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員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黎朔沖到趙錦辛身邊,用拇指狠狠掐住了手上的動脈,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ldo;錦辛,錦辛,醫生呢!醫生!&rdo;&ldo;姓黎的我他媽殺了你!&rdo;邵群怒吼道,&ldo;我弟弟有凝血障礙!他流那麼多血!你饒不了你‐‐&rdo;警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壓制着他。趙錦辛拼命喘着氣,看着自己的手,臉色慘白:&ldo;我的……我的外套呢?&rdo;&ldo;什麼?錦辛,錦辛……&rdo;黎朔怕得渾身發抖,&ldo;别怕,别怕,我們有醫生、有醫生,我們馬上去醫院。&rdo;醫護人員跑了過來。&ldo;我的外套。&rdo;趙錦辛咬牙道,&ldo;外套口袋裡……有凝血酶,我的外套呢?&rdo;&ldo;外套?你的外套?&rdo;黎朔拼命巡視倉庫,在一堆倒塌的罐頭裡看到了那件黑色羽絨服的一角,他指着那裡嘶吼道,&ldo;把那件外套拿來,快!&rdo;醫生從黎朔手裡接過趙錦辛,趙錦辛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抓着黎朔的手,眼睛也一直看着他,那眸中充滿了無措和不安,是那般讓人心疼。趙錦辛機械地對醫生說道:&ldo;我是輕度血友病甲,ab型血,藥物過敏史有……&rdo;趙錦辛說着說着,眼睛就開始渙散,聲音也越來越細微。他的掌心被一刀橫切,皮肉外翻,四根手指的骨頭依稀可見,血流不止。&ldo;失血過多了,把人擡上車,快!&rdo;趙錦辛尚有意識時,一直抓着黎朔的手,黎朔跟着他上了車,他看着趙錦辛的眼睛,感覺那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刻之一。趙錦辛半眯着眼睛,沖他微微一笑,用嘴型說着:&ldo;沒事。&rdo;黎朔的手輕輕蓋在了他的額頭上,哽咽道:&ldo;很快就到醫院了,别怕。&rdo;趙錦辛點點頭,眼神逐漸失去焦距,昏迷了過去。邵群也跟着上了救護車,他坐在黎朔對面,看上去稍微冷靜了一些,隻是看着黎朔的眼神依舊兇狠不已。黎朔看也沒看他,面無表情地說:&ldo;你想打架,等把他送到醫院。&rdo;&ldo;打架?&rdo;邵群冷冷一笑,&ldo;你的結果怎麼樣,全看我弟弟會怎麼樣。&rdo;黎朔沒有心情跟他做口舌之争,隻是默默地看着趙錦辛,反思着自己經曆的一切,和趙錦辛為他做的一切。真是諷刺,他越不希望發生什麼,事情就總要朝着那個地方偏移,也許是他還不夠虔誠,修得了小善,悟不了大道,所以種因得果,所以咎由自取。可他希望他種的因果,由自己承擔,那樣他絕無怨言。&ldo;黎朔,你配不上錦辛。&rdo;邵群怨憤地看着黎朔。&ldo;你也配不上李程秀,你可以閉嘴了嗎。&rdo;黎朔厭煩地說。&ldo;你這種人,看似誰都喜歡,其實誰都不喜歡,你喜歡的隻是你自己,如果别人不能迎合你對感情的想象,就會被你踢出局,是這樣吧。&rdo;&ldo;是又跟你有什麼關系。&rdo;&ldo;我弟弟不一樣,他得的病注定他比别人更容易發生意外,死亡率更高,所以他特别在乎及時行樂,因為不知道天命哪一天會來,他跟你,是第一次談感情,你把他的人生規劃和态度整個改變了,你給他的都是你跟别人剩下的,他給你的是全部。&rdo;邵群越說,眼神愈發狠毒。黎朔諷刺地一笑:&ldo;你、放、屁。邵群,我跟你這種絕對自我的人,沒有任何争論的欲望,我的感情也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說的話對我來說跟鳥叫差不多,還沒鳥叫好聽,我隻需要你閉嘴。&rdo;&ldo;怎麼,是不是被我戳中了?&rdo;邵群露出殘酷的笑容,&ldo;願你這樣道德感崇高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裡,永遠擺脫不了愧疚的折磨。&rdo;黎朔眼中精光乍現,他惡狠狠地瞪着邵群:&ldo;願你這樣道德感廉價的人,永遠為自己的缺德付出一次比一次慘重的代價,比如,把他送到我身邊。&rdo;倆人互瞪着對方,氣息越來越沉重,如果仇恨是有形的氣體,這輛小小的救護車随時可能被撐爆。好不容易挨到了最近的醫院,趙錦辛被推進了手術室。黎朔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裡,像被抽空了靈魂一般,空洞地看着前方。邵群這個混蛋說得對,他會被愧疚感深深折磨,但他不想後悔,後悔是一種無用的感情,需要盡力地去摒棄,他隻想專注于如何彌補錯誤。趙錦辛的手術隻做了止血處理,這裡的醫療條件有限,被割斷的筋脈、肌肉、神經都需要更精密的手術來修複,邵群調了直升機來,把他們送去了最好的醫院,在那裡,趙錦辛又進了手術室,這一次足足待了七個小時。直到太陽下山,趙錦辛才從手術室裡出來,他的手術很成功,隻是元氣大傷,臉色白得像紙。邵群站在床邊,靜靜地看着趙錦辛,半晌,才道:&ldo;在這兒陪着他,我去機場接他爸媽。&rdo;黎朔身體微顫,表情如同被冰封。