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我從慈甯宮裡搬了出來,入住了皇後的鳳儀宮。雖然太後不喜皇後,皇上一直對皇後是恩寵有加,十年來,一直榮寵不減。我入住鳳儀宮後,更是察覺到,皇上去皇後的鳳儀宮就寝的次數愈來愈多了。甚至宮中傳言,皇上可能要立五皇子為太子。皇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我卻發覺,皇上那俊美的笑容,酷似罂粟。那笑仿佛是一層皮,皮下面,卻是徹骨的涼。我收回了紛亂的思緒,正要從鑰親王府的門口出去,崔将軍就俯身湊近告訴我,“郡主,今兒白天皇上去了鳳儀宮,和皇後說笑,就說到你的身上了,這會兒已經知道你不在宮中,皇上正大發雷霆,命了新科狀元宇文坼來接你回宮。”見崔将軍知道皇上發怒後,滿臉的擔憂,我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擔。”呵,皇上要真發怒的話,就不會命他面前的紅人宇文坼來接我了。宇文坼是今年的新科狀元,聽說剛滿二十,滿腹經文,學富五車,人又長的俊美絕倫,是我祁月國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宇文坼是文官。嘻,又不是命禦林軍來拿我,我才不怕呢!皇阿叔既命了文官來接我回宮,自然是生氣不到哪裡的。不過,我現在不想随宇文坼回宮。要是随了他走,皇上勢必會知道我是回了叔叔的家,不知為何,心裡隐隐的覺得不塌實,我不想要皇上知道。皇上是君,叔叔是臣……我要親眼見到叔叔回到了我身邊,心裡才會塌實。我從鑰親王府的後門走,并囑咐崔将軍在我離開後,去告訴宇文坼,就說我不在王府裡。才剛一打開後院的門,就見一個發束金冠的男子背向我負手而立,微風吹來,柔韌的長發輕揚,說不出的邪魅和誘惑。我想那可能是宇文坼吧。我在心裡暗罵那宇文坼,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他怎麼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竟然知道,先我一步在後院的門口堵我。現在是正門和偏門都被堵死了,我想走都走不了。我的心一片死灰,正要縮回去,已見男子轉過了身來。“二……二皇子……”我的舌好像被什麼咬住了,竟說不出成句的話來。咳,現在我是真的藏覓不得了,前門有宇文坼的人,後門有二皇子!暈,我剛才怎麼沒認出他來,自從舉行成年禮後,他就穿的是成年男子的元服了,一頭如緞的發再也不像以前總角的樣子,全都束了起來。皇族本身的高貴,再加上那邪肆的俊美,我的身高隻到他的胸,他居高臨下的睨視我,那姿态使得本就倨傲的他更加的不可一世。哈哈,郎君風流,佚立于王府門口!不過,我此時笑不起來,真的笑不起來,每次見到二皇子上官緻譽,我都笑不起來。我壯起膽子,學着他睨視我一樣的睇着他,“你要幹嘛!”“白癡。”二皇子的聲音已經很低沉又有磁性了,語調雖然一貫的輕佻,卻依舊讓我沉陷其中,我一時間竟忘記了要回駁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将我塞進了他的馬車。我這才急着要下車,一面吵嚷,“上官緻譽,我要下車,我不坐你的車!”二皇子有意無意的拿了塊紗布在手上,自語着,“昨兒受了點小傷,剛剛出門不懂事的奴才将紗布取多了,這還有這麼長的一段紗布,我把它綁哪兒呢?”說着話,他竟然還很正經的用眼神詢問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警告我,我再鬧,他就要用紗布封了我的嘴。“你……”我氣急敗壞的看着他,眼神可以将他剜出一個洞,嘴上卻不敢再吵鬧了。“白癡。”又扔下句損我的話,二皇子竟然不再理我,手枕着他那高貴的頭顱,倚在錦鸾上閉目養神。