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姬瑤冰此時那一臉的幸福,雲蕾不由深深歎了口氣:“唉,嫁給關師兄,隻怕是姬師姐最大的心願吧?如果眼前一切是真實的,那該有多好!”“唉,我的最大心願是什麼呢?”她的眼前不期然閃過張丹楓那含笑的眸子……她正在出神,忽覺肩頭有人輕輕一拍,一個聲音笑道:“小笨仙,想什麼了?這麼入神?”雲蕾大吃一驚,猛地回過頭來,忽然就張大了口呆在那裡!眼前站着一人,眼如秋水橫波,嘴角似笑非笑,斜坐在照夜獅子的背上,輕風一吹,雪衣飄揚,說不出的俊逸潇灑,竟然是張丹楓!脫逃雲蕾呆呆望着他,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張丹楓哈哈笑道:“小笨仙,你做什麼?你不會連我也不認識了吧?”雲蕾一張小臉瞬間绯紅起來,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忽然她像想起什麼,驚慌地四處張望了一下,一把拉了張丹楓,将他拉到花蔭深處,蒼白着臉道:“你……你不要命了?如讓我的師父師叔們看見那還得了?他們最想抓的就是你!”張丹楓含笑望着她:“他們為什麼要抓我?”雲蕾一頓足道:“你傻了嗎?你是魔界的魔星啊!他們不抓你抓誰?你……趁現在無人看見,還是快走吧!”張丹楓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林,在廣場上激蕩,雲蕾大驚失色,想也不想,縱身上前,捂住了他那不停大笑的嘴:“你……你還敢笑?!不要命啦!”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幸好沒有什麼人注意這裡:“你還是快快離開此地吧,我……我權當沒看見你。”張丹楓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微笑着看着雲蕾,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小笨仙,你真的這麼在意我?怕我受到傷害?”雲蕾面上一紅,一頓足道:“哪個在意你了?我……我隻是……隻是因為你雖然是魔星,但究竟并不是壞人,不忍心見你被打的魂飛魄散而已……”“真的?”張丹楓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的神氣。“你……你!哼,我不和你說啦!你愛走不走,讓我師父師叔們看見有你好看!”雲蕾氣的連連頓足。張丹楓忽然一把拉住她:“小笨仙,為了我,你脫離蜀山派吧!”這一句話如石破天驚,震的雲蕾呆楞了一下:“不!我不能背叛我師父!”她猛地後退一步,掙脫了張丹楓的掌握。張丹楓忽然哈哈狂笑:“哈哈,你既然要以正道自居,自古正邪不兩立,那你何不叫人來抓我?!”這一句話,便如當頭棒喝,雲蕾霎時呆楞在那裡,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心裡翻翻滾滾,宛如海潮:“我——我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張丹楓畢竟是魔教的魔星,修仙教派的大敵,我,我怎能因私廢公,一心袒護與他?如讓師父他們發覺,我——我……”她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覺後退幾步,張丹楓卻似并不放過她:“怎樣?你現在隻有兩條路,天眼雲蕾吃了一驚,握緊了青冥劍的劍柄,喝道:“誰?滾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麼好漢!”“哈哈哈哈,小姑娘,好大的火氣啊。你何不擡頭看看?”雲蕾微微一怔,擡頭一看,忽然‘啊’地低叫了一聲,面色大變。但見漆黑的天幕中,繁星全不見了影子,一團奪目的光暈明月般懸浮在天際,一雙眸子在光暈中慢慢顯現出來,那雙眸子是如此奪目,似乎涵蓋了整個天地,又似乎閱盡衆生,哪怕漫不經心地看上一眼,便會終生難忘。雲蕾一看到這雙眸子,不知為什麼,便再也移不開眼睛,隻聽那個聲音又說道:“小姑娘,正邪之分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雲蕾吸了一口氣:“是!”“那你說,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那個聲音繼續問道。“這……修仙教派除魔衛道,佑護一方安甯,是為正,而傲日神教意圖颠覆人間,讓邪魔外道占領這大地,自然是邪了。”那聲音哧地一笑:“人間?天生萬物,憑什麼這大地就應該屬于人類的?”雲蕾呆了一呆:“人是萬靈之首,這世界自然就該屬于人類。”那聲音忽然哈哈狂笑:“人是萬靈之首?哈哈,這是人類自封的吧?焉知其他族類是否也這樣想?”雲蕾窒了一窒,當真給他問住,半晌方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們魔教的人殘暴兇狠,亂殺無辜……”“亂殺無辜?哈哈,你能說你們修仙教派的人沒有亂殺無辜?”“這——”雲蕾猛然想起那被誤做為魔星,慘死在滅魂訣下的無辜幼兒,也想起了碧苑那剛剛一周的孩子……這些還都是她親眼見到,親身經曆過的,那些她沒見到的呢?又有多少?這‘沒有’二字再也說不出口,隻憋的一張小臉通紅。内心深處,隐隐有什麼神聖而不可侵犯的信念在慢慢破碎,出現了一道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裂痕。“張丹楓對你可好?”那聲音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雲蕾心裡猛地一跳:“好!他對我很好。”“那你對他呢?”“我——我——”雲蕾忽然說不下去,眼淚卻慢慢流了下來。“你也是喜歡他的對不對?那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分開?”那個聲音一步步緊逼。雲蕾忽然跳了起來,叫道:“我喜歡不喜歡他與你何幹?你到底是誰?”“呵呵呵呵,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是誰?”雲蕾一呆,一颦眉道:“你說話好奇怪!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呵呵,那個聲音又低笑起來:“可憐的小丫頭,你果然是什麼也不知道!我聽說你修仙教派的人都能推算自己的前世,小丫頭,你可知你前世是誰?叫什麼名字?”就這一問,雲蕾如受一棒!她少時曾聽青鸾師姐談論自己的前世,她也很好奇,不過那時靈力低微,無法自己推算前世,也曾問過師父,師父卻僅淡淡地說,她的前世是一位的女俠,又說前生今世都不過是過往浮雲,讓她不必太過執着。她那時本也是無心之問,聽師父如此說,便也就沒再深問下去。這時忽聽這神秘的人如此一問,不由呆住,心裡感覺似有一根隐藏在内心深處的絲線猛地被人一撥,心竟莫名其妙地酸痛起來。不由得問道:“我的前生怎麼了?和現在有什麼關系?”那個聲音微微笑了起來:“你何不自己推算一下?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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