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裳站直,然後指了指方才指過的方向,鎮定自如的說:“那裡有人摔了下來,你們看到了麼?”侍衛們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搖了搖頭。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淺裳急急的說道:“我真的看見了,如此駭人的事情,怎麼能是假的呢?你們快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裡是貴妃殿,距離這裡,不過數十丈的距離。換做是誰,誰也不能袖手旁觀的。死亡(6)侍衛面面相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個年齡大點的許久才說道:“皇上說了,不讓任何人進入貴妃殿,而且,貴妃娘娘也瘋了……”“混賬!”淺裳也不知道那裡來的氣勢,狠狠地喝道:“貴妃娘娘瘋了?誰說的?本宮百日見到的時候,貴妃娘娘還好端端的。”“奴才該死!”侍衛們顫顫巍巍的跪了一地,這個女子,曾經可以刁蠻的出名的千金大小姐,誰都不敢招惹的,雖然在住了五年的冷宮,然而出來之後,卻聖寵不怠,誰敢得罪?“速度,去看看!”淺裳不耐煩的指揮到,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很猛,很不安定,仿佛有什麼不好的征兆。隻要一刻不去那裡,她的腦中就會一直閃現着那個墜落的影子。淺裳帶頭走了過去,貴妃殿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人伺候着素衣,淺裳不由得有些感歎。人都是這麼自私的,素衣懷孕的時候,貴妃殿的人那可是人來人往,不想要奴才了,還使勁的一直來。如今,主子落難了,人們紛紛的都走光了。淺裳閉了閉眼,抛開這些感慨,向着殿内走去,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喊了幾聲貴妃娘娘,都沒有應答。淺裳的腦中又浮現出來了那個掉下去的人影,心裡更加慌亂了。按下自己的猜測,憑着記憶,向着方才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貴妃殿,在淺裳的眼中不算是陌生的。貴妃殿是這個皇宮中最高的宮殿,早些年建的,此時外面看上去已經有些舊了,然而,還是掩飾不住他的氣派雄偉。死亡(7)淺裳在貴妃殿徘徊着,她憑着記憶找到了方向,腦中想着方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為何明明看見了兩個人,後來卻變成了一個人,然後那個人從樓上墜落了下來。隔得太遠,有些黑,看不清那個墜落的人長得什麼樣子。正在這個時候,淺裳發現了血迹。暗紅色的,混着泥土,在地上緩緩地流着。她俯下身,前面是花叢,從那裡面流出來的。風吹,突然,淺裳嗅到了一股淺淺的味道,香味,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曾經,七夜親吻素衣那一日,接着送自己回靜心閣的時候,身上就沾染了這個香味。淺裳這麼想,心思更加的揪緊了,焦急的喊了一聲:“黃莺!”黃莺連忙扶着淺裳,低頭看去,兩個女人面面相觑,許久,黃莺開口:“你們過來,這裡有血迹。”那些跟過來的侍衛連忙起身探去。然後便聽到中間的一個人“啊”了一聲,跪在了地上。“怎麼了?”淺裳和黃莺異口同聲的開了口。其餘人都靜止了。看着那個跪在地上的人,等着他說話。然而,許久,那個人都是睜大着眼睛,沒有開口。淺裳舉步要走過去,卻被黃莺制止了:“娘娘,奴婢去吧。”然後提起裙擺,走了過去,接着黃莺也呆愣住了,張着嘴,許久,才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聲調。“怎麼了,黃莺!”淺裳的聲音,這個時候已經有些發顫了,她知道,她在發抖。死亡(8)“怎麼了,黃莺!”淺裳的聲音,這個時候已經有些發顫了,她知道,她在發抖。淺裳往前走去,黃莺卻開了口:“淺妃娘娘,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她居然跳樓了!”淺裳沒有任何的表情,方才她就像是想到了這些一樣,許久,不知道是感慨,還是難過,才輕輕的說:“去給皇上說。”一個侍衛是了一聲,便匆匆的跑走了。看了黃莺一眼,她輕輕的說:“她怎麼會死呢?怎麼會舍得她的孩子呢?”淺裳走了過去,細細的看了看女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看着天,手指緊緊地攥着。衣服是白日裡的那一身衣服,此時沾滿了血迹和泥土。淺裳彎下身,輕輕地撫摸上素衣的面孔,口裡喃喃的低語着:“素衣,你走吧,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我都知道的……”前不久,這個女子,還是那麼脆弱的乞求的眼光,清澈的看着她。從哪個眼神裡,她得知她沒有瘋的。可是,不過幾個時辰,她在出現的時候,她便已經離去。死去的素衣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順着淺裳的手,眼睛阖上了。淺裳默默地撫摸了她的手心一下,一個硬硬的東西,落入手心。默不作聲的攥住,站了起來,對着黃莺說:“黃莺,随我去内殿看看。”内殿很亂,仿佛是經過什麼争吵一樣,問了幾個侍女,都說皇上走後,沒有人來過。她們知道貴妃娘娘死了,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惶惶不安。淺裳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這個自己熟悉的地方,她記得,在那個方向,有一個暗門的。冷宮往事(1)是可以通往皇宮的一個偏門。這個偏門,是先皇打天下的時候,給太後建的宮殿,若是此城不保,讓太後逃亡用的。就連七夜,都是不知道的。自己也知道聽太後說起的,至于那個暗門如何打開,她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的。“皇上吉祥!”隐約,淺裳聽到了外面侍衛和侍女的跪拜,遞給黃莺一個顔色,然後躺在素衣的床上,閉上了眼。七夜很快的走了進來,喊了一聲:“淺裳!”然後看到黃莺在低着頭,焦急的喊着:“淺妃娘娘,淺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淺裳?”七夜顫顫巍巍的喚了一聲,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推開黃莺,審視着淺裳。女子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泛白,全身冰涼的很。“到底是怎麼回事!”七夜的語氣有些顫抖,還有些生氣!“我和娘娘出來散步,看到了貴妃殿有人從房頂上摔了下來,淺妃娘娘不放心,非得過來看看,結果,是貴妃娘娘她……她死了。”“什麼!”七夜渾身一震,然後看了淺裳一眼,卻聽到黃莺又開了口。“娘娘似乎是受到了驚吓,昏迷了過去。”七夜頓了一頓,看了看被人從草叢中擡出的素衣的屍體,眼睛微微的濕潤了一下,然後一把抱起了淺裳,“讓付絮準備好給淺裳診斷!”然後大步的回了靜心閣。付絮看到黃莺遞給的眼神,象征意義的把了把脈,然後對着七夜說:“娘娘沒事,隻要和幾貼安胎藥便無大礙。”冷宮往事(2)這個時候,七夜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了素衣,便對着黃莺囑托了很多,匆匆的離去了。一直到深夜,七夜才會來靜心閣。淺裳已經醒來了,蜷縮在床上,低着頭,仿佛是在想些什麼。“淺裳?”七夜輕輕地喊了一聲,帶着幾分疲倦。淺裳緩緩地擡起了頭,眼睛紅紅的,看着七夜,“皇上,素衣她……”七夜沒有說話,淺裳注意到,七夜的眼睛也是紅紅的,仿佛前不久哭過了。心裡有些羨慕,要是換作自己是素衣,這般的死去了,他會不會也哭泣呢?“小皇子才那麼小,做母親的怎麼可能離去了呢?”淺裳輕輕地說,仿佛是在暗示着什麼。七夜脫了鞋,上床,抱住了淺裳,“不要想那麼多了,你的身子很弱,需要好好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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