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麥中傳來周戎的聲音,顔豪點頭應是,目光一掃衛星路況圖:&ldo;不好。&rdo;&ldo;怎麼?&rdo;顔豪一腳踩下油門:&ldo;東大街是死路。&rdo;裝甲車發出加速的轟響,然而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周戎眉峰一跳,隻見機車發動,沖破喪屍重重包圍,别無選擇地向東大街沖了進去!&ldo;繞道接應!搜索最佳路線!&rdo;周戎在迸飛的彈殼中厲喝:&ldo;準備調頭!&rdo;駕駛室内,gps屏上路線變化,顔豪随之将方向盤一把打死。同時東大街,機車手上身俯到極限,風馳電掣沖破屍山血海,旋即前方出現了一整排黑壓壓的油壓路障!此時摩托車速已達到恐怖的200kh,而路障堪堪不過三百米距,六秒不到即可到達。六秒是什麼概念?‐‐無法掉頭,無法轉向,道路兩側全是喪屍,一旦與路障相撞,必然車毀人亡。機車手瞳孔分分壓緊,直至如針。與此同時儀表盤内指針劇烈搖晃,撞擊底線,尾管中如有一頭暴怒的魔獸發出咆哮。&ldo;他要沖卡……&rdo;顔豪輕聲道。仿佛劈開大海的摩西之杖,機車從層層喪屍群中突出,刹那間沖上了路障鋼闆‐‐時間就此凝滞,連風聲都唰然靜止。半空中,機車三百六十度翻轉,劃出一道流火弧線。周戎抛出鈎索:&ldo;接着‐‐&rdo;狂風中年輕人伸展手臂,繩索帶着鐵鈎準确纏住了手腕,旋即他身體蹬離機車,淩空飛向周戎。沉重的機車瘋狂打旋,一頭紮進屍潮,繼而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砰!一聲重響,年輕人當頭摔上裝甲車頂,在慣力下翻滾沖向邊緣,被周戎攔腰抱住,腳蹬開車頂蓋,兩人在哐當巨響中同時掉進了車廂。&ldo;戎哥!&rdo;&ldo;隊長!&rdo;隊員紛紛沖上前,七手八腳把兩人扶了起來,連駕駛座上的顔豪都設定好自動駕駛,示意隊友接手,從駕駛席匆匆鑽進了後車廂:&ldo;隊長沒事吧?&rdo;&ldo;嘶嘶嘶……&rdo;周戎龇牙咧嘴起身:&ldo;哥這把老腰……&rdo;在他身後,年輕人閃電般躲開了攙扶自己的手,退到角落直起身。隔着機車頭盔,他一言不發望着面前這些人。這是一支特種部隊,他想。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幫個個精悍魁梧的隊員竟全是beta,空間有限的車廂裡,沒有一絲alpha信息素極具侵略性的味道。&ldo;喏,&rdo;顔豪善意地遞來一瓶水:&ldo;謝謝。&rdo;車廂裡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注視中,年輕人既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擡手的表示。&ldo;……&rdo;顔豪又示意了下:&ldo;給你的。&rdo;顔豪是那種如果沒參軍,妥妥可以去報考電影學院的長相。跟周戎不相上下的身高,肩寬腿長,秀眉朗目,左耳單扣一枚紅寶石耳釘微微閃光,頗有校園言情劇中憂郁男主角的氣質。這麼多年嚴厲到變态的訓練都沒給他白淨的皮膚留下任何痕迹,可謂天生麗質難自棄。然而他面前這位機車手并不領情,甚至還能用冷漠或戒備來形容。&ldo;這位兄弟……&rdo;另一個隊員剛開口,隻見機車手終于動了。他無視了那瓶水,伸手卸下顔豪的全自動卡賓槍,背到了自己右肩上。&ldo;喂,你‐‐&rdo;周戎喝着水轉過身,攔住隊員,對年輕人露齒一笑:&ldo;兄弟怎麼稱呼?&rdo;年輕人不說話。&ldo;吃點東西?&rdo;沒有回應。車廂裡氣氛漸漸變了,狹小的空間内,某種緊張的東西在沉默中漸漸孕育。周戎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年輕人一眼。他全身都包裹在緊身機車夾克和深色牛仔褲裡,頭盔遮擋下完全看不見臉,全身都是喪屍堆中打過滾的氣息,顯得非常狼狽。但他身形勁瘦利落,戒備的姿勢像一把刀。一把寒光森然,出鞘泰半的軍刀。&ldo;朋友,&rdo;周戎視若不見,笑問:&ldo;你這是要上哪去,送你一程?&rdo;足足過了十多秒,車廂裡除了長長短短的呼吸,隻有鋼闆外喪屍模糊的哀嚎。&ldo;……回停車場。&rdo;在幾乎窒息的氣氛中,年輕人終于開了口,聲音帶着幹涸導緻的沙啞:&ldo;去藥房。&rdo;周戎極為友善地颔首,轉身來到前車駕駛座,拍拍司機的肩:&ldo;回東南大街停車場。