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在——甚好。”宋侍郎看程平,聽說他是周望川的弟子,又頗得陸允明器重,此時聽他滿口對陸氏的溢美之詞……宋侍郎對這個年輕人是真有點看不清了。
在館驿等候召見的時候,程平也沒閑着,去拜望孟員外郎等故交,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個故交會找上門來——周通竟然在長安!
程平大喜過望,把着他的胳膊,“我聽說你去劍南道遊曆了……”
周通搖搖頭,苦笑道,“為兄這回真的是懷才不遇啊。”
程平也陪他犯愁。
可惜沒個達官貴人可以代為引薦,陸相……本來程平以為他是看重周通,但上次他把信丢給自己,程平又有點不确定起來,怎麼有一種他是因為自己才對周通“愛屋及烏”多關注一下的錯覺呢?
程平抖抖肩,趕進把這念頭趕出腦子。梅林的胡子!這想法真是臉比盆還大!
兩人還沒愁出個頭緒來,正月十八,程平進宮面聖。
這是程平第一次單獨面聖,說不緊張是假的,但要說誠惶誠恐倒也不至于,大約是因為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從根子上就缺些對皇權的敬畏。
皇帝穿着家常袍子,用玉簪挽着發,帶着點懶洋洋的笑意,與那些風流俊秀的世家公子看起來并無二緻。
程平行禮。
“免了,坐。”皇帝笑道。
程平端正跪坐在榻上。
皇帝打量程平,“江南水土養人,悅安越發超逸了。”
被皇帝稱字,第一句就是誇……程平隻覺得後背一涼,面上卻腼腆一笑:“聖人說笑了。”
敢跟上官硬頂,官司打到刑部,修個河堤,詩集子傳到長安,這樣的小子,說他腼腆羞怯,鬼都不信!
皇帝拿起案上的詩集,看程平一眼,笑道:“悅安序寫得好,堤修得更好,到底沒堕了朕門生的名頭。”
程平正經着臉拍馬屁表決心:“天子門生之名,臣珍之重之,不敢一日或忘。”
皇帝笑起來,這個小子真是太招人喜歡,難得肚子裡有真貨,人又有趣,不似朝中那些道貌岸然的。
皇帝細緻地問了江南水患的情況,又就前面程平呈送給陸允明的《水患救荒議》中的一些問題詢問她。
程平認真地解答,“水患大約分三段,第一段曰初荒,猶如扁鵲所言的‘疾在腠理’,此時除築堤防汛以外,當廣官粜、通商旅、裒庫積、核戶資、緩征科……第二段曰中荒,猶如“疾在肌膚”,此時當……”1
水患的事說了足說了小半個時辰才打住,皇帝端起茶盞喝口茶道,“讓你去汴州做别駕,也與治水有關。”
程平心道,正題來了。
“汴渠正在運河中段,南北能否順利貫通,此段至關重要。昔年淮西節度使李希烈反、控汴渠以自給的事,你當知道。”皇帝看程平。
“是。”
“如今汴州宣武軍節度使劉椿乃先帝時的老臣了,為人溫厚,對朝廷也忠順得很。對他,朕是很放心的。”
程平恭敬地聽着,心裡估摸下面該轉折了。
果然——“隻是他到底老邁,宣武軍中又複雜,謝刺史固然是好的,但管着一府民生,怕是顧不過來,正好汴州别駕緻仕,你去幫朕看着點吧。”
所以,我不是去當地方官的,而是去做監視的……我就說餡餅太香太大,後面保不齊有雷!程平膽小怕死,對這份工作在心裡很是抵觸,但皇帝已經下令,也隻能接着。
看程平凝重的神色,皇帝笑道:“别想太多,不過是讓你多看一眼。你到汴州該怎樣就怎樣,陸相疏通汴渠時,順便給他打個下手。”
程平施禮:“是。”
心裡有點忐忑地進宮,心裡更加忐忑地從宮裡出來,程平在心裡串一串自己知道的關于汴州的事,又想,這回不能帶阿姨去,得提前把她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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