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進入冥土,就無人能逃脫,隻有生長在冥土、樹冠在天阙的建木,是唯一的離開的道路。一路有雪靈的冰雪封路,至陰至邪的泥土被深深封在冰層之下。日夜兼程,石蒜漸漸凋零寥落,鵝毛大雪逐漸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四周都是高高低低起伏的山脈,偶爾能看見漫山遍野的石蒜,或者山巅皚皚的白雪。越靠近極北之地,就愈發寒冷。善逝雖然如凡人一般長大,卻不畏刀劍、不懼寒暑,這點寒冷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麼威脅。可謝生不同,他縱然靈魂是神,可身體卻還隻是凡胎,被冰雪稍微一凍,就冷得瑟瑟發抖。善逝索性把袈裟借給他披上。善逝可引動九霄雷霆,手裡昆侖君贈予的長劍又能統禦萬火,就連粗麻布衣織就的袈裟都隐隐帶着火與雷的暖意。謝生抖抖索索地用袈裟圍住自己,凍僵的手腳登時溫暖起來,他感動地快要落淚,“善逝,以後你要有什麼事,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善逝瞥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一言為定。”謝生:“一言為定。”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鐘山,鐘山之神,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不飲,不食,不息。身長千裡,在無啟之東。其為物。是燭九陰,是為燭龍。九陰君被封印,難怪天空一直都漆黑得看不見星辰。善逝默默想着幼時曾讀過的古籍,無聲地歎息,在神面前,人太過渺小。自從知道要來冥土極北之地尋找燭龍,他興奮地顫栗,同時又止不住的恐懼。漆黑的天空與茫茫的寒山,黑與白泾渭分明。狂風卷着鵝毛大雪呼呼刮來,如利刃一樣,割得人臉頰生疼。謝生裹着袈裟,慢騰騰地走在最後,一腳深一腳淺。雪靈看着謝生花了一盞茶的時間,走出不到幾丈,也忍不住感慨:“神君變化可真大。”謝生累極,幹脆腿一彎,裹着袈裟坐在冰上,不滿地嚷嚷:“我可是凡人,脆弱的凡人,就算知道了些有的沒的,也不代表我能和你們一樣日行千裡,大氣也不喘。”雪靈笑而不語,善逝沒好氣道:“你直說要人背你就行。”“那你背我!”謝生毫不猶豫地丢掉臉皮,“你答應過我,來冥土之後,要保護我的生命。”善逝隻好背着謝生又徒步走了幾百裡,雪靈歉疚地說:“所有飛鳥走獸都畏懼九陰君,所以想要來鐘山,隻能徒步。”善逝搖頭:“沒事。”謝生摟着善逝的脖子,笑嘻嘻道:“善逝大師不會在意的。”善逝額上青筋綻出,“在别人背上躲懶的人麻煩閉嘴。”等到冰雪堆成的群山染上赤色時,便是來到了九陰君栖息的地方。沒有古籍中長至千裡、人面蛇身的燭龍,雪靈帶着他們登上高山,山巅寒風淩冽,善逝眉梢都挂上白雪。謝生站在善逝身旁,極目遠眺,蒼茫的極北之地,白雪茫茫,呼吸間都是寒氣。雪靈指着百裡外一座雪山,道:“九陰君,就在那裡。”那座雪山高聳入雲,遠比周遭的山峰要巍峨,它山勢奇絕,峰棱如利劍,直插雲霄,足有萬仞。雪靈說那就是九陰君,可不論怎麼看,它分明就是一座雪山。随着她的話語,雪山陡然震顫起來,冰雪滾落,轟隆隆的巨響不絕于耳。一層又一層的寒冰與積雪被剝落,露出雪山中模糊的人形輪廓。極北之地都在顫動,随着積雪滾動愈發劇烈,善逝腳下的山峰隐隐出現裂縫。謝生驚慌失措,幾乎要踩不穩了。善逝想也不想,抛出懷裡的佛鐘,纏枝佛鐘在空中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猛地變大,成了幾米高的撞鐘,随即壓了下來,将三人一齊罩住。幾乎是在佛鐘将他們罩住的那一刹那,善逝腳下一空,佛鐘立即生出屏障,将他們穩穩的護在佛鐘之内。待到外面山崩地裂之聲漸漸消失,善逝才掐訣将佛鐘收回。無比瑰麗震撼的景象出現在他們眼前,先前那座高聳入雲的雪山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身蛇尾的俊美男人。他雙手被束縛在雲層之中,手腕似乎有紫色的雷霆流動,男人上身赤·裸健美,一柄長劍狠狠貫穿他的心房,過了一千年,劍身仍光亮如新,他自腰腹之下便是赤紅的蛇尾,鱗片熠熠生光,将周遭的冰雪映成美麗的紅色,蛇尾蜿蜒沒入雪下,偶爾在雪上露出部分紅色的鱗片。他雙眼緊閉,神色安詳,像是睡着了,随時會醒來一般。“就是他,”雪靈低聲說,“燭龍,九陰。”雙生“路易,醒醒。”路易從大夢中蘇醒,眼前霧蒙蒙,什麼都看不清。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慢慢看見陸吾臉部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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