&rdo;随即他俯下身,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輕聲道:&ldo;找地方停一下,我要跟去看他在藥房幹什麼。&rdo;&ldo;免貴姓周,兵戈戎馬的戎,不是黃蓉妹妹的蓉。&rdo;&ldo;我們在這倒黴催的t市蹲了大半個月,一分錢外勤補貼金都沒摸到,子彈和糧草也見底了,兵荒馬亂的加個油都跟做賊似的。&rdo;&ldo;你說這病毒怎麼爆發的,狂犬病毒變異體嗎,還是美帝國主義跟西方列強針對我國實行的喪心病狂的基因戰術?哥幾個前兩天還跟着看新聞聯播,昨兒晚上連電視信号跟短波廣播都沒了,可惜我追了大半年都沒斷的《人民的城管隊》和《人民的廣電局》。不過最可惜的還是……&rdo;周戎咔擦一聲點着火,深深吸了口煙,回頭一看衆隊員戰戰兢兢,車廂側窗大開,風呼呼地灌進來。&ldo;走……走了,&rdo;一小弟說:&ldo;剛從車窗翻出去……&rdo;&ldo;啥時候走的?&rdo;&ldo;新聞聯播那會兒。&rdo;周戎沉默片刻,不無遺憾道:&ldo;可惜,我正想給他安利《人民的發改委》第八季呢。&rdo;&iddot;喪屍潮被引去東南邊了,此刻大街上隻有十幾個活死人在遊蕩。年輕人翻身落地,幾步貼到牆角,繼而閃身進了一片狼藉的大藥房。白熾燈在頭頂一閃一閃,牆上全是噴濺狀鮮血,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壓垮了玻璃櫃台,可以想見病毒爆發時這裡是怎樣恐怖的景象。随着人種及性别平等的呼籲日益強烈,oga信息素抑制劑在很多國家取消了禁令,但也是嚴格管制的處方藥。年輕人将卡賓槍端在身前,繞過藥劑師倒俯在櫃台上的屍體,反手一槍托砸碎玻璃櫃,看見熟悉的針劑,不可察覺地出了口氣,迅速拆解包裝配藥紮進自己的手臂靜脈。藥房大概被劫掠過幾次,但角落裡還殘餘一些物資,蛋白粉、堅果條、能量飲料等。他從屍體身上揀了個滿是鮮血的帆布背包,把能帶的統統掃了進去,又留意翻出了兩包淨水劑。做完這些後他擡起頭,透過櫃台邊支離破碎的鏡子,看見了自己。機車頭盔、夾克上滿是鐵鏽味,牛仔褲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顔色,高幫短靴上滿是幹涸的腐肉。他忽然發現了什麼,稍微拽下拉鍊,從衣領中勾出了一隻吊墜。那是一隻普通的黃銅圓匣,懷表大小,打開裡面是一張舊照片,壓在水晶薄片下。一對年輕夫妻抱着五六歲大的兒子對他微笑,妻子是白種人,亞麻發色琥珀眼珠,即便是多年前有限的照相技術,其出衆的美貌都清晰可見;丈夫則是完全的東方人,樣貌清晰文雅,滿是書卷氣,長着一張令人無比眼熟的臉。‐‐他自己的臉。年輕人閉上眼睛,止不住喘息,腦海中閃電般掠過幾段殘缺的畫面:急速颠簸的機艙,慘叫,殘屍,迸飛的彈殼,閃爍冰冷銀光的手提箱……随即鏡頭唰然拉遠,清晨寒冷陰灰的天空下,軍靴踏過草根和露水,呵斥震響每個士兵的耳膜:&ldo;……沒有明天,沒有希望。永遠等不來救援,任何失誤都萬劫不複……&rdo;&ldo;你們将是這個地球上,最後一批和不死者作戰的活人!……&rdo;年輕人下意識搖頭,想揉按眉心,卻碰到了堅硬的頭盔。&ldo;小心!&rdo;一股從身側沖來的巨力将年輕人瞬間撲倒在地‐‐轟然重響,年輕人本能就要去掐偷襲者脖頸,下一刻室内卻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槍聲!暴雨般迅疾的子彈将角落裡的倉庫門打飛出去,門後幾個活死人摔疊在地,不住掙紮抽搐,片刻後終于化作一堆血肉不動了。周戎放下槍,呸出煙頭,随便一腳碾熄:&ldo;你倆沒事吧?&rdo;年輕人一把推開&ldo;偷襲者&rdo;,翻身坐起,頭痛欲裂按住眉心。&ldo;你好,我們剛進來,正看見喪屍從倉庫推門……&rdo;顔豪爬起來,對坐在地上的年輕人攤開掌心。後者撐着他的手,借力站起身,順手掀起機車頭盔:&ldo;多謝。&rdo;顔豪:&ldo;……&rdo;&ldo;?&rdo;顔帥哥收回目光,盡管本能掩飾了下,白淨面孔上的紅暈還是很明顯,用力咳了聲道:&ldo;沒……沒事。&rdo;周戎頗覺有意思,撫摩了會兒下巴,笑嘻嘻問:&ldo;兄弟來找吃的?&rdo;‐‐如果末世群衆票選十大最爛搭讪榜,這句一定榮登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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