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白了他一眼。趙錦辛突然露出一個壞笑。黎朔還沒反應過來,雙腿就毫無防備地被趙錦辛的腿給纏住了,他瞪着趙錦辛,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沙發上聊天的長輩們。倆人此時面對面坐在一張原木桌旁,桌子下面是镂空的,隻要有人往這邊一看,就能看到桌下的&ldo;苟且&rdo;。黎朔想抽回腿,卻又不敢有大的動作,結果當然是無濟于事,他低聲喝道:&ldo;快放開!&rdo;趙錦辛笑嘻嘻地說:&ldo;你夾我的手,我夾你的腿,禮尚往來,是不是很公平。&rdo;&ldo;放屁。&rdo;黎朔急得扭了扭,他相當緊張,萬一被兩家家長看到,他怎麼解釋?他這麼大人了,臉往哪兒擱。趙錦辛小聲道:&ldo;别亂動,小心從椅子上掉下去,你别動嘛,我腿勁兒很大的。&rdo;黎朔威脅道:&ldo;再不放開,我就不跟你去喝酒了。&rdo;趙錦辛眨巴着眼睛,明明是自己先撩騷,還一副被欺負了的蔫兒樣,松開了腿。黎朔真想為自己的脾氣和修養鼓鼓掌,換做别人接二連三地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快一旬的男孩兒調戲,早掀桌子了。一天下來,黎朔腦子累、身體也累,早早就上床睡覺了。半夜時分,他隐約聽到了滴滴的聲音,但他睡得迷迷糊糊,隻當是做夢,翻個身就又睡實了。黎朔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那短短的幾行字被他看得幾乎虛化了。他用力按下回撥鍵,電話卻是不出意料地關機了。他憤怒地狠狠踹了一腳桌子,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黎朔早就忘了現在國内是半夜,一接通就低吼道:&ldo;李程秀呢!&rdo;助理懵了,不是因為沒睡醒,而是跟了黎朔三年多,從來沒見老闆這麼兇過,嗫喏着說:&ldo;啊……李……李程秀?&rdo;&ldo;李程秀人呢?!&rdo;&ldo;他……他在……&rdo;助理清醒了幾分,&ldo;他不是在家嗎?我明天去接他,幫他搬到酒店。&rdo;黎朔用力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ldo;小郭,你辛苦一下,現在就去李程秀家,他可能走了。&rdo;&ldo;走了?我白天還和他通過電話,定好搬家時間呢。&rdo;&ldo;現在就去,确認之後給我回複。&rdo;&ldo;是是是,我現在就去。&rdo;助理手忙腳亂地從被窩裡爬了出來。挂了電話,黎朔在房間裡焦躁地踱了幾個來回,把那條短信又看了幾遍。盡管這文字如此平淡,可黎朔依舊嗅出了一股絕望的味道。十有八九是邵群去找了李程秀,拿自己的事威脅……他這兩天一直擔心出事,結果還是出事了。他不是沒想過邵群會去找麻煩,但他想着,也許見過邵群,李程秀會更加心灰意冷,更願意來到他身邊。結果他竟然就這樣走了?!他會去哪裡?他會去投奔誰?他還會和自己聯系嗎?黎朔感覺情緒沸了鍋,擔心、困惑、焦慮,一股腦地往外湧,若不是離得太遠鞭長莫及,他也不會如此緊張。在房間裡坐立不安地等了半個小時,助理回電話了。黎朔還抱着一絲期待:&ldo;怎麼樣?&rdo;&ldo;家裡真的沒人。&rdo;助理的聲音像是要急哭了,&ldo;問了保安,說人白天就走了,帶着行李。黎總,怎麼辦?&rdo;黎朔閉上眼睛,深深地換了一口氣:&ldo;給我定機票,我回去。&rdo;&ldo;可是項總說您絕對不能回來……&rdo;&ldo;你别管了,給我訂……&rdo;黎朔計算了一下他最快能回到紐約收拾好東西趕到機場的時間,&ldo;七個之後的飛機。&rdo;&ldo;……好、好吧。&rdo;&ldo;馬上去查所有能查到的交通信息,務必把李程秀找到。&rdo;&ldo;是!&rdo;黎朔用力揉了兩下太陽穴,把手機扔到一邊,開始收拾行李。現在考慮不了那麼多了,即便李程秀要和他分手、甯願離開也不想來美國,他從這條短信裡讀出的痛苦和絕望,也足夠讓他明白,李程秀現在需要幫助。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安然在這裡度假!草草收拾好行李,他拎起箱子就要下樓。剛打開門,趙錦辛正巧要敲門,舉在半空中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他的目光往下,落到了黎朔的手提箱:&ldo;你去哪兒?&rdo;&ldo;我要回國。&rdo;黎朔越過他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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