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六人中唯一的女子,沈曼青尤為引人注目。為了與華宴的場合相襯,她一别于平常的素雅,改穿一襲豔色海棠紅胡服,佩玉色耳墜,胭脂淡掃,唇染丹朱,她本就以容顔秀美著稱,裝扮後更是光彩照人,引來無數傾慕的目光。平日舉宴,最吸引人的無疑是吐火羅王愛寵的雪姬,今時卻多了一位中原佳人,麗質天成,又有一身不凡的功力,盡管不谙吐火羅語,她仍被高官貴族簇擁攀談,結絡示好。連吐火羅王都頻頻投視,甚至忽略了身邊同是華服盛裝的冰雪美人。金發麗人獨坐席上,毫無被冷落的怨怼,冰藍色的眸子仔細打量六人,在沈曼青身上停留得尤為久。終于在滿堂喧嘩無人留意時,她向左卿辭舉起杯,玫瑰色的唇帶着隐秘的笑。“聰明的琴師,為什麼不見你那隻會飛的雲雀?”即使容顔已改,雪姬仍從聲音和儀态中辨認出了他的身份,左卿辭略一撫胸,無懈可擊的緻了一禮:“多謝夫人的垂顧,它已經飛回了中原。”“留下一隻嬌豔的錦莺?”蜜唇的微笑加深了,冰藍色的眸子益加詭麗。“這可不一定是正确的決定,我王最愛羽毛豐美的小鳥。”左卿辭心下了然,側首望了一眼華宴最熱鬧的中心,“夫人說的是,我的确犯了一個錯。”人群中的吐火羅王正與沈曼青交談,白陌在一旁代為傳譯。吐火羅王異樣的熱情,金冠華服下,某種高昂的興緻催釀出微妙變化。雪姬凝視良久,忽道,“記得你說過,異邦的友誼會帶來一些特别的幫助。”左卿辭長眸一閃,聲調依然謙和如初:“夫人可有什麼心願?”雪姬安靜了一刹,以唇就酒。一句極輕的細語在耳邊滑過,幾乎隐沒于喧鬧的雜音中,如煙火消然明滅。左卿辭眉梢瞬時一跳,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我理解夫人的心意,但這未必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如果這是錯誤——”,絕豔嬌顔上的笑容消失了,雪姬冰藍色的眼眸逐漸凝凍,如百丈深海盡頭的冰霜:“那麼俊美的琴師,你和你的錦莺,或許都無法再回到中原。”結束了紛鬧的宴會,回到驿館,送行的吐火羅人一離去,左卿辭立刻開口:“回程的物資準備得如何。”為解譯吐火羅語忙了半夜的白陌正感疲倦,瞧見主人的神色,突的一凜:“目前僅齊了五成。”陰霾與冷峻在眉宇交織,俊顔格外懾人,左卿辭冷道,“明日一早,城門一開立即啟程。”白陌情知有異,小心的探問:“公子,出了什麼事?”“是我大意了。”俊美的臉龐毫無笑容,話語帶上了冰霜,“吐火羅王隻怕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這一驚非同小可,白陌變了顔色:“為什麼?”左卿辭停了一刻,薄诮道:“經過大殿上那場逆亂,他一定很希望身邊有個武藝高強的美人。”白陌錯愕而不可思議,“他看中了沈姑娘?”“今日她确實太過顯眼。”左卿辭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是我疏忽,該讓飛寇兒為她稍作矯飾。”想起席間盛情洋溢的吐火羅君臣,白陌幾欲罵出來,恨道,“這吐火羅王未免太過無恥,是我們救了他的命,竟然恩将仇報。”“此地去國萬裡,一行廖廖數人,就算有什麼萬一,中原也不可能因此興兵,吐火羅人盡可肆意而行。”左卿辭不再多言,直接下令:“辎重不齊就罷了,最要緊的是盡快離開,到下一個水源點再補足。”忽然門一動,商晚閃身而入,臉色鐵青的壓低聲音:“驿館被圍了,附近全是重兵。”陸瀾山随在其後,神情凝重:“商兄發現的,我遠遠探了一下,是披甲弩衛,行動很小心,一點聲音也沒有。”從華宴貴客到孤館伏圍,翻轉在頃刻之間,白陌冷汗涔涔而出。也是不巧,被刺殺驚吓過度的吐火羅王幾日内調集了全國的披甲衛入駐王廷,令喻一下,來得異常迅速。商晚壓着情緒冷笑:“看來要把我們當蜀域三魔辦了。”到這一步,局面絕難善了,陸瀾山面沉如水:“我已經知會殷兄,他和沈姑娘随後即到。”須臾,殷長歌與沈曼青相偕而來,殷長歌目中隐怒,先開了口:“吐火羅人是什麼意思,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沈曼青素顔蒼白,唇上猶有殘妝,略微鎮定了一下。“我不明白,既然對我們有殺意,為何還要宴請,宴上又不見一絲端倪。”“或許是想讓我們松懈。”陸瀾山也有幾分費解,喃喃的低咒:“早知這吐火羅王如此陰險,就該讓三魔把他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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