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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笙兒看季衡不是生氣，而是真的在問自己意見，他猶豫了一番，就看着季衡說道，&ldo;阿父，我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我不要和女人在一起。&rdo;季衡在心裡歎了口氣，&ldo;你是看上你的伴讀刑明隸了？&rdo;楊笙兒驚訝地&ldo;啊&rdo;了一聲，趕緊擺手，&ldo;沒，他那麼五大三粗，又沉默寡言不會說話，我怎麼會看上他。&rdo;季衡道，&ldo;你聽聽你在怎麼說話，真是慣壞你了，即使他是臣子，也沒有你這般亂說的。&rdo;楊笙兒便道，&ldo;我的确是不該這般說他，他那不是五大三粗，隻是長得高大些，不苟言笑，穩重懂事，我能有如此一個伴讀，我也是十分歡喜的。&rdo;說到這裡，他又抱着季衡撒嬌，&ldo;不過我真沒看上他，我怎麼會看上他呢。阿父，你不要亂說。&rdo;季衡盯着楊笙兒看，道，&ldo;那便是我亂說吧。不過你真沒有看上誰？&rdo;楊笙兒眼睛慌亂地轉了轉，又擡頭看了看季衡，又拱在季衡懷裡&ldo;嗯嗯啊啊&rdo;地亂哼了一氣，才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季衡由着他折騰，隻是在他折騰完了的時候整理了一下被他拱亂了的衣裳，楊笙兒好半天才說道，&ldo;嗯，我有喜歡的人了。&rdo;他鄭重而莊嚴地對季衡說了這句話，眼神鎮定而堅定，面上也沒有任何嬉鬧的痕迹，季衡道，&ldo;誰，不能告訴我？&rdo;楊笙兒道，&ldo;您答應不會遷怒他，也不責怪我。&rdo;季衡道，&ldo;傻孩子，喜歡一個人乃是人之常情，愛往往無由而生，我怎麼會責怪你，又遷怒他呢。&rdo;楊笙兒鄭重地道，&ldo;您是答應我了。&rdo;季衡道，&ldo;是。&rdo;楊笙兒就說道，&ldo;是殷夫子。&rdo;季衡愣了一下，楊笙兒又重複了一遍，&ldo;就是殷紀殷夫子。我一直喜歡他，後來我問他了，他說他也喜歡我。阿父，你會成全我們的，是不是？&rdo;季衡有些反應不過來，&ldo;可，他比你大太多。&rdo;楊笙兒卻道，&ldo;年齡又算什麼事呢，再說，他還沒有成婚，我也沒有成婚，我們難道不能在一起嗎。&rdo;季衡看楊笙兒激動了起來，就把他往自己懷裡摟了摟，輕輕拍撫他，道，&ldo;我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你别激動。&rdo;楊笙兒望着他道，&ldo;可我怕您不高興，您不同意。&rdo;季衡道，&ldo;我不能就在現在說我同意，但是，我和你父皇都會尊重你的意思。&rdo;楊笙兒又要說什麼，這時候門簾子已經被掀開了，皇帝從外面走了進來，道，&ldo;怎麼了？&rdo;雖然皇帝也對小兒子十分寵愛，但是楊笙兒從内心深處還是有些怕皇帝的，因為皇帝雖然是愛護子女的父親，但他更是帝王。楊笙兒對父母的感情，他更依賴季衡，所以是怕他對自己失望怕他因自己傷心難過，要是季衡強烈反對他和殷紀在一起，楊笙兒想自己一定會妥協，因為他不忍讓季衡傷心；而他對父親的感情，卻少了依賴，多了一些敬畏之情，要是皇帝強烈反對他和殷紀在一起，楊笙兒反而不一定聽他的，拼了命地也要達成自己的心意。楊笙兒在季衡身邊坐端正了，還起身對皇帝行了個禮，&ldo;兒臣給父皇請安。&rdo;皇帝在季衡的對面去坐下，看着楊笙兒道，&ldo;笙笙今天倒知道規矩了。&rdo;楊笙兒也沒像平常一樣撒嬌說自己一向知道規矩，反而是站在那裡不言語，皇帝多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了季衡的手，才說，&ldo;坐下吧，方才在和你阿父說什麼。&rdo;楊笙兒道，&ldo;多謝父皇。&rdo;這才去季衡的身邊重新坐下。季衡便說道，&ldo;在說笙兒的婚事。&rdo;皇帝便看着楊笙兒說，&ldo;你阿父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你阿父猜對了？&rdo;楊笙兒垂着眼睫毛，做乖巧狀，道，&ldo;兒臣求父皇成全。&rdo;皇帝道，&ldo;這般吞吞吐吐，倒不像朕的兒子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rdo;楊笙兒又看了季衡一眼，季衡對他點了一下頭，他便鼓起勇氣道，&ldo;兒臣喜歡上了殷夫子，想懇請父皇和阿父成全。&rdo;皇帝愣了一下，看向季衡，季衡眼神柔和，但是卻沒有什麼表示。皇帝道，&ldo;你……怎麼會看上他？