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何故……你們現在分開了對不對?你忘了宋居寒吧,忘了他吧,重新開始生活吧。&rdo;何故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機械般地說,&ldo;我以前覺得,宋居寒不會喜歡任何人,所以他不喜歡我,也理所當然,現在看來我一開始就錯了。&rdo;他甚至感覺不到對馮峥的嫉妒,他知道他把自己弄成這樣,都是咎由自取。&ldo;你沒錯,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他也沒有喜歡過我。&rdo;馮峥沉聲道,&ldo;我們當年都很小,對對方有朦胧的好感,那個年紀羞于表達對異性的興趣,反而對同性感到好奇,所以我們就抱着好玩兒的心态在一起了。但是我們兩個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當朋友還可以,談感情,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到最後反而生出怨恨了。&rdo;&ldo;這些我不想知道。&rdo;&ldo;不,你聽我說完,既然已經說了,就讓我一次說完吧……也讓你徹底死心。&rdo;何故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默許了。馮峥緩了一口氣:&ldo;我們兩家是世交,分開之後,也還經常碰面,面子上勉強過得去,但是心态已經變了,我跟誰走得近,他就會蓄意破壞,他有什麼,我也要争搶,當時心裡就憋着一股勁兒,想要挫對方的風頭。後來他出國了,回國之後,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以為他已經長大了,可當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的時候,我就開始擔心了。何故露出一抹苦笑。&ldo;我發現你們的事之後,我去找過他,我們打了一架。&rdo;馮峥咬牙道,&ldo;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混蛋,他說他就是想看看,我這樣的人,能看上誰,他說你……&rdo;馮峥狠了狠心,&ldo;他說你也不過如此。&rdo;何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撐着聽完這些的,大概是因為心血已經放幹了,再沒有什麼可失去了。從宋居寒的角度想想,他确實&ldo;不過如此&rdo;。眼神裡随時充滿了崇拜和渴望,因為宋居寒一個笑容一句話就能臉紅心跳、遐想連篇,甚至不需要費什麼功夫,随便勾搭幾下就上手了,當年的他,簡直是在臉上寫着&ldo;求你來操我。&rdo;宋居寒是用怎樣鄙視輕慢的心态看着他上鈎,心裡又是怎樣嘲笑馮峥的品味、得意于自己的魅力的,他隻要一想想,就遍體生寒。他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宋居寒又怎麼會當回事兒。整件事情太惡心了,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十年的暗戀,六年的相伴,就給了這樣一個戲弄、輕視自己的人。他簡直可悲到可笑。這一當頭棒喝,真是打得好。馮峥誠懇地勸道:&ldo;何故,宋居寒不是個東西,你還年輕,現在看清他,也是件好事,從今往後去過自己的人生吧。&rdo;何故恍惚地&ldo;嗯&rdo;了一聲。馮峥遲疑道:&ldo;何故,你……你能不能原諒我。&rdo;何故沉默半晌,&ldo;你沒有做錯什麼,但我曾經把你當朋友,所以,不能。&rdo;他默默地挂掉了電話。該不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他終于被迫把自己和宋居寒之間那難堪的關系剝了個幹幹淨淨,晾曬在大太陽底下,讓所有人都可以窺見他血淋淋的心,他就再也沒辦法給自己找借口、找台階,去掩飾、去粉飾,去為那六年多的犯賤找原諒自己的理由。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也許非要置之死地,方可後生。何故果真在隔天去了公司,他一進辦公室,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着他。何故平淡地說:&ldo;怎麼了,我臉色很難看嗎。&rdo;行政大姐沉默了一下:&ldo;挺難看的,何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rdo;&ldo;嗯,謝謝,我會注意的。&rdo;&ldo;哎,何總。&rdo;行政大姐欲言又止。陳珊拼命給她使眼色,她就跟沒看見似的,還是架不住好奇,&ldo;何總,最近宋居寒因為打架上新聞了,我們看那個照片,裡面有個男的側臉和你好像啊。&rdo;何故的臉上一絲破綻都沒有:&ldo;是嗎,有多像。&rdo;大姐趕緊拿出報紙,何故瞄了一眼:&ldo;嗯,是有點像。&rdo;一個同事松了口氣:&ldo;陳姐,我就說了不可能是何總嘛,何總怎麼會認識宋居寒和莊捷予呢。&rdo;陳珊偷瞄了何故一眼,别人不清楚,她可是親眼在何故家見過莊捷予的。