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容雖然是個大美人,奈何被折磨,當時已經非常憔悴,不願意給老爺子端藥,就被老爺子甩了一個巴掌,罵她是希望他早點死。安想容心裡是無時無刻不盼着他死的,這句話正好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的脾氣本就倔強,直接回道,&ldo;我就是恨不得你死。&rdo;老爺子身體不好,總是在吃藥,其實安淳從來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裡不好,吃的藥又是治什麼病的,倒是見他脾氣越來越暴躁,而且精力和力氣都不見差。安淳在房間門口站着,看老爺子直接将他母親掼在了地上,還要拿鞭子打她。這在顧家,算是常态,顧老爺子脾氣非常不好,時常就會有這麼一出,不過這一天,顧老爺子明顯比往常脾氣更壞,他在以前,雖然也對安想容不好,但是不會這麼随便就用鞭子打她。顧老爺子用鞭子很有一套,打得人很疼,但是從來不會把人打出毛病,這是安淳總結出的經驗。安淳看到他拿鞭子,便飛快地跑了過去,他那時候長到一百七十多公分了,瘦條條的少年,眉目清麗裡又帶着說不出的勾人的豔麗,那大約是少年最美好而吸引人的年華,将成未成的誘惑。安淳撲到了他母親的身上,鞭子抽下來,帶着老爺子的憤怒和戾氣,安淳被打得痛得心髒緊縮,死死咬着牙卻不吭聲,又緊緊把他母親護着。安想容看兒子這樣,已經大哭起來,要把兒子推開,安淳卻護着安想容不放。安想容隻好求饒,求老爺子不要打了。那時候正是安淳高三畢業的暑假,他身上穿得少,單薄的一件白襯衫,單薄的少年的身姿,隐忍的少年的清麗的面孔,胳膊上被抽出的紅痕,腰上一道道的痕迹,有些已經在滲血。顧老爺子打着打着,并不是聽到了安想容的哀求而停了下來,而是看着安淳在地上的隐忍痛苦憂郁又堅強的神色,他停了下來,他突然,發瘋一樣地去拉扯安淳,将他往床上拖。安淳那時候什麼都不明白,身上的疼痛蔓延進他的神經裡,讓他除了忍痛根本無暇去顧及其他。但是安想容卻明白老爺子的意思,她一聲痛苦的尖叫,要過來搶下兒子。但是她的力氣哪裡能和顧老爺子相比,顧老爺子将她一巴掌扇開,她被扇得摔倒,人撞在了不遠處的酸枝木矮桌上,人撞暈了過去。安淳還不明所以,隻是要爬起身來去看母親,卻被老爺子狠狠按在了床上,撕扯他的衣服。後來情形是怎麼的呢,傭人們都聽到了這裡的聲音,但是不敢過來,全都避得遠遠的,是顧策霖趕過來了,老爺子被他給狠狠地甩開了,安淳被顧策霖給救了下來,安淳身上滿是被鞭子打的痕迹,衣服被撕得根本不能蔽體,但是他根本沒有在乎這些,從床上爬下去就撲到了撞暈過去的安想容身邊。安想容頭上在流血,他大叫着去叫傭人叫救護車。顧老爺子倒是沒有再發狂了,他被顧策霖給打清醒之後,還有條不紊地讓人送安想容去醫院,隻是,他再看着安淳的眼神,總讓安淳心驚膽寒,覺得他要把自己吃了。安想容沒有什麼大事,頭上縫了三針,然後有輕微腦震蕩,在醫院裡隻住了一天就回顧宅了。雖然醫生說她沒什麼大事,但是,之後安想容精神就已經有些不正常,清醒後就抱着安淳哭,那天夜裡,她睡在床上,安淳睡在她房間裡的寬大沙發上陪着。半夜,他突然被尖銳的疼痛刺醒,睜開眼睛來看,對上滿臉淚水的安想容,安想容手裡拿着從台燈裡拆出來的鐵絲,安淳被吓得不輕,一把抱住安想容,大哭起來,&ldo;媽媽,媽媽,是我啊,我是淳兒。我不是那個壞蛋。&rdo;他以為,安想容會拿着東西殺他,是因為把他當成了顧老爺子,其實,安想容那時候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她隻是想到兒子以後會有的日子,還不如讓他去死了好了,那樣,她也就解脫了,她也可以去死了。但是,安淳的哭泣聲,他的單薄的少年還未長成的懷抱,讓她始終沒有狠下心,手裡的鐵絲落了地,隻是緊緊将安淳抱住。安想容和安淳沒出什麼事,但是顧策霖卻不會被輕饒了。安淳感激他救了自己和母親,擔心他,就從一個傭人口裡,稍稍知道了顧策霖的情況,顧策霖在後面景福樓的小屋裡。景福樓是顧宅主樓後方掩映在樹林中的一座三層的樓房,這裡雖然叫景福樓,景福是大福的意思,但是在安淳的印象裡,這裡名不符實,一直就挺陰森。之後在顧策霖當了顧家當家後,這景福樓也被改造了,而且再不允許人随便過來。在當時,也是不許随便去的。好在安淳在這個家裡,有些人還是願意同情他,所以他替代傭人給顧策霖送了飯來。