你不能履行諾言,我便立刻自盡,死後化為厲鬼,來索你的命。」這最後一句話,真正是氣勢萬鈞,就連一直鎮定着的憂花壇主,也不覺心中一寒。「司空,不要……」蘇東籬的吼聲從身後傳來,司空攬月不為所動,可剛踏出一步,他便聽到身後「咚」的一聲。心下大駭,忙停了腳步回頭去看,隻見蘇東籬不知為什麼,竟然在空中飄蕩起來,他的額頭上一道血迹,不難猜出,他剛才是撞上那堵牆了。「東籬……」司空攬月在聽到憂花壇主要自己修為的時候,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然而蘇東籬的一個自殘動作,卻讓他面色大變,連身子都微微顫抖了。蘇東籬深深的深深的看了司空攬月一眼,似乎是想将這張面孔印到腦海深處。他努力的對對方綻開一個笑容,悲傷道:「對不起司空,到最後,我……還是沒辦法陪伴你,請你……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很後悔,如果……如果一切都能夠重來,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慢慢的發現自己的心意,但是現在,來不及了。司空……我能夠為你做的,隻有這一件事,所以……答應我,要幸福的活下去,不要把修為給任何人,要和以前一樣,強大的,幸福的活下去……」他這句話一說完,就再次向那堵牆撞過去,這一次,司空攬月終于明白了他的意圖,蘇東籬竟是要自己去取那個瓶子,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服下穹窿之毒,以解除憂花壇主對司空的威脅了。「東籬,你别傻,我沒有修為了,我還是王爺。」司空攬月魂飛魄散心急如焚,他被蘇東籬封住的經脈仍沒有打開,因此隻能拼命向對方的方向奔跑,卻見四周忽然湧出幾個蒙面女子,一起攔住了他,因為壇主要吸取司空攬月的功力,所以她們隻是纏住他,并沒有對他有實際上的傷害。蘇東籬悲哀的看着在那幾個女人中東奔右突卻無法再靠近自己半步的司空攬月。這個男人在被自己施針以前,是多麼強大的存在,睥睨天下武功絕頂。可是現在,現在他卻連多走一步路都辦不到。他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能讓司空攬月的功力被奪走,他已經害了這個人,不能再讓他賠上其他東西。「咚……」如同是撞鐘的聲音,沉悶的傳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每一下的撞擊聲,都深深的敲在了司空攬月的心上,他停止了掙紮,擡起臉看到蘇東籬終于将那瓶藥咬在了嘴裡。巨大的絕望和恐懼擊中了他,推開身上的女人,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吼:「東籬,不要,你可知道我愛你到什麼地步?沒有你,我就算活着,就算功力還在,那還有什麼意義?那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未來可言?」蘇東籬的記憶中,司空攬月可是從來沒有流過淚的,就算聽見他表弟要死的那一刻,他也沒流淚。他的認知中,司空攬月是一個強者,強者是不需要眼淚這種東西的,不像自己,有時看個風月傳奇小說,還會為那對不得不面對生離死别的男女主角流淚。但是現在,司空攬月淚流滿面,他仰頭看着自己,慢慢的,竟然跪了下去。一邊痛苦絕望的大吼:「不要,東籬,求求你……」蘇東籬在心中苦澀的笑了,司空他是真的害怕自己死啊,老天爺對他不公平,這樣人見人愛的男人,怎麼就在自己這一棵樹上吊死了呢?是良緣還是孽緣?不過沒關系,傷心欲絕,總是有個限度的,幾年後,十幾年後,他也會慢慢的忘了自己,再尋到一個愛他的男人和女人。真是不舍得啊,也不甘心,不甘心司空的記憶中,會慢慢抹去自己的存在。那情景現在想來,不是不心痛的。蘇東籬慢慢的用舌頭撬開瓶塞,視線一直定在司空攬月的臉上:就要死了吧?看一眼少一眼了,真奇怪,為什麼這時候看起來,原本那麼張揚可惡的臉孔,竟是這樣的英俊美好。喉嚨中有一陣甜香流淌而過。毒藥已經流進去了。蘇東籬吐出口中的瓶子,凄涼的對司空攬月笑。