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漸緊的雨聲并沒有将這聲間淹沒。我擡頭向上看了一眼。這不關我的事,有人在這裡幽會也罷,做别的也罷,和我有什麽關系呢?這裡的人……如果要說關系親近的話,那麽那位薔薇莊園的伯爵大人無疑是我的親人。可是我覺得我和他象是兩個世界的人。反而是在鄉下的莊園裡的弗蘭克他們,雖然隻相處了短短幾天,他們對我的關切照料卻是真摯熱誠的。也許我不應該到這城裡來,這看起來體面光彩的魔法公會,沈在水面下的東西卻絕不象那堂皇的外表一樣那麽華美。清冷的雨夜,在這樣地方幽會的人……我有點好奇,但是并不打算去打擾。可就在我已經轉身要下樓的時候,忽然頭頂那聲音變的凄慘哀痛,那絕不是兩情相悅的歡好之時會發出的聲音。那是我久違的……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種聲音。象針一樣刺痛耳朵,我打個寒噤。那聲音并非我的幻覺,隔了片刻又是一聲。我慢慢轉過身,然後,邁步朝上走。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失控。淫糜的,痛楚的,斷斷續續的哀求和呻吟。細微的燈光從上方透下來,我的腳尖點地,身體緩緩浮起來,向上飄,緩緩的穿過最後那道門。門裡面的情形象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噩夢,昏黃的皮繪燈籠底下,大紅的毯子上面糾纏在一起的人,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那麽不真實,那麽突兀而刺眼。那兩個人,都沒有發現我的進入。也許因為門沒有發出響動。也許因為他們都沒有辦法留意。被壓在身下的那個人似乎想要掙紮著向前挪動,被抓住了頭發拖回去,上方的那個人将自己的欲望迅猛而沈重的埋入他的身體,被進入的那個人發出極力克制,卻仍然失控的模糊的呼痛聲,他很瘦,蒼白的皮膚被那昏黃的光影抹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光,象是動人的珍珠,一頭銀發散亂的披了一身,還有幾绺被上方那個男人緊緊抓住。施暴的那個人急促的粗重喘息,絲毫沒有任何柔情和憐惜。我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過往的記憶如同洶湧的潮水,那些在黑暗中曾經發生的事……我覺得自己被撲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黑暗徹底擊倒。那個銀發的男人低聲呢喃著,似乎是在喊著什麽人的名字。我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出了手。蛇杖從掌手躍了出來,杖首的一道銀光重重的刺穿了那個不停聳動著的男人的身體。沒有流血,他甚至也沒發出一聲慘聲,身體象截朽木一樣瞬間僵硬,然後就那樣重重的栽倒在一旁。那個銀發的男人似乎怔住了,他一手撐著身體,慌亂的回過頭來。我和他茫然的對望,我清楚的看見了他的長相,可是,卻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誰。這個人我下午才剛剛見過。竟然是公會的法師頭領,銀發大長老克羅爾。人間27先反應過來的是我,蛇杖一轉,杖尖挑起丢棄在一旁的袍子,輕輕的替他蓋住赤裸的身體。然後才發現他的一隻手臂以奇異的角度扭曲軟垂,顯然是被折斷了。我站在那裡沒動,過了一會兒,克羅爾似乎是想起來什麽,伸手去試了一個那個男人的鼻息。他的臉龐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下唇上還有傷口,正在緩緩的向外滲血。身上有好多淤痕,深的淺的,紅的紫的,交錯重疊,屋子裡有一股潮濕的,凝滞的血腥氣。被我殺的這個人的身上幾乎毫無魔法力量,最簡單的防禦也沒有。克羅爾或許可能發覺我到來,隻是他剛才身不由己,不過,就算他發覺了,剛才的情形也不會改變。我彎下身,杖端輕輕點在他的手臂上,星星點點的淡紅瑩光從杖端逸出落在他的手臂上。“你的傷勢過一會兒就會好。”