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要要要要!&rdo;周戎一把按下司南,踩住刹車,接通車頂對講機,幾乎用盡全身力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ldo;全部下來‐‐!封鎖車頂,立刻‐‐!&rdo;話音未落,遠處商場建築頂,光芒驟然一閃。下一刻白光沖上半空,鋪天蓋地而來,火流和強光霎時席卷了大地!裝甲車在爆炸中就像斷了線的風筝,瞬間沖出去十多米,車窗齊齊碎裂,所有人在可怕的翻轉中發出了聽不見的咆哮。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漫長的一個世紀,司南劇喘着恢複意識,隐約覺得哪裡不對,掙紮着撐起上半身一看。鼻端前是周戎的迷彩褲……褲裆。周戎一手支着額角,嘴角抽搐,聲線因為劇痛而顫抖:&ldo;要是老子廢了,你一定别想跑……&rdo;衆隊員紛紛呻吟起身,隻見車窗外,單人火箭炮将大半個街區的喪屍一掃而光,觸目所及慘不忍睹,滾滾濃煙籠罩了曾經繁華的商業街。滋啦滋啦……那女聲咳嗽着出現了:&ldo;大家好,還活着嗎?重複一遍,還有活着的嗎?&rdo;周戎問:&ldo;春草,咱打個商量。下次開炮前先商量下好不?知道戎哥剛才差點斷子絕孫了麼?&rdo;春草說:&ldo;反正你又沒得用,幹脆切了呗。&rdo;司南用奇異的目光瞟了周戎一眼。&ldo;你想說什麼?&rdo;周戎此刻對任何一點刺激都異常敏感。&ldo;……沒什麼。&rdo;沒想到那姓顔的小白臉才是上面那個,司南想,真是人不可貌相。&iddot;拜火箭炮所賜,千瘡百孔的裝甲車終于磕磕絆絆通過街區,抵達了最終目的地‐‐避難所。它是這座商場的地下倉庫,上世紀中期曾經是個防空洞,具備優良的軍工建築基礎,在感染暴發時抵抗住了活死人大軍的數輪沖擊。眼下這座地下避難所中藏着上千人,大多數是商場顧客和員工,男女老少都有,處處回蕩着壓抑的哭泣。周戎終于跟他的隊友們接上了頭,熱情洋溢道:&ldo;草兒!&rdo;春草:&ldo;隊長!&rdo;司南一個急閃,春草緊貼他身側狂奔而過,二人擁抱、旋轉,周戎毫不費力把身高剛到他肩頭的姑娘抱起來悠了兩圈,如果這是漫畫的話,此刻一定有寬面條淚360°撒向四面八方。&ldo;沒子彈了,&rdo;春草眼底滿含渴望的熱淚:&ldo;昨晚帶大丁、祥子他們出去清掃樓道,所有子彈都打光了,剛才樓頂那一發清空了我們最後的火箭炮……還好吃的管夠,我讓物業的人把倉庫門窗都堵死了,就怕喪屍再沖進來,總不能上去肉搏吧……&rdo;周戎摸摸她的頭,慈愛道:&ldo;叫爸爸。&rdo;春草立刻:&ldo;爸爸。&rdo;周戎從槍管中退出兩枚子彈,抓住他便宜閨女的掌心攤開,先把倆子彈都放了下去,想想看又拿回來一枚。&ldo;全隊最後兩顆。&rdo;周戎微笑道,&ldo;留着自我了斷。&rdo;春草立刻斷絕父女關系,滿面冷漠地走了。混亂爆發之初共有兩三千人逃到這處避難所,但其中已經夾雜了感染者,進入密閉空間後喪屍化,迅速感染了大部分幸存民衆。幸虧周戎手下幾個隊員與當地政府取得聯系,及時護送醫療組趕到這裡,經過幾番清洗後,隻剩一千多活人,已全部經過初步檢驗,确定沒有任何潛在的感染者了。春草于是帶着幾個隊友,吭哧吭哧把被擊斃的喪屍拖出去焚燒,清掃遊蕩在商場内部和安全樓道内的喪屍,糧未絕彈已盡,隻能焦急等待周戎前來救援。&ldo;咳咳,&rdo;周戎踩上牛奶箱,不留神差點撞上頂燈,連忙護住頭。滿地黑壓壓人群茫然看着,間或傳出女人孩子的抽泣,又很快平息下去。&ldo;你是來救我們的嗎?&rdo;有人壯着膽子問。&ldo;我是b軍區下屬118單位保密大隊格外顯眼。仿佛從那紅色中獲得了某種信心,人群稍稍激動起來。&ldo;上級派我攜帶定位裝置趕到這裡,确認人民群衆的生命安全,保障流行疫病爆發期的社會秩序,同時向上級單位發射定位信号,很快政府就會組織力量前來營救大家。&rdo;&ldo;在此期間請大家保持鎮定,不要恐慌,不要輕信流言,按時作息并自覺定時測量體溫……&rdo;&ldo;外面是怎麼回事,那些怪物是喪屍嗎?&rdo;前排一個男子尖聲問。周戎說:&ldo;那隻是某種變異的狂犬病毒,請不要信謠傳謠,下一個。&rdo;&ldo;我們、我們的,&rdo;有個姑娘哭着問:&ldo;我們的家人怎麼辦?