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這才回神,皺起眉頭質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出獄之後遇到了你爸,他告訴我的,其實我來東川好多天了,今天拿着咱倆的合照,出版社的編輯才告訴我你的住址……”藍旗把旅行包放在地上,眼睛始終瞧着楚晗和葉爾柯相握的手,像是片刻後就要掉下淚來。由于兩個人進了同一個監獄,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日子也有幾年,說什麼激動、什麼仇恨,真的早就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變淡了,楚晗出獄時沒有跟他講,之後也沒打算再聯系,所以冷冰冰地問:“你找我做什麼?”“你不是說原諒我了麼……我講過出來就會找你的……”藍旗的聲音裡終于有幾分哽咽。“我原諒你是不想繼續為難自己,也早告訴你别再煩我。”楚晗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單純,不理他賣慘,飛快地這般回答後,瞬時将葉爾柯拉到身後。可他們兩人你來我往的幾句話,早已經讓二柯聽懂緣由,這家夥本來就是護短的性格,加上對楚先生的本能占有欲,立刻甩開禁锢沖上去揪住藍旗:“原來你就是那個害人精!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敢出現?找你媽找!來找揍嗎?!”藍旗被這粗魯吓得趔趄,使勁掙紮道:“你是誰,放開我,和你有什麼關系!”“我是他男朋友!”葉爾柯一拳打在藍旗鼻子上,飛快地與其扭打起來。驚呆的楚晗遲遲回神,急着上前阻攔,生怕二柯吃虧。然而葉爾柯沒事時都還雞飛狗跳的,現在強烈地生起氣來,更如發瘋咬人的楚嘟嘟,怎麼都按不住。前來投奔楚晗的藍旗當然想不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在暴力中漸漸落了下風,捂住頭不停慘叫。雖然楚晗拿二柯沒辦法,幸而“惡人”還有“惡人”磨。這小區向來治安良好,很快就有大媽拽着民警在街頭叫嚷:“那裡有幾個小青年打架呢,這光頭化日的,太不像話了!您快去瞧瞧!”——好端端的下樓吃頓晚飯,最後竟然以入了局子收場,真是匪夷所思的情節。挑事打人的葉爾柯當然被好一頓教訓,交過罰款才得以自由。在外面心急如焚的楚晗等了半天,見到失而複得的二柯,立刻跑過去按住他的腦袋說:“怎麼這麼沖動,知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拘留?”“哎喲,疼疼疼!”葉爾柯扶住脖子,氣道:“被拘留也要揍他,我見他一次揍他一次!”楚晗失笑:“哪來那麼大火氣,回家吧。”“你是不是還喜歡他!”葉爾柯甩開楚晗的手:“你那麼不容易才讀完大學、找到好工作,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因為信任他那種垃圾,被害得成了囚犯,什麼都沒有了,憑什麼不揍他,憑什麼不恨他!”楚晗被吼到愣了幾秒,而後反問:“難道你希望我沉浸在仇恨裡,日也恨、夜也恨,時時刻刻都痛苦才對嗎?”葉爾柯呆呆搖頭。楚晗重新攬住他的肩膀:“況且那也是十年前了,過了這麼久,不管是什麼我都得想開了。”太過年輕的葉爾柯苦悶地低下頭:“可我還是覺得很不爽,我讨厭欺負你的人,怎麼瞅他都是個綠茶gay、心機婊!”雖然這家夥沖動行事叫楚晗擔心,但如此被單純的維護,又難免感受到了溫暖,他伸手擁抱住傷痕累累的愛人:“讨厭就别看他,我也不會再理他。”仿佛是上帝為了印證這句話似的,做完筆錄的藍旗剛好被女民警送了出來。他看上去比葉爾柯還要悲慘上幾分,嘴角滲着血迹,又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形單影隻。也許給掏些醫藥費,再幫忙買張回家的火車票會比較得體。但楚晗已經不想再做無謂的好人,令身邊的人不快。因此便立刻扶着葉爾柯朝公寓的方向走去。被剩在夜風中的藍旗神情寂寞,終而擡頭抹了下眼睛,沒有選擇地面臨起出獄後的走投無路來。——家裡有個熊孩子,想得安甯簡直是白日做夢。由于之前斷胳膊斷腿的事,藥箱裡還剩了不少藥,這回用來塗點外傷完全不在話下。洗過澡後的二柯被雙氧水刺激得呲牙咧嘴,一直在床上慘叫。兩條狗聽到後非常擔心地跑過來,并排坐在門口虎視眈眈。