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松不開了。他心花怒放地看向她,壓抑的情緒堵在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來。女孩卻隻是專心打量着街上的彩燈,仿佛送給陸陽桎梏的不是自己。陸晚在想事。她沒有年級華。雪太大,等他們看完電影出來,巴士已經提前收了班。高速封路,走不了了。陸陽把陸晚帶到了賓館,欲蓋彌彰地要了個标間。他說這樣劃算,一家人怕個什麼,她隻說“哦”。前台大姐瞟了陸晚一眼,沒忍住多嘴:“你倒是成年了,可這姑娘也太小了吧。有十六麼?”得了肯定答複,她繼續,“你們倆小心點,别弄出事來。到時候家裡人找過來扯皮,我們可不負責的。”等手續辦完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電梯走,大姐還在後面囑咐:“東西都在床頭放着呢!要記得用啊!”兩張床,叔侄倆一人占一個,相對而坐,沒誰是真的自在。“你别聽她瞎說,也别多想。”陸陽在這方面難得被人給愁住,表情局促,“今天将就下,咱們明天一早就回去。”陸晚悶悶地嗯了一聲:“沒多想,我都知道的。”陸陽心想你知道個屁,自己先去洗澡了。為了臭美,陸晚外套裡隻穿了條新買的連衣裙。穿着睡吧,會皺,不穿……那就隻能裸着了。見她糾結,陸陽把自己的t恤扔人臉上:“才換的,湊合湊合?”陸晚沒多扭捏,穿了。洗完澡,套着陸陽t恤的陸晚一邊擦頭發一邊看,還挺認真。電視新聞裡插播了一條消息,一個畢業班的男孩在路上被車撞了,傷得嚴重,事故就發生在電影院門口。沒人開口說話,播音員聲調缺乏平仄,反而弄得一室尴尬。陸陽幹脆把電視關了:“大過節的也不播點好事兒……遲遲,我們玩牌吧?”他們玩“釣魚”。陸晚并不聰明,對數字尤其遲鈍,死活學不會算牌。像個小鴨子一樣坐在床上,她将小腿蜷起,乖巧地擺在身體兩側,盯着手裡的牌直發愁。陸陽慶幸自己比陸晚大出好幾個尺碼。t恤穿她身上,衣擺能到大腿中,袖子直接過了手肘,包得嚴實。但還是不夠嚴實。她腿上被蚊子叮了,紅點乍現,好似軟白綢子上面撒了幾滴櫻桃汁,湊近嗅嗅也許還能聞到點甜香。星星點點的一共七個包,最難找的那個藏在右腿根部,陸陽看得清楚,也記在了心裡,然後……忘了自己手裡拿着哪幾張牌。見他莫名開始發呆,身處暗流卻一無所知的陸晚探出身子自己湊上前,卷着股潮熱的香氣,扒住人手裡的牌,半耍賴半撒嬌:“小叔叔,你就讓我赢一回吧,就一回,行不行?”小叔叔,讓我赢一回。真是可笑,陸陽想:在被人無形束縛住的自己這裡,她什麼時候又輸過?郁郁地扔了牌,一敗塗地的陸陽把陸晚往對面床上攆:“回去睡覺,晚安。”如今的陸晚也一樣。她聽到祁陸陽那句“是你在引誘我”,翻身坐起:“我什麼時候這麼做了?”女人懷裡枕頭能遮住的部位依舊不多,臉上似嗔似怒,顯得愈發豔麗。祁陸陽把她拉到懷裡囫囵地親了幾口,手掌從肩頭一路摩挲到前面,沉迷地停在某個地方。它像被什麼東西吸附住,完全無法靠自制力挪開。男人啞着嗓子在唇邊低語:“一直以來,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遲遲,你其實比誰都壞,自己不知道而已。”每次被這人親,陸晚都有一種對方很喜歡自己的錯覺。不多時,她的眼裡已經沾上了些春潮:“陸陽,如果‘我喜歡你’就是原罪,那我确實錯了。你想怨我,我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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