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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頁(第1頁)

再多的細節,黎朔礙于面子,實在說不出口了,且多說也無益,兩個年齡差距較大的情侶分手,年長的看似潇灑,年少的看似頹廢,任誰都會有跟他媽差不多的判斷。他隻好認命地點了點頭,敷衍道:&ldo;媽,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rdo;黎夫人拍拍他的肩膀,又仔細端詳着他,淡淡地一笑,眼中似乎還帶了點哀愁。黎朔被她看得有些發毛:&ldo;媽,你早點睡吧。&rdo;黎夫人輕歎一聲:&ldo;有時候我想啊,怪我把你生的太好了,你情路才會這麼坎坷。&rdo;黎朔調笑道:&ldo;那我該謝你,還是該怪你?&rdo;&ldo;謝我怪我都無所謂,媽媽隻要你幸福就夠了。&rdo;黎朔用額頭輕輕頂了頂她的額頭:&ldo;我會的,去睡吧。&rdo;黎夫人走後,黎朔仰倒在床上,想着他們母子的對話,他真是又無奈、又難受。他媽說得對,按照她媽這個思路,如果他爸知道他&ldo;甩了&rdo;趙錦辛,一定會大發雷霆。幸好他們已經分了,幸好……趙錦辛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隻是,一想着明天就要見到趙錦辛,今夜注定又是無眠。第二天一早,小陳接他們去了恩南。他們和趙家父子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四人在寫字樓寬敞的大堂碰面,黎朔和趙錦辛四目相接,均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個招呼。趙錦辛确實有幾分憔悴,雖然已經把自己收拾了個幹淨,但依然掩不住精氣神上的低迷,黎朔可疑忽視了趙錦辛專注看着他的眼神,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父親後面。兩個爹默契十足,一見面就讨論今天發神經的大盤,身後的年輕人們卻一路沉默。趙榮天把分公司的高管都叫到了小會議室開會,會上,趙錦辛先為這段時間的行為道歉,趙榮天也把他罵了一頓,言辭相當不留情面,趙錦辛一直低頭聽着,看上去态度非常誠懇,幾個高管紛紛給他說好話。這父子倆一搭一唱,事情也就過去了。然後才開始聊正事。針對恩南這半年的運營情況,趙榮天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同時也表達了自己要把貿易重心往北方轉移的戰略規劃。黎朔低頭記筆記,擡頭就要朝趙榮天的方向看,以示禮貌,但趙錦辛就坐在趙榮天旁邊,他時時都能感覺到有視線投向自己,這令他有些煩躁。他用自己最大的專業素養,集中了精力,始終沒有看趙錦辛。散了會,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趙榮天在寫字樓對面的飯店訂了包廂,請高管們吃飯,集團董事長駕臨,高管們自然卯足了勁兒拍馬屁,大中午就開始觥籌交錯。黎朔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替他父親擋酒,整個飯局,隻有黎朔既不是領導、也不是高管,甚至不是公司的人,飯局圖個氣氛,灌他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一個人喝了雙份的酒,很快就有些吃力了。人事部的高管又來敬酒,黎朔照例站起身,準備替他爸喝了,酒杯正往嘴邊送,卻突然被不着痕迹地奪走了,黎朔愣了愣,看向了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趙錦辛。趙錦辛沖着高管一笑:&ldo;張總,我伯父身體不好,我大哥不勝酒量,這杯我代勞了。&rdo;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仰頭就把一杯酒喝了個幹淨。黎朔怔怔地看着趙錦辛,黎先生也若有所思。總裁都代酒了,下屬自然不好說什麼,但這群人平時對趙錦辛并不怎麼服氣,畢竟是跟自己兒女一樣年紀的&ldo;領導&rdo;,前段時間還剛掉過鍊子,一見趙錦辛要代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全都一個接着一個地過來,以敬黎先生為由,行灌趙錦辛之實。趙榮天也不打圓場,顯然是想趁機教育兒子。黎朔面色有些陰沉,他并不領情,就在一旁看着趙錦辛幫他喝,他吃了太多次虧,再也不會為趙錦辛的&ldo;好意&rdo;而感動了,誰知道那背後又有着怎樣的目的。各個部門的高管都敬了一輪,趙錦辛一個人喝了小半斤白酒,越喝,臉越是煞白,泛紅的眼角讓他看上去竟有幾分脆弱可憐。喝得差不多了,趙榮天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散席了。趙錦辛看了黎朔一眼,小聲說:&ldo;你沒事吧?&rdo;&ldo;謝謝,沒事。&rdo;黎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占了起身,對他爸道,&ldo;爸,小陳在樓下等着了,咱們回家休息吧。&rdo;黎先生點點頭,起身後,拍了拍趙錦辛的肩膀:&ldo;錦辛,今天謝謝你啊。&rdo;&ldo;伯父,你客氣了。