反正也要死了,肉麻就肉麻一回吧,他張開嘴,翕動了好幾下嘴唇,才喃喃說出在心中已經反複念了幾十遍的語句:「别了司空,我……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我不舍得離開你,如果還能和你一起去打白熊,那……該有多好。」意識逐漸朦胧起來,可他還有好些話想說,他說:「司空,别死心眼,我把……把打白熊的機會讓給别人了,你……你要帶着他繼續去實現這個願望。」他說:「司空,記着我,别忘得太徹底……我……我很小氣的,你若是徹底把我忘了,我……我就去你身邊吓你。」他說:「司空,你園子裡那些梅花開的豔嗎?你把那花上的雪水取下來封着,每年清明……不用你給我帶酒,你就……你就帶一杯雪水茶吧,等到雪水喝完了,你……你就忘了我。」然後他又笑了,慢慢道:「我真是個壞人……司空你看,我到這個時候還在算計你,那些雪水……每年就一杯,你一輩子……一輩子都用不完的……」後來再說了些什麼,蘇東籬就不知道了,他覺得自己的嗓子很疼,好像說不出話來,但是嘴唇卻在動。在意識徹底喪失之前,他聽見司空攬月痛徹心肺的大吼聲。唇角露出一絲笑容:如果……如果能因為自己的死而讓司空攬月沖破那些經脈的阻力,那就太好了,強大如他,就不可能……不可能會被困住,而且……而且他一定會殺了這些女人給自己報仇的,那樣的話,自己雖然死了,但他……他總算可以活下去。那自己……死的也值了。司空攬月發狂了,那些被封住的内力源源不絕的沖擊着所有經脈,帶去劇痛的同時,卻也打破了那些經脈的封鎖,他瘋狂的吼叫着,将圍在自己身邊的四個女人一掌掌盡皆殺死。從來都是連舉手投足都講究優雅的攬月宮主,此時卻變得和地獄修羅沒什麼兩樣。他飛身到了梁上,一手劈斷繩子,将蘇東籬的身體接在自己懷中,又迅速掏出一個小瓶,将裡面的紅色朱丸全部倒進他嘴裡,然後他一遍遍撫摸着蘇東籬冰涼蒼白的臉孔,喃喃的反複着道:「沒關系的東籬,沒關系,我帶你走,我帶你去找奪虹,星月一定可以替你解毒的,一定可以的……」紗簾後響起一聲惱羞成怒的尖叫,接着一個女人飛身出來,然而她的身子剛剛到了途中,斜刺裡就伸出一柄黑色的軟劍,如同毒蛇般瞬間纏上了她的脖子,下一刻,這心狠手辣的憂花壇主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蒙面白紗外的眼睛,仍然透露着不敢相信的驚愕目光。門外又走進了幾個人。司空攬月慢慢站起身,近天看了看他懷中的蘇東籬,沉聲道:「宮主,外面已經……準備了馬車……」話音未落,司空攬月就沖了出去。殺死憂花壇主的黑衣男人慢慢的站起來,一派輕松的道:「果然是紅玉,啧啧,我說近天,你們平時機靈點兒好不好?這麼一條大毒蛇隐藏在宮主身邊,你們竟然一直沒有發覺。還有這一次啊,你是傻了嗎?宮主不讓你跟來,你就不跟來,幸虧我及時趕回來,不然你自己說,這情形是不是險到了極點?」名叫毒蛇的男子發了半天牢騷,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回頭一看,隻見近天默默看着仍然吊在房梁上的袖約,那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眼淚啪啪的落下來,袖約難過的别了臉。公子已經用命償還了他欠司空攬月的情。可自己呢,又有什麼東西能夠拿來面對曾被自己背叛傷害過的近天。慢慢的閉了眼睛,近天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一揮,那繩子應聲而斷,他接住袖約的身子,然後抱緊了他,輕聲道:「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宮主說得對,我還沒有失去你,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他把袖約流淚的臉貼在自己懷中,回頭喊道:「毒蛇,快點兒,不然我們追不上宮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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