&rdo;&ldo;是啊,我孩子還在學校……&rdo;&ldo;我妻子她……&rdo;&ldo;我媽已經八十多了!……&rdo;燈光下周戎側頰線條微微繃緊,給人一種冷鋼般嚴峻的觀感。但随即他笑起來,盡管隻是個短暫的弧度,卻非常沉着令人信服,語調也調整到了非常平穩的狀态:&ldo;軍隊不會放棄任何市民,請大家放心。&rdo;恐慌的苗頭稍微平息,人們别無選擇地選擇了相信,又有更多問題冒出來:&ldo;救援什麼時候來?&rdo;&ldo;我們會被送到哪?&rdo;&ldo;瘟疫什麼時候過去,政府會送我們回來嗎?&rdo;……司南靠在貨架邊,盯着耐心回答一個個問題的周戎,眉心有道不易發覺的紋。他身後不遠處,春草勾着顔豪的肩膀,歪歪扭扭沒個正形,小聲問:&ldo;你老往那邊看幹什麼?那人髒兮兮的,還是個beta。&rdo;&ldo;我沒有。&rdo;&ldo;噫‐‐你就是有。&rdo;顔豪笑了笑,說:&ldo;明天直升機過來把群衆接走,我們也會……&rdo;話音未落,隻見司南轉身經過兩人,向倉庫後門走去。&ldo;司南!&rdo;顔豪幾步跟上去,問:&ldo;外面不安全,你要上哪?&rdo;司南禮貌回答:&ldo;沖澡。&rdo;倉庫員工休息間簡陋的浴室裡,熱水嘩然而下,白汽迅速蒸騰起來,模糊了髒污的透氣窗。司南閉着眼睛站在噴頭下,感覺水流将凝固的灰塵、沙土和血迹帶走,肌體漸漸恢複光滑,水從赤裸的全身滑過直至腳跟,流進下水道,發出汩汩的聲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洗澡了,眼下隻覺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肌肉和骨骼齊齊釋放出最後一絲酸痛;如果皮膚能自動發聲的話,估計應該在唱贊歌才對。半晌他關上水,草草擦幹身體,随手把鏡面上的水汽一擦,眼前終于映出了毫無泥沙灰塵遮擋的臉。大多數亞歐混血中,亞洲人的基因總能占壓倒性優勢,司南也是如此。但如果細看的話,還是能從眉梢、眼角和側頰輪廓中,看出他母親穿越年代的,驚心動魄的美貌。隻是女子動人的柔弱在他身上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堅硬和果決,仿佛經過命運很多年粗粝的打磨。司南彎腰提上長褲,拎起襯衣,剛要披在身上,忽然從鏡子裡瞥見什麼,動作頓住。&ldo;……&rdo;他幾乎一寸寸側轉過身,死死盯着右後肩,恍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光潔的肩胛骨後,赫然有個巴掌大的咬痕,皮肉翻開,已經幹涸,泛出觸目驚心的紫黑。‐‐那是喪屍的齒印。&ldo;戎哥剛發送了定位訊号,明天下午飛艇來接這批幸存者去b軍區……&rdo;走廊上春草勾着顔豪的脖子,話音忽然頓住,直勾勾望向身後。顔豪随口問:&ldo;你怎麼了?&rdo;回頭一看也呆住了。一個年輕人從浴室推門而出,頭發被打濕後格外烏黑,側身露出的小半張臉則因為水汽浸染,而顯出一種沒有絲毫血色的冷白。他轉身看到顔豪,幾秒鐘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瞳孔深處仿佛隐藏着一對晶亮的琥珀。半晌他短暫笑了下,從肩上卸下卡賓槍,扔還過來。顔豪下意識接住,隻聽他說:&ldo;還你。&rdo;&ldo;司南……&rdo;顔豪下意識阻攔,卻見司南轉身向庫房走去。他身材比例很好,襯衣下擺随便塞進後腰,褲腰挂在胯上,行走時能看出身手的精悍利落。春草捅捅顔豪胳膊,掩了半邊口小聲問:&ldo;……你們救人的時候還看臉嗎?&rdo;周戎終于從人群中脫身,應付完拉着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商場經理,擡頭隻見司南站在門後的陰影中,一手插在褲兜裡,一聲不吭盯着自己。周戎打量他片刻,不懷好意地摩挲下巴:&ldo;幹啥,來約?&rdo;&ldo;……&rdo;&ldo;工作時間不約,回基地後可以考慮……你幹什麼?&rdo;司南解開第三個紐扣,稍微拉開衣領,示意他看後肩,陰影中喪屍齒印露出了清晰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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