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哼了哼,沒有繼續争辯。郭绮跟他就這麼走了一會,覺得心情大好,大約他剛才講的實在有趣,事情不算新鮮,可從醫生口中說出,從顧澤看起來很嚴肅又用很認真的語氣,就忍不住讓人啼笑皆非了。郭绮清了清嗓子,決定問出心中憋了很久的問題,不過顧澤畢竟是個大男人,她有點不好意思,所以郭绮背着手,腳一踮一踮的。“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顧澤直接戳破她的矯情。郭绮嘻嘻一笑,很沒臉沒皮地自己先捂了一會兒,才說:“那你保證不許笑我。”顧澤挑眉:“那我不保證,你就不問了?”這人還真是一點便宜也不讓人占,不過郭绮就喜歡這種平等的哥們感覺,相互怼相互戳底,起碼不會藏藏掖掖。“還是要問的,就是……就是半夜那次會診,你為什麼要我禁~欲呢!”舉例非常出乎郭绮的意料,顧澤非但沒有笑,還很紳士地沉默,似在思考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是不是對你産生困擾了?”何止,就因為這個,才有了後面種種偏見和誤會,雖然好像都是郭绮無禮在先,可畢竟根結就因為它嘛!“好,我大概解釋,看你能不能理解。你之所以痛經,是由虛症引起,又加上寒淤,所以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停停停,你别虛啊寒的說那些,我聽不懂,能不能再換種能明白的說法?”郭绮伸手打斷顧澤的話,跟醫生溝通,有時候專業名詞就是個很大的障礙。特别是中醫,難怪《刮痧》裡美國人明白不了,郭绮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未必能全部弄明白呢。顧澤沉了片刻,才說:“我把人比成一個氫氣球,你的病症就像氣球破了一個洞,這樣氣球自然蔫了飛不起來,而吃藥調理,就好比往氣球裡打氣,順便慢慢補回那個缺口,而性生活就像是漏氣,我這邊給你補你那邊又洩氣,那效果就十分不佳。”這個比喻倒是淺顯,郭绮算是明白了一點,可依舊不能理解:“那你這理論跟現在人的觀點有點不符啊!什麼多久沒有性~愛就等于身體殘疾,你知道不?”“所以中醫生看病的時候,一般不會說禁~欲,至多要求節制。有時候病人吃了很久的藥,效果都不怎麼好,醫生明明知道問題出在哪,可又不能說,因為說了,跟西醫和現在的觀念沖突,病人未必能理解和接受。”顧澤淡淡解釋。郭绮比對着手指,對顧澤這樣的現代青年,學醫而且還是學的中醫,就很好奇,問:“中醫是不太受歡迎,又麻煩療效還慢!”對于郭绮的評價,顧澤不置可否。郭绮好奇地問:“你為什麼當初選擇學中醫啊?還是名牌大學呢。”“喜歡。”簡單明了,直接把問題回答了還堅定不疑,郭绮也是服了顧澤,沒用什麼一大堆理想作為理由。“那你那晚為什麼戴口罩?”竟然連禁~欲的話題都說了,索性就問個明白吧,要當朋友嘛!還有什麼好隐瞞的,郭绮問。顧澤側頭看了一下郭绮,說:“按照醫生的工作準則,是要求戴口罩接診病人的,怕病菌相互傳染,隻是你見到太多醫生不戴。其實這也沒什麼,隻是那天我感冒,不想把病傳給來給我看病的患者,就這樣戴了。”顧澤很輕微地聳了聳肩。“哦,”郭绮恍然大悟,是一種明白和了然後的輕松,雖然郭绮沒認出顧澤是社區醫院的口罩醫生,還鬧出了後面的“笑話”,可也是自己烏龍沒弄清楚。“我發現你心挺細,觀察很細微,記憶力也很好。”顧澤誇郭绮。郭绮嘿嘿一笑,嘴上不說,可心裡也是有些得意的,開玩笑,心不細記憶不好,她還怎麼工作吃飯?這都是她的看家本領好不好。不過顧澤接下來的話就讓郭绮有點笑不出來,“可是心思太多,喜歡胡思亂想,脾氣也不好,性格太直了。”