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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錯，但是是何時，又是為什麼分出兩個世界？&rdo;江朝戈緩緩搖頭，&ldo;有太多未解之謎了。&rdo;&ldo;你那個世界，沒有不死不滅的異獸，這就說明一個世界原本可以沒有異獸。我曾花萬年時間，思考過異獸究竟是什麼，我又是什麼，我想，按照你的說法，普通的異獸也許是生物，但我們卻未必。普通異獸修煉到一定程度，若是不被殺滅，那便要麼死于渡劫，要麼已然飛升，這樣的異獸少之又少，隻有我們，活過萬年之久，遠比很多天神還要強大，卻從不需要曆劫，也不會飛升，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有強大的力量和永恒的壽命。&rdo;江朝戈思索了一下：&ldo;飲川大人，你，有過小時候嗎。&rdo;飲川那純白地羽睫輕顫：&ldo;沒有，至少我沒有小時候的記憶，我相信其他人也沒有。我說帝江他們失去了記憶，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我不敢提醒炙玄，是因為……若是想得太深，未免可怕。從記憶的最初始開始，我就是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自己來自于何處，很多異獸都以為，是時間太久，他們早已經忘了，他們也許會忘，但我不會，我從不忘記任何事，除非我們的記憶也被動了手腳，否則我們就是無端端出現在這世間的，可又有什麼力量，能一次造就如此多的強大生物呢。&rdo;江朝戈深吸一口氣，覺得腦力終于有些跟不上了，這個問題太複雜了，炙玄一直想讓他生的小麒麟，恐怕未必是想看自己的全貌，也并不是需要傳宗接代，而恐怕是潛意識裡，想要喚回自己最初的記憶，隻是連炙玄自己都沒有認識到。飲川道：&ldo;你們那個世界的古籍，可記載過，玉帝每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便要渡劫一次？&rdo;江朝戈點點頭：&ldo;記載過，說天地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每過一元，玉帝就要渡劫一次。&rdo;&ldo;一元又分十二會，為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會一萬八千歲。每過一元，這個世界就合該覆滅一次，又重生，周而複始，天地的一元，與玉帝的渡劫時間，剛好重合，你可想過為什麼？&rdo;江朝戈眉頭緊鎖：&ldo;這兩者之間必有聯系，可究竟有何聯系，我……&rdo;江朝戈總覺得有些想法呼之欲出，卻一時又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ldo;玉帝曆劫無數，壽命以億萬計算，恐與這世界同歲。每次曆劫，天地就同時被清洗一番，世界的格局會大大改變，前一元存在的東西，這一元可能消失，出現新的東西，一元又一元，周而複始，那麼究竟是玉帝曆劫，還是天地曆劫？是否可以說，玉帝就是這天地，這天地就是玉帝？&rdo;江朝戈瞠目結舌，他大腦一時有些打結了，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飲川似乎沉溺在自己的思維裡，完全沒留意到江朝戈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繼續說道：&ldo;我曾研究過諸多古籍，發現每一會，這個世界都會有所不同。&rdo;&ldo;每一會相隔五千四百年，自然會有不同。&rdo;飲川點點頭：&ldo;不錯，比如子時天地混沌，而醜時混沌已開，寅時黯淡無光，而卯時天光乍現，辰時濁氣融融，而巳時天地清明，午時烈日當頭，而未時萬物初生，申時生機勃然，而酉時垂垂将死，戌時日薄西山，而亥時重歸黑暗。這十二會組成的一元，剛好從天地混沌初開開始，經曆萬物由生至滅，一直走到天地消亡。而下一元，又将重複一遍。&rdo;江朝戈消化了一下這些信息，卻發現怎麼也辦不到：&ldo;這又說明什麼呢。&rdo;&ldo;這說明我們的壽命并非永恒。&rdo;飲川道，&ldo;我們大約是生在未申時，還沒等天地覆滅，就被封印了，如果按照這樣計算，現在這個世界，恐怕已經走到了戌時，再過幾千年，這一元結束，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都會消失。&rdo;江朝戈揉了揉眉心：&ldo;還好我就能活幾十年……&rdo;飲川看着江朝戈頭疼的樣子，笑道：&ldo;我是不是把你繞糊塗了？&rdo;江朝戈點點頭。&ldo;其實，太多東西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想明白，我隻是隐隐覺得，無論是巫祖，還是我們，都好像……是被制造出來的，到了萬物初生的那一元，我們就該出現，我們以為自己是集天地之精華誕生的，可天地又是什麼？