邵群走後,黎朔才輕輕趴在了床頭,眼中寫滿了疲倦,他伸出手,悄悄描繪着趙錦辛的臉,從飽滿的額頭,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青灰色的唇。趙錦辛的嘴唇原本是很紅潤的,嘴角微翹,成就一副讨喜的笑面,如今這副蒼白虛弱的樣子,讓他心痛難當。邵群說他給趙錦辛的感情,都是從别人那裡剩下的,這不對,他給趙錦辛的感情,颠覆了他對感情的認識,是他沒有給過任何人的刻骨銘心,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趙錦辛一樣,在他的生命裡留下這麼重、這麼深的标記。黎朔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他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在困意席卷他的意識之前,他握住了趙錦辛的手。黎朔沒有睡太久,就感覺到一些響動,他勉強撐開了眼皮,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ldo;……錦辛。&rdo;黎朔立刻坐了起來,由于趴了太久,腰都沒知覺了。趙錦辛摸着黎朔的臉:&ldo;倒床上來睡,這樣趴着多累。&rdo;&ldo;你……麻藥過了……&rdo;黎朔看着他的手,&ldo;很疼吧。&rdo;&ldo;還行。&rdo;趙錦辛想表現得平淡,但眼神還是洩露了他的擔憂,&ldo;我的手……沒廢吧。&rdo;黎朔快速說道:&ldo;沒有,手術做得很好。&rdo;趙錦辛松了口氣:&ldo;那就好。&rdo;&ldo;錦辛。&rdo;黎朔沉聲道,&ldo;對不……&rdo;&ldo;不許說那三個字。&rdo;趙錦辛用手指點住了黎朔的唇,他咧嘴一笑,&ldo;你可以說&lso;我愛你&rso;,可以說&lso;你好帥&rso;,就是不準說&lso;對不起&rso;。&rdo;黎朔怔了征,勉強擠出一個微笑:&ldo;好,謝謝你。&rdo;&ldo;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我喜歡的也是你這樣的人。&rdo;趙錦辛伸出手,&ldo;黎叔叔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rdo;黎朔展臂抱住了他。&ldo;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的。&rdo;黎朔輕聲問道。&ldo;說了你要生我氣的。&rdo;&ldo;是嗎,那麼現在是你說出來的最好時機。&rdo;&ldo;好吧,我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上次看你打電話的樣子不太正常,就去調查了。&rdo;&ldo;嗯,我猜到了。&rdo;黎朔摸着他的腦袋,&ldo;你果然是個混蛋。&rdo;趙錦辛嗤笑一聲:&ldo;嗯,我是。&rdo;黎朔也笑了。半夜時分,趙錦辛的父母到了,趙夫人一看到兒子就哭了起來。趙榮天倒還很鎮定,反過來安慰了黎朔幾句,并了解了一下情況。黎朔一五一十地說了。趙榮天聽完之後,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ldo;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你啊。&rdo;黎朔驚訝地擡頭。趙榮天拍了拍黎朔的肩膀,轉身走了。黎朔僵了片刻,露出一個苦笑,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錦辛的關系,而他還試圖瞞着。當晚,趙夫人留在醫院,黎朔回了家。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拿出一瓶酒,一個人喝完了。在微醺的時候,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個大大的購物袋,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溫小輝送給他的從日本帶回來的禮物。他放下酒杯,走過去拿起了袋子,打開看了看。裡面有情趣内衣、情趣道具、甚至情趣零食,全是些讓人臉紅的小玩意兒,果然很符合溫小輝的風格。黎朔拿起一條内褲,在眼前晃了晃,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後眼圈紅了。他拿起電話,分别打給了小陳和項甯,讓小陳搜集所有徐大銳敲詐勒索他的證據,讓項甯找人去挖老刁那夥人的更多罪證,他希望這些人進去之後,就别再出來了。第二天,在去醫院的路上,黎朔接到了他父親的電話,被狠狠教育了一番,他覺得他爸說得每一句都對,他在處理問題上不夠成熟、不夠果決、不夠周全,所以才造成了一系列的不良後果。到了醫院,他看到了聞訊趕來的溫小輝和李程秀,倆人見到他完好,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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