何故面無表情地說:&ldo;趕緊回去工作吧,下次再在辦公時間閑聊,我真的要罰你們了。&rdo;所有人都縮了回去。&ldo;陳珊,你進來。&rdo;何故徑自進了辦公室。陳珊随後跟了進來,關上了門,壓低聲音說:&ldo;何總,您沒事兒吧?&rdo;&ldo;好多了。&rdo;何故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揉着太陽穴道,&ldo;我最近腦子不太好使,你把項目要點和這幾天的進展再給我彙報一遍,仔細一點。&rdo;&ldo;不是,何總,我是說……&rdo;陳珊小心翼翼地說,&ldo;您……沒事兒吧?&rdo;何總頓了頓,看向陳珊:&ldo;對,那天和宋居寒打架的是我,謝謝你為我保守秘密,你是個可靠的同事和朋友。&rdo;陳珊用力點頭:&ldo;何總,您放心,我絕對絕對為您保守秘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因為什麼起沖突,但是我相信以何總的人品,肯定是宋居寒的問題,不是我有偏見,娛樂圈的人嘛,肯定沒幾個好東西,他一直绯聞很多的,還好您和莊捷予的感情沒受到影響。&rdo;何故也懶得解釋:&ldo;嗯,這件事和我的工作沒有關系,以後你也就當沒有發生過吧。&rdo;&ldo;是,一定。&rdo;陳珊彙報了他不在的這些天發生的事,何故邊聽邊記,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情緒不好會影響智商,不知道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态,什麼時候能好一點。陳珊彙報完就出去了,何故認真地看資料,卻老是走神。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顧青裴。他料到顧青裴肯定也是看了新聞,那張照片雖然模糊,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會有所懷疑,何況顧青裴知道他和宋居寒的關系,他有些想回避,但最終還是接了電話:&ldo;喂,顧總。&rdo;&ldo;何故,你沒事吧?&rdo;&ldo;我沒事。&rdo;何故為了避免多餘的廢話,直截了當地說,&ldo;我和宋居寒已經分開了。&rdo;顧青裴長籲一口氣,&ldo;是因為莊捷予嗎?&rdo;&ldo;……嗯。&rdo;&ldo;那馮峥又是怎麼回事?&rdo;何故怔了怔:&ldo;你怎麼會知道馮峥?&rdo;&ldo;原炀告訴我的。&rdo;&ldo;原炀?&rdo;&ldo;咳,他現在是我的助理兼司機。&rdo;&ldo;哦。&rdo;何故突然想起來,那天和顧青裴視頻的時候,那個突然闖進來的&ldo;司機&rdo;,不就是原炀的聲音嗎,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那天看來,可是水火不容的關系,現在是和好了?顧青裴見何故不想說,也不追問,隻是道:&ldo;何故,你如果需要找人聊聊,我随時都在。&rdo;&ldo;過段時間吧,我現在想……趕緊把手頭的工作做完,然後休個長假。&rdo;&ldo;好,你确實需要一個長假,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就盡管告訴我。&rdo;顧青裴頓了頓,&ldo;何故,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相信我,有一天你回頭看,會發現這是一件好事,離開一個錯的人,糾正一條錯的路,什麼時候都不晚。&rdo;何故長歎一聲:&ldo;謝謝你。&rdo;挂了電話,何故緩了半天,才重新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他需要工作讓他不再時時刻刻想着宋居寒。晚上回到家,他發現莊捷予和小松都在他家門口等着,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有些劍拔弩張。何故皺了皺眉:&ldo;你們來幹什麼?&rdo;&ldo;當然是來照顧你。&rdo;莊捷予理所當然地說。小松道:&ldo;何故哥,我來看看你,我怕……&rdo;&ldo;小松。&rdo;何故打斷他道,&ldo;我知道你來幹什麼,但我不想聽,你回去吧。&rdo;&ldo;哥,不是的……&rdo;小松哭喪着臉。&ldo;我真的不想聽,無論你想說什麼。&rdo;莊捷予瞪着他:&ldo;聽到沒有,他不想聽,他現在身體不好,你能不能别煩他了呀。&rdo;小松憤憤地道:&ldo;何故哥和寒哥之間的事兒,你摻和什麼呀。&rdo;&ldo;喲,那你又摻和什麼呀?&rdo;小松氣得臉通紅,他着急地對何故說:&ldo;何故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不是來勸你和好的,我真的就是擔心你,想來看看你怎麼樣……寒哥這幾天狀态也特别差。都是我出的馊主意,讓你們那天碰面,我特别難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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