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皇帝近來和相王可還相安無事?”“陛下和相王?陛下和相王乃是兄弟,怎會不好……”一句話還沒答完,淩波陡地警醒了過來,剛剛耷拉下去的脖子猛地挺直了,連忙朝床榻上的女皇看去。隻見那位剛剛還眯縫着眼睛唠唠叨叨的老婦此時已經完全睜開了眼睛,那眸子正死死盯着她。她本能地想要閃避目光,可吞了一口唾沫之後,卻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話。“前幾天皇帝陛下下令大赦天下,獨獨不赦裴炎和徐敬業後嗣。洛陽令因為搜尋潛入洛陽的裴氏子,在陛下面前告了相王一狀,結果陛下不曾理會。”盡管明白說這些話很可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某些事情隻是上官婉兒的警告還不夠。既然要找大樹乘涼,就決不能找那種看似枝繁葉茂,内中卻早就被蛀蟲吃空的大樹。倘若能夠從女皇那裡得到指點,那今天她這一趟擔驚受怕也就不冤枉了。她必須賭一賭,賭她這位女皇姑婆問這句話并不是随随便便,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女皇并沒有在意後頭的徐敬業,盡管那個反賊正是某個間接助她登上後位的大功臣的孫子。她隻是喃喃自語着裴炎的名字,嘴角邊綻放出了一絲無奈而凄涼的微笑。裴炎、劉祎之、程務挺、黑齒常之……似乎将他們提拔上來然後又無情處死的正是她。那時候她的眼睛裡隻有天下,那些人的往昔功績抵擋不了猜忌。而她對裴炎不僅僅是猜忌,因為那個人最初幫了她大忙,最後卻成了反對她的老和少的煩惱相王李旦最近很煩惱。他是一個熱愛書法,酷愛讀書的人。他同父同母的兄長李弘李賢和李顯都當過太子,唯有他沒當過。事實上,當初在他那位強勢的母親廢了他的兄長李顯,讓他登上皇位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惶惑和茫然。而即使在此次正月裡,他在妹妹太平公主的百般勸說下,登辇護衛如今碩果僅存的兄長李顯逼宮,他的内心仍然是不情願的,就更别提事後加封為太尉了。他隻是想好好的看看書下下棋,閑來無事逗一逗兒女孫輩,别無他求,為什麼非得讓他生在這帝王家?應付完名單上今天的最後一撥客人,李旦長長舒了一口氣,伸出手揉了揉額心。他這個安國相王又不管事,這些官員為什麼要上門來麻煩他,讓他好好過安生日子就不行麼?他能夠體諒所謂的百廢待興這種期待,可是,朝堂之上有皇帝,不久之後還會有皇太子,為什麼要來請示他,為什麼要把他推在前面?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捧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旋即皺起了眉頭,但很快舒展了開來——這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泡的茶了,一撥撥的人接待了之後,自然已經是冰涼刺骨,哪裡還能下口?“來人……”“父王,你看我把誰帶來了!”隻說了一半的話就被人打斷,李旦卻并沒有不高興。看着興沖沖走上前來的兒子,再瞥見身後那個略帶腼腆的少年,他頓時露出了滿臉笑容,但很快就又皺了皺眉:“三郎,如今搜尋裴氏子的風波雖然已經過去,但你怎麼可以貿貿然把裴郎帶出來四處逛?裴師之後,裴氏人幾乎被誅戮殆盡,你怎可如此魯莽?”對于父親的責備,李三郎頓時沉默了,那燦若晨星的眸子一下子低了下來。他對于父親的過于重情義很有些微詞,但和裴願交往這些時日,他亦是頗為欣賞這個木讷卻有堅持的少年。而相比父親的謹慎,他卻認為此事已經過去了,更沒有必要杯弓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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