&rdo;趙錦辛話是對黎先生說的,卻始終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黎朔。黎朔假裝沒看見,他不知道趙錦辛又在玩兒什麼幺蛾子。&ldo;黎大哥。&rdo;趙錦辛扶着椅子,晃悠着站了起來,&ldo;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扶我去一下洗手間?&rdo;黎朔張了張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他隻好點了點頭:&ldo;爸,你在樓下等我吧。&rdo;所有人都陸續出去了,包廂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黎朔關上了包廂門,平淡地說:&ldo;别去洗手間了,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rdo;趙錦辛挺直了腰,深深地看着黎朔:&ldo;我那天喝多了,其實你來看我,我很高興。&rdo;黎朔點點頭:&ldo;我知道你喝多了。&rdo;換做平時那個狡猾的趙錦辛,也不會說那些失态的話,果真是酒後吐真言。趙錦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ldo;我這段時間挺不像樣子的,都是因為你。&rdo;黎朔挑了挑眉:&ldo;這個我不負責,你想說什麼,趕緊說吧。&rdo;趙錦辛往前走了幾步,黎朔皺起眉,下意識地跟着後退了一步。趙錦辛卻一把抓住了他得胳膊,柔聲道:&ldo;你不會怕我吧?&rdo;黎朔失笑:&ldo;怕你什麼?&rdo;&ldo;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你怕我。&rdo;黎朔不卑不亢地直視着趙錦辛的眼睛:&ldo;想多了。&rdo;趙錦辛俯下身,貼着黎朔的耳朵說:&ldo;我确實想了很多,你想知道我想了什麼嗎?&rdo;黎朔一把推開了他,冷漠地說:&ldo;我沒興趣。&rdo;他轉身往門口走去。&ldo;黎朔。&rdo;趙錦辛突然道,&ldo;你赢了。&rdo;這句話伴随着一聲輕歎,好像在向某種力量低頭。黎朔頓了頓,沒明白趙錦辛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知道,他打開門,離開了包廂。趙錦辛用指腹輕輕擦過嘴角,一對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裡醞釀着能把人吸進去的風暴,他小聲呢喃道,&ldo;你赢了,你歸我。&rdo;黎朔一口氣走到樓下,鑽進了等在大堂外的車裡。黎先生問道:&ldo;你沒事吧,錦辛沒事吧?&rdo;&ldo;爸,我們沒事。&rdo;&ldo;錦辛這孩子還是懂事了不少的,這次突然出狀況,我也覺得很意外。&rdo;黎朔敷衍地&ldo;哦&rdo;了一聲,趙錦辛突然又轉變的态度讓他心緒又一絲煩亂,他其實早該習慣了,習慣了這個人的善變。黎先生似乎陷入了回憶中:&ldo;錦辛這個孩子,從小就挺叛逆的,喜歡玩兒一些危險的東西,你要是不回國,帶着他一起長大,他肯定能讓老趙省不少心,我看得出來,這孩子挺敬重你。&rdo;&ldo;嗯,是啊。&rdo;黎朔看着窗外,心不在焉。&ldo;對了,宏運資本的那個繼承人,你有空約他出來吧,過兩天我就要陪你媽媽回老家了。&rdo;&ldo;好啊,明天中午吧。&rdo;&ldo;行,你記得通知錦辛。&rdo;黎朔皺了皺眉:&ldo;通知他做什麼?&rdo;&ldo;錦辛不是想入股嗎?他跟你說了吧?&rdo;黎朔怔了征:&ldo;……沒有。&rdo;&ldo;沒有嗎?&rdo;黎先生也沒往心裡去,&ldo;哦,是老趙問我的,他說錦辛也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正好咱們的出資比例比較小,跟錦辛建立一個戰略合作,一起出錢,至少能占三成的股份,也會比較有發言權。&rdo;&ldo;爸,我們的意向合同都簽了,這個時候他的錢不好進。&rdo;&ldo;隻是意向合同,又沒簽正式合同,錢還是進得來的,就看你怎麼和宏運談了,老崔那邊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rdo;黎朔一陣頭疼:&ldo;爸,這項目談到現在,基本條款都定了,這個時候再加一家,太麻煩了。&rdo;&ldo;賺錢哪兒有又不麻煩的。&rdo;黎先生不贊同道,&ldo;以咱們的出資比例,隻能占15的股份,做起來也不是不能賺錢,但是賺少了很沒意思,最重要的是,以後項目裡你說的話分量不夠,很憋屈的,有趙家參一股,對咱們有利啊。&rdo;黎朔實在無法反駁,因為他爸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他又不能直接說,他不想和趙錦辛有任何牽扯,他隻好道,&ldo;爸,你不覺得不對勁兒嗎,恩南投這個沒有意義啊,又賺不了太多錢,又說不上話。&rdo;&ldo;錦辛可能有自己的考慮,具體你還得問問他,反正都是為了賺錢,有什麼對勁兒不對勁兒,你要是覺得跟宏運資本的人不好談,正好明天我來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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