我這一手,還是很久之前,在庫拉斯特的時候和艾柯學來的,花了汝默數瓶珍藏的好酒為代價。艾柯雖然整天醉熏熏的,但整個庫拉斯特數他最擅長治療這些外傷和毒傷的法術,我隻學到了一些皮毛,感覺十分實用。他輕聲說:“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因為我想這麽做。”我站起身來:“這件事很棘手嗎?”“他不算什麽,”克羅爾把袍子披好,扶著牆,有些搖晃不穩的站起來:“雖然他隻是個草包騎士,論武技論人望都是三流貨色,但是他背後那個人太厲害……這件事恐怕會後患無窮。”我哧的笑了一聲:“還有什麽事會比剛才更糟的?”克羅爾的神情有一種過度緊繃之後乍然放松的茫然:“有的……”我可不覺得還能有什麽事比剛才那種情形還糟的,或許是每個人在乎的事不一樣,我認為最糟的不能夠忍受的,也許别人不這麽以為。克羅爾是這城裡魔法公會的大長老,地位最高的人,可是他卻仍然要忍受這種事情。那麽,其他人呢?其他的地位尚且不如他的人,又會遇到什麽樣的險惡羞辱?看他站立不穩,我伸手扶了他一把。克羅爾的容貌算是很不錯,袍子沒有盡遮住他的身體,露出脖頸和肩膀那裡象上等東方細瓷一樣的肌膚,接觸到的時候感覺到冷而滑膩,沒有半點幹澀粗糙。我擡頭看他的臉孔,他這時候一點也不象下午那樣威嚴迫人,散亂的銀發反而給人一種茬弱堪憐的樣子。他忽然象是醒悟過來,一縮手,轉頭看著我,露出戒備的神情:“你到底是什麽人?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扔有那樣的殺氣的力量?”如果要避免麻煩,我應該把他也一起殺掉,這才是最妥當的做法。如果汝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在他所控制的領域,沒有什麽礙眼的人或事物可以堂皇的繼續存在下去。我轉身想離開,看他站也難站穩的樣子,難得多餘的問一句:“你一個人行嗎?”他扶著牆,挺直腰身,不卑不亢的說:“不勞你費心了。”要是我大概也會希望這個突如其來的殺人煞星快些離開吧。“順便說一句,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我朝他點點頭,轉身離開。外面還在下著雨,我定下神來認清楚方向,順著山坡的路向東走,果然沒多久就回到了無聲居。丸子看我一身濕,大驚小怪的給我備熱水洗浴,還煮了一大碗熱湯,裡面放了胡椒和酒,讓我全喝下去。我裹著厚厚的浴袍從浴室裡出來,正在擦頭發,丸子跟在我後面捧著我又淋的濕透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問:“維拉少爺,你的鬥篷呢?”我愣了下。哦,鬥篷忘了。剛才離開那塔樓的時候雖然表面上鎮靜,心裡卻有些煩亂,鬥篷脫下來放在了那樓下的門欄上搭著,忘了取回來。“忘了丢在哪兒了。”我說。丸子又跟了我好幾步,我已經預備上床了,他不出去我就不能用自己的辦法來快速的弄幹頭發,看他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我問:“想說什麽?想說就說吧。”“呃,少爺,你的頭發,好象長長了……”我一摸,真的。應該是在剛才殺人的時候就長了。“嗯。”我也不想多做解釋:“你出去吧,我困了。”丸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都快要掉出來了,活象一隻蜻蜓,它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尖耳朵,然後恭順的躬身:“是,少爺請好好休息。”我躺了下來卻睡不著。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把頭發扯到眼前來看看。還好隻是長度在增加,顔色并沒有改變。不然,可能會被人當成什麽魔怪而群起而攻之也說不定。那位伯爵今天邀我去赴宴,大概是想和我拉近關系吧?還特意讓我坐在他旁邊的位置……隻可惜他這番好意我并不打算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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