馬車走過鑰親王府的前門時,我聽到宇文坼的侍衛例行盤問,“什麼人?”今天二皇子一個随從都沒帶,馬車上除了我和他,就隻有一個趕車的車夫。二皇子不理會外面的侍衛,依然懶懶的倚在錦鸾上,連眼睛都懶得睜一下。我呢,自然是巴不得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又豈會開口?車簾被侍衛粗魯的掀了開來,我玩味的淡笑着。“二……皇子,奴才不知是您,冒犯了您,請二皇子責罰。”這下外面宇文坼的侍衛才知馬車裡坐的人是二皇子,一愣之後,紛紛跪地請安。二皇子終于被外面的喧鬧聲給‘吵醒’了,懶懶的睜開了眼,在一個清澈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後,才微微含笑。“原來是二殿下,微臣的人多有冒犯,還請二殿下大人大量,不知者不怪。”二皇子一改先前的懶散,親自挂起了車簾,笑道:“本宮今天帶‘白癡’出宮踏青了,路過鑰親王府,沒想狀元大人會在這裡。不知大人在此,所為何事?”白癡,白癡,我狠狠的看着上官緻譽,他竟然當着外人的面以‘白癡’喚我!不過、不過看到他找的說辭,我暫且不與他計較!再轉眼看向馬車外的宇文坼,果然人如其聲,一個英俊風流的翩翩佳公子,當着起他的狀元名号,怪不得皇上對他那麼寵信。宇文坼聽了二皇子的話後,也瞥眼二皇子馬車裡的‘白癡’。宇文坼與我目光相對的時候,微露驚訝。他驚訝,我并不奇怪。這三年來,我的美貌越來越傾城傾國,不說第一次見我的人,就是每日與我見面的各宮娘娘們,在一看到我後,都會失神好久。我的面色微紅,卻不是因為被一個絕色美男盯着看而犯窘,更不是如别的少女一樣,看到美男就犯癡。隻是……隻是一想到,宇文坼是以看二皇子口中的‘白癡’的立場來看我的,我就窘迫難安。該死的上官緻譽,此仇不報,非小女子!瞥眼看了看二皇子,他竟然神态自若,舒坦的很!宇文坼愣神間,他身後的副将上前了一步,在他的耳後輕語了一句。說的是什麼我聽不到,隻見宇文坼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他含笑對我作揖,我聽到他說,“原來是郡主,宇文坼久仰芳名。”久仰芳名?哈哈,我真想大笑,他們久仰的,哪是我‘水汐’這兩字,久仰的,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被叔叔收養,從此我不再颠沛流離,被叔叔養在金窩裡的童話;久仰的,是叔叔出征後,為了讓叔叔保家衛國安心應戰,皇上親自以辇車将我接進宮裡,太後四妃親迎,從此,本來身份地位不甚高的郡主,卻享有比皇上的女兒更耀眼的富貴和榮華!我這不是金枝玉葉的金枝玉葉,在世人的眼裡,誰攀上我,就是攀上了權貴和高不可及的身份地位。我甚至聽到崔将軍說,就在叔叔将我領養、在叔叔發現我的那呼倫貝爾大草原上,因為有了一出我被叔叔收養的故事,從那以後,那呼倫貝爾大草原上‘遊蕩’起了無數的衣裝光鮮豔麗,卻‘無家可歸’的孤身女子。真是可悲,我冷笑。我記得崔将軍在禀告我後,小心翼翼的問我,“郡主,要不要末将帶人去把她們通通趕走?”我笑的罂粟樣的美麗,“不用了,讓她們在草原上幕天席地吃些苦頭吧。”“可是……”我向他眨眨眼,笃定的說道:“叔叔不會喜歡她們的。”我一向讨厭别人因為我的身份而刻意讨好,看着努力攀爬在權利與欲望的懸崖上的官宦們,總是敏感的覺得厭惡。我努力地看着宇文坼溫笑适度的俊美面容,竟在他的臉上找不出絲毫的做作和别有居心,我面前的宇文坼,這個年少睿智的新科狀元,那绛紅色的鮮麗官袍襯的他更加的年少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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