郭绮一噎,瞬間說不出話來,顧澤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毒舌,才讓人覺得他有點不錯,就馬上刷了負分,自降好感。不過郭绮已經有些習慣,習慣這人說話的不按常理,和嗆死人不償命的毒舌。顧澤陪着郭绮又溜達了兩圈,探知郭绮原來還是個老師,問她有沒有興趣當義工,郭绮想也不想地答應,說隻要提前告訴她就行,顧澤笑她:“看來你很閑?”郭绮反駁:“不是很閑,隻是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把工作往前或往後挪一點都不太影響。”顧澤不置可否,臉色平平。自從顧澤請了郭绮一頓飯後,郭绮和顧澤又聊了天冰釋前嫌,這鄰裡關系的融洽讓郭绮整個人的心情都好極了。狀态很好,她存稿到了一定的字數,沒到八月便提前開新文,這次寫的是《高冷學霸的女友》,比上一個《女配上位記》更萌更蘇。藍姬到郭绮這裡來蹭飯,郭绮問她有沒有打電話給林旭,這還是她厚着臉皮,瞎掰了半天才要到的電話号碼。不過一個電話号碼而已,郭绮總覺得自己不夠大方磊落,有些猥瑣。“要不現在給林旭打電話?”郭绮問。藍姬一字排開地癱在沙發上,摸着圓滾滾的肚皮說:“沒空,等忙完這段再說吧”郭绮恨鐵不成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早知道你不着急,我幹嘛那麼猴急。”說完一把拍向藍姬的雪白大腿,還很壞地摸了一把。藍姬咯咯地嬌笑起來,拿着茶幾上的一張紙問:“喲,這不是顧醫生的藥單,他都給你私下開藥了,你們都到這個程度了?”那是上次顧澤送水果上來時,給她開的茶飲,上面有顧澤的落款。郭绮按照方子喝了兩個星期,感覺還不錯,睡眠有了很大的改善,顧澤叫她繼續喝一個月。“哎,你們兩個有沒有可能呢?”藍姬用腳踢郭绮,十分八卦。郭绮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要知道人家喜歡的是富婆,我們當個普通朋友也挺好,畢竟上下樓。”藍姬嗤她,“鬼話!你跟他當面求證過了?你們兩個這麼快就和好,還一塊吃飯。我可提醒你哦,是你的菜,管他曾經是什麼隔夜菜,還是爛菜,到你的盤子裡是好菜就行。”這什麼邏輯?不過還别說,郭绮也認同藍姬的觀點,她和顧澤的關系确實有些戲劇化,前一秒他們在超市還大眼瞪小眼,相互怼着對方,下一刻卻能到他家吃飯了。這神速!當時郭绮想着兩個人買的東西拿錯了,就下去換回來,又看到顧澤做的飯看起來不錯,不能辜負,竟然有了吃飯之誼,有了初次的聊天,後來就順其自然,郭绮很積極地化解心裡的疙瘩,要跟顧澤交起朋友。不過話說回來,大約就是郭绮下水救人時,當時不小心沉了沉,而那時顧澤剛好遞給她繩子,把她拉上來,她當時心裡是有點悲憫的,怕自己救不了人,幸好顧澤接手。就是那一瞬的生死之接,讓郭绮的内心起了波瀾,那是種信任的配合,為一個共同的目标。“你别亂猜,現在感覺就挺好,顧醫生約我下周去做義工,你要不要一起。”郭绮問。“沒興趣,我現在極其需要别人的幫扶,哪還有能量幫助别人?”藍姬懶洋洋地答。“不要後悔!林旭也去的。”郭绮嗆她。義工藍姬走後,郭绮收拾東西時發現她落下平闆電腦,趕緊給她電話,藍姬說先放她這,改天再來拿。挂了電話,雖然藍姬不說,可郭绮心裡明白,怕是藍姬受了情傷,躲到她這裡來療傷的。雖然郭绮是個很好的聽衆,可藍姬還沒有看得開放得下的東西,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郭绮。郭绮在心裡歎了口氣,藍姬跟她總編的那檔子爛事,早該有個了斷,紅塵中的男女,有幾個能不傷情不傷心地無所求地付出,藍姬已經付出得夠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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