那是一間非常小的房間,隻有一張窄小的單人床,有一扇小窗,然後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房門并沒有鎖上,但是顧策霖坐在裡面沒有動,沒有逃跑。安淳把飯端了進去,才看到顧策霖身上血迹斑斑,房間裡又熱,血的味道經過高溫的發酵,變得異常難聞,安淳幾乎要吐出來。好在他忍下去了,将飯放在地上,半跪着,由下至上看了看垂着頭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顧策霖,低聲說,&ldo;四哥,謝謝你了。&rdo;顧家另外幾個兒子在家的時候,顧老爺子這麼折騰他和他母親,他們都是不會幫忙解救兩人的,幾乎都是裝作沒有看見沒有聽見,躲得遠遠的。所以這次顧策霖救了他和他母親,他才非常感動。而且,看顧策霖身上受的傷,大約也是被顧老爺子給打的。于是安淳心裡對他的感激更重。顧策霖擡起眼來看他,他的眼睛瞳色淡,像是一層煙,看不明白裡面有些什麼情緒。顧策霖起身坐到了地上,安淳看他雖然受了傷,行動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不便,也就稍稍放了心。顧策霖坐在地上吃起飯菜來,安淳坐在旁邊陪着,房間裡太熱,他一會兒就出了一層汗,一向蒼白着臉的少年,面頰上也帶上了一層紅暈。安淳看顧策霖吃得無聲,就輕聲問道,&ldo;四哥,你身上疼嗎?&rdo;顧策霖咀嚼着,瞥了他一眼,&ldo;你說呢。&rdo;安淳知道肯定是疼的,他身上挨的鞭子,已經被好好處理過了,但是現在依然疼得慌,而顧策霖被打得滿身血,肯定更疼了,所以就道,&ldo;那能不能有什麼辦法鎮痛?&rdo;顧策霖目光像是鈎子一樣看向安淳,安淳被他看得心裡很不踏實,他不明白顧策霖眼中那麼深重的東西是什麼,隻聽顧策霖道,&ldo;要是有酒,就會好些吧。&rdo;安淳一聽,來了力氣,道,&ldo;那我去拿酒來給你吧。&rdo;顧策霖說,&ldo;要是困難就不要拿了。&rdo;安淳很堅定地說,&ldo;酒很容易拿到的。&rdo;顧策霖道,&ldo;那要烈酒。&rdo;安淳看着他,心裡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大約顧策霖不是要喝酒,而是要用酒為身上的傷口消毒。安淳鼻子發酸,從那間關押顧策霖的小房間裡跑出去了。安淳從主屋裡找到了酒,而且是好酒,偷偷摸摸拿到了景福樓去找顧策霖。太陽漸漸西斜,但是房間裡還是照樣熱。安淳還拿了衣服,覺得顧策霖換一換衣服更好。安淳拿了酒和衣服進屋,将房門又關上了,顧策霖已經吃完了飯,食盒被放到了門外面。顧策霖坐在床上,他倒是能夠靜下心,在悶熱的房間裡,汗也沒有出。安淳兩瓶酒遞給他,說,&ldo;四哥,你要給傷口消消毒嗎,背上的傷,我可以幫忙。&rdo;顧策霖擡頭看了他一眼,說,&ldo;不用了,其實已經稍稍處理過了。&rdo;安淳反而愣了一下,心想難道拿酒真的是喝。他在地上坐下,地上反而比那張小床上涼不少。顧策霖開了酒瓶,喝了一口,将酒瓶遞給安淳,安淳還沒到十八歲,還沒喝過烈酒,不由愣了一下,期期艾艾也沒喝,問顧策霖道,&ldo;四哥,他說你要在這裡關多久呢?&rdo;這個他,自然是指顧老爺子了。安淳從來不叫他父親或者爸爸,隻稱呼&ldo;他&rdo;。顧策霖道,&ldo;沒說,等他想起來了,我就可以出去了。&rdo;安淳蹙了蹙眉,對着酒瓶口,微微嘗了嘗,酒的辛辣把他嗆得直咳。咳完又覺得不好意思,将酒瓶遞給了顧策霖,說道,&ldo;這裡面好熱,要是他想不起關着你,怎麼辦。&rdo;顧策霖說,&ldo;還好。&rdo;安淳也不知道他是指這裡面的溫度還好,還是被一直關着還好,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麼。反而是顧策霖問他,&ldo;你高中畢業了吧,是到哪裡上大學,英國嗎。&rdo;顧老爺子喜歡将家裡孩子送到英國去留學,不過顧策霖沒有去,他沒上過正經的學堂。安淳神色黯了黯,道,&ldo;沒有,他沒說。我跟着同學一起填報了志願,報考了s大,在網上已經查到被錄取了,不過也許他不會讓我去,就讓我上城的大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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