楚晗收起棉簽笑道:“什麼陣勢,好像我在虐待你一樣。”葉爾柯抽着冷氣追問:“那藍旗原本是做什麼的,當初為什麼會去偷代碼啊,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是個讀過中專、遊手好閑的打工者罷了,也算貪錢被利用吧?後來因為坐牢吃了不少苦才知道自己錯了。”楚晗聊起這些事已經相當平靜,好似事不關己。葉爾柯坐起來皺眉:“所以他這回幹嗎非要找你啊,都這麼多年了,而且哪來的臉……”楚晗無奈:“也許是聽說我混得不錯,想要投奔?畢竟讓那樣沒學曆、有案底的人找工作去自立自強的生活,幾乎沒什麼可能。”“靠,把你當活菩薩?!那我把他打成那鳥樣,他不會懷恨在心報複你吧?”葉爾柯越發憂心忡忡:“真希望這個藍旗不是心理變态,我必須去找嘉哥商量商量。”“歇着吧你,打人的時候怎麼沒考慮這麼周全?”楚晗伸手彈他的額頭,拿過睡袍來幫忙穿戴:“早點休息,明天要上班,沒頭沒腦的受了傷也不知道難受。”葉爾柯不放心地抱住楚晗:“那我不在家的時候,藍旗再找來,你可千萬不能給他開門。”“知道,想必這回他也知難了,如果真形成騷擾,直接去法院申請限令可好?”楚晗揉揉他的短發。葉爾柯點頭,糾纏道:“那你陪我睡,不準去熬夜,邱醫生怎麼說的?這麼快就忘了!”楚晗本打算再去玩會兒手辦,但半點不想讓他擔心,所以終究還是順從地躺在了旁邊,輕輕關燈。葉爾柯全身上下都很疼,深深歎息道:“要是我早些年認識你就好了,你的問題就是人太好,才老遇到人渣。”沒想到他話音一落,守在門口的渣渣立刻沖了上來。楚晗悶笑:“現在倒是真有一個渣。”“我的渣渣是乖寶寶。”葉爾柯把哈士奇惹下的麻煩忘到九霄雲外,馬上撫摸着它的腦袋,在疲憊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楚晗守在黑暗中淡笑,倒是真的琢磨起該怎麼防着藍旗,省得那人負氣騷擾二柯,那般做過案又在監獄裡混過的人,是再怎麼裝白蓮花都裝得不像了。42不是每段人生都能一帆風順,但如藍旗這般自作自受的,又怎麼能得到同情?太過年輕的日子曾被太短淺的誘惑蒙蔽了雙眼,等到醒悟卻什麼都晚了。楚晗對他好的時候是真的掏心掏肺,甚至出事之後,也沒有撕破臉的質問争吵。也許最後徹底傷到對方的,是藍旗明明可以作證所有犯罪是自己一人所為,卻沒有在法庭上講明,終于在彼此間造成了無法填滿的溝壑。如果能重新選擇,一開始就不去偷東西該多好。那現在陪在楚晗身邊開開心心享受所有的,應該是自己吧?藍旗當然忍不住這樣認為。在東川漂泊了幾日,他身上的錢幾乎花到精光,叼着煙找到寵物醫院的大門又被保安攔了下來。葉爾柯正在落地窗裡面走來走去,一會兒摸摸毛,一會兒喂喂狗,非常悠閑的樣子。藍旗看得厭煩,暗自在角落裡皺起眉頭,又心思不正地琢磨起來。——五彩缤紛的熱帶魚遊在溫水缸裡,簡直比花兒還要燦爛。打聽來不少養殖經驗的葉爾柯胸有成竹,撥了撥水草問道:“嘿嘿,是不是還不錯?給你書房也弄一缸吧?”“算了,萬一弄濕我的稿子和書,咱們兩個去喝西北風嗎?”楚晗邊喝咖啡邊拒絕。“不會的,有密封魚缸!等我還清欠嘉哥的家具錢就送你一個。”葉爾柯美滋滋的喂魚食,而後橫眉冷對地質問:“那個禍害有沒有再找你?”“沒有。”楚晗言簡意赅。“我左思右想才明白,為啥我把你氣成那樣,你還那麼容易原諒我,因為你人生裡出現過的坑貨實在是太多了,和他們相比我真是小巫見大巫。”葉爾柯歎息。“知道自己坑了?當初真不該替你求情,應該讓你被拘留幾天長長記性。”楚晗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哼。”葉爾柯滿心都是藍旗帶來的陰影,低頭不講話。楚晗微笑:“算了,别再多想,我就是沒有看人的眼光、遇人不淑。”“不準這麼說,那你還看上我了呢,我最淑了!”葉爾柯急着自我證明。楚晗差點把咖啡噴出來:“沒錯,溫良賢淑、居家必備。”葉爾柯摸着頭發現不太對勁兒,又慢慢地笑出來。楚晗道:“總而言之别為不值得的對象浪費精力,兵來将擋就好。”“嗯嗯。”葉爾柯轉而圍着他說:“你最近真的不連載啦?那我們周末就去露營吧?”“這個季節不會太熱嗎?”楚晗疑惑。“就是夏天才露營啊。”葉爾柯提起玩格外有精神:“我還管同事借了帳篷和爐子呢,想做的事必須立馬付諸實踐,不然左拖右拖永遠都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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