他比你大太多了。&rdo;楊笙兒卻道，&ldo;沒有太多，殷夫子才二十七歲呢。再說，殷夫子哪裡不好，以前父皇和阿父不是還誇獎他年少有為嗎。怎麼現在又覺得他年紀大了呢。&rdo;皇帝面無表情，道，&ldo;那是他比你大太多，你現在才十五歲。&rdo;楊笙兒卻道，&ldo;我已經十六歲了。&rdo;皇帝說，&ldo;朕在說你的周歲，你再和朕胡攪蠻纏。&rdo;楊笙兒隻好道，&ldo;我不覺得他比我大太多，我就看上他了。&rdo;皇帝不和兒子說話了，看向老婆，季衡便說道，&ldo;笙兒還小，再等兩年再看親也行。&rdo;楊笙兒着急地說，&ldo;阿父，我不是因為小才看上他，以後我再長大些了，我定然也隻喜歡他。&rdo;皇帝道，&ldo;好。既然如此，那他對你有這份心意？他可是你的老師，作為老師，這是亂了倫常。&rdo;楊笙兒道，&ldo;他本也不比我大多少，他沒做我夫子時，我便喜歡他了。父皇，您就成全我吧。他對我也是有心意的，隻是你們不要遷怒他。&rdo;皇帝看着楊笙兒，楊笙兒一副十分堅定的模樣，皇帝就歎了口氣，和季衡說道，&ldo;這要怎麼辦。&rdo;季衡看了看要為愛情豁出去的小兒子，他就和皇帝一樣也歎了口氣。楊麒兒對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都很冷淡，成婚兩三年無所出，皇帝想要把楊麒兒教訓一頓，季衡則是覺得這事他也有責任總是勸着皇帝，楊歆兒是個毫不挑剔的人，婚後倒是過得平平穩穩，故而季衡便越發覺得在小兒子的事情上，要慎重。更何況楊笙兒的身體本就不同一般。季衡對楊笙兒說道，&ldo;我宣殷紀前來，問清楚他的意思，要是他真的對你是矢志不渝，我和你父皇就成全你們。&rdo;楊笙兒正要謝恩，皇帝已經說道，&ldo;這般問有什麼用，他難道會說不。這根本就不能确定他的意思。朕看将他外放幾年，若是他心中還有着笙兒，且不變心，朕看才行。&rdo;楊笙兒都要傻眼了，好在季衡說道，&ldo;感情之事，本就是要經營，這般讓人遠遠離開來驗證心意，有什麼意思。陛下，還是算了吧。何必要這樣。&rdo;皇帝盯着季衡道，&ldo;你當年離開，朕可是就一直沒變心，難道他殷紀，想要配上朕的兒子，這點定力也沒有。&rdo;季衡滿眼溫柔地看着他，&ldo;我知道皇上你的心意，隻是這樣用在殷紀身上，又是何必。&rdo;皇帝被季衡那溫柔的眼神所感化，便說道，&ldo;好吧，既然卿卿你這般說，朕也就不難為他。&rdo;他又看向楊笙兒，楊笙兒趕緊打疊起精神來，&ldo;父皇。&rdo;皇帝道，&ldo;你是什麼意思？&rdo;楊笙兒呆了一下，又看了看季衡，發現季衡也是要聽他的意思，他才說道，&ldo;我不想要殷夫子外放，那樣就會很久見不到他。兒臣以為，感情之事，本就是要互相磨合關懷，在一起相處才好，兒臣不認為兒臣會制不住他，他不會對兒臣變心。&rdo;季衡挑了一下眉，皇帝愣了一下就笑起來，說道，&ldo;笙笙，過來。&rdo;楊笙兒便到了皇帝跟前去，皇帝讓他坐在了自己身邊，道，&ldo;好，的确不愧為朕的兒子。那你想什麼時候立府娶妻？&rdo;楊笙兒看皇帝變得好說話了，就伸手挽住皇帝的胳膊，道，&ldo;我不想娶妻，我就想嫁給他。&rdo;皇帝和季衡對視了一眼，皇帝道，&ldo;你真是這般想的？&rdo;楊笙兒道，&ldo;是。&rdo;然後他那長長的眼睫毛又扇了扇，說道，&ldo;我知道，若是我娶殷夫子，我便會立府，有封地，但實則我并不想要這些，我知道我不會有子嗣，等我百年之後，封地依然會被收回，那樣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我嫁給殷夫子，我不要封地，隻要京城一個府邸就行了。&rdo;季衡道，&ldo;你想得很明白。&rdo;楊笙兒神色柔和，繼續說道，&ldo;父皇，阿父，我不想離開京城到封地去，我不想離開你們。我知道，你們也擔心殷夫子和我結親，以後會否有弄權的時候，他不是那樣的人，還請父皇阿父明鑒。&rdo;皇帝和季衡沉默了一陣，皇帝才輕輕拍撫了一下兒子的背，&ldo;驸馬皆不能任實職。再說，以後朕和你阿父百年之後，這江山是你二哥的。你這個傻孩子。&rdo;楊笙兒抱住了皇帝，道，&ldo;可我隻想得到這般多。懇請父皇你們成全。&rdo;季衡過了一會兒才說道，&ldo;這件事慢慢來吧。再說，你還小呢。&rdo;這一晚季衡和皇帝都不怎麼睡得着，皇帝将季衡摟在懷裡，為他揉了揉眉心，道，&ldo;别想了。笙兒是個通透的孩子，他什麼都知道。他自有他自己的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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