我們就像一群傀儡，在特定的時候被制造出來，在特定的時間被消滅，一元之于我們，是無法想象地漫長，但之于玉帝，僅是一段生命。你想過嗎，想過我們有可能如此微不足道嗎？&rdo;江朝戈無法掩飾内心的震撼，他好像突然懂了飲川的意思。世界就好像一個程序，玉帝就好像那編程員，每一次渡劫，就像是程序的定期更新，所以他們所在的世界，周期性地發生，周期性地覆滅。那麼異獸是什麼，人是什麼，萬物又是什麼？那些他們的地質學研究出來的地球史，是不是就是一元又一元交替下，萬物生生滅滅産生的？飲川道：&ldo;你不需細想，因為這僅是我的猜測。沒有人見過玉帝，誰又知道玉帝當真存在，誰又能确定，那些告訴我這些東西的古籍，每一字記載都是真的？我想了萬年都想不通，你也不會想通的。但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麼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rdo;&ldo;什麼？&rdo;飲川深吸一口氣：&ldo;我們這一元，跟其他元不一樣。&rdo;&ldo;您為何如此肯定？&rdo;飲川搖搖頭。江朝戈知道他又不肯說了，這是飲川和他說話最久的一次，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可能真是因為今天和炙玄的一次争吵，讓飲川莫名有了傾訴的欲望吧，總之，江朝戈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麼超凡的東西，窺見了天地的秘密。飲川這樣的人能做出的猜測，絕非憑空出現，隻是連飲川都無法探知的秘密，他們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隻能稀裡糊塗地死去，幸好，他也活不到一元的結束。飲川淡笑道：&ldo;謝謝你聽了我如此多的荒誕之言。&rdo;&ldo;您所言絕不荒誕，即便不是真的，也讓我收獲良多。&rdo;&ldo;找到機會，勸一勸炙玄，前塵往事已随風而逝，放下對巫祖的仇恨吧。&rdo;江朝戈苦笑道：&ldo;這我可勸不了他，不過，他也要巫祖真的轉世了、還被他遇到才能報仇，所以就讓他想着報仇解解恨吧。&rdo;飲川長歎一聲：&ldo;他在乎你，就肯聽你的話，勸勸他吧，對你們都有好處。&rdo;江朝戈道：&ldo;好吧。&rdo;他表面答應，心裡卻覺得，還是别碰炙玄的逆鱗比較好，為了一個早已經死去萬年的仇家，弄得倆人不愉快，何必呢，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飲川低下了頭，純白地長發滑落肩膀，遮住了他的眼睛，也掩蓋了他的情緒。江朝戈告辭後，回到了帳篷裡。炙玄盤坐在被褥上，瞪着江朝戈。江朝戈心想，這麼近的距離，他們說什麼，炙玄隻要想聽，就能聽得一清二楚，飲川真是難為他。炙玄不說話，還是雙手抱胸瞪着他。江朝戈坐在他面前，輕笑道：&ldo;放心吧，我聽你的。&rdo;炙玄的表情明顯一喜，眼神立刻變了：&ldo;這就對了，你是我的雌獸，不是他的，你要聽我的。&rdo;江朝戈笑道：&ldo;沒錯。不過，飲川見多識廣、知識淵博，有時候，你也要……&rdo;&ldo;不要！&rdo;炙玄橫眉瞪眼，&ldo;你幹嘛為他說話，他居然為巫祖辯解，你是不是真的想幫他勸我？&rdo;&ldo;沒有沒有，有仇不報怎麼行。&rdo;&ldo;沒錯，這件事你再不要提起。&rdo;炙玄惡狠狠地說：&ldo;若飲川敢再替巫祖辯解，我就咬死他！&rdo;江朝戈果真不再提了，他滿腦子都是今天和飲川談話的内容，越想越頭大，飲川萬年都想不通的東西，他去想純粹是自找罪受，可他還是停不下來。他突然想到，飲川說他們這一元，一定和其他元不一樣，是不是因為天地之元的存在呢？天地之元這個名字的意義又是什麼？是否和周而複始地元有關？江朝戈能肯定，飲川知道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隻是不肯說罷了，甚至應該說，飲川知道的，恐怕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和獸加起來都多，他的心思比海還深，這讓江朝戈感覺到一絲莫名地恐懼。炙玄把臉湊了過來：&ldo;你是在想飲川，還是在想我，說實話。&rdo;&ldo;想你。&rdo;江朝戈笑盈盈地說。&ldo;騙人，你一看就是在想飲川跟你說的話，你們到底說了什麼呀？我聽了一會兒就煩得聽不下去了，差點睡着了。&rdo;&ldo;其實我也沒怎麼懂。&rdo;&ldo;哼，飲川這點最讨厭，總是說别人聽不懂的話。&rdo;&ldo;嗯……你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小時候嗎？&rdo;炙玄搖搖頭：&ldo;飲川真是愚蠢，我們本來就不是被孕育的，沒有父母，又怎麼會有小時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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