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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第1頁)

&ldo;……&rdo;司南問:&ldo;為什麼,戎哥?&rdo;周戎唰地換了個坐姿,目光炯炯盯着司南,語重心長說:&ldo;哥必須要給你一個人生忠告,親:如果你将來找對象的話,千萬别找oga。&rdo;&ldo;……&rdo;&ldo;盡量找beta。&rdo;&ldo;……&rdo;兩人對視半晌,司南嘴角微微抽搐,說:&ldo;我正是這麼打算的。&rdo;周戎贊同地拍拍他的肩。司南誠懇問:&ldo;但……為什麼?&rdo;他以為周戎會用顔豪來舉例什麼beta基佬也可以獲得人生的性福,然而周戎再次粉碎了他對人性不切實際的幻想。周戎嚴肅道:&ldo;因為oga吧,有人品問題。&rdo;黑暗中兩人彼此瞪視,保持着周戎一手搭在司南肩上,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十厘米的姿勢。半晌司南終于小心地向牆角裡擠了擠,謹慎而禮貌地問:&ldo;戎哥,你受過情傷麼?&rdo;情傷這倆字明顯對周戎來說十分新鮮,他若有所思摩挲下巴,思忖片刻後搖了搖頭:&ldo;某種程度上來說确實感情受到了欺騙,但也不能‐‐其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聽說過國際特種兵叢林競賽麼?&rdo;司南搖頭。周戎說:&ldo;我十八歲那年代表國家參賽,原本積分一路遙遙領先,直到在解救人質那個環節裡,遇上了a國一個自稱華裔的人質……是個十五歲的oga小孩兒。&rdo;這一句話足以讓司南腦補出前後十萬字跌宕起伏來龍去脈,但表面上他還是很鎮靜,用一個單音節表達了很有分寸的好奇:&ldo;哦?&rdo;周戎對他傾聽的姿态很滿意。&ldo;解救人質這一環節共有三批人參與:綁匪、對手和人質。綁匪統一着裝,競争對手穿防彈衣帶定位芯片,人質則什麼都沒有。賽程過半時我手裡已經救出了兩名人質,隻要帶他們穿越叢林,就算任務成功,然而這時我遇見了這個主動撞上門來的oga。&rdo;司南了然點頭。&ldo;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又是泥又是汗的根本看不清長得漂不漂亮。不過可憐巴巴倒是真的,而且特别黏人,走哪兒都跟着,天一黑就害怕,連睡覺都非抱着我胳膊……&rdo;司南打量了下周戎短袖t恤下精悍結實的手臂,又了然點頭。&ldo;……&rdo;周戎試探道:&ldo;不知怎麼我覺得你思想有點污濁。&rdo;&ldo;沒有。然後呢?&rdo;周戎無法找到對方思想污濁的證據,隻得作罷。&ldo;然後?我帶着這仨人質,跋山涉水穿越叢林,有什麼吃的都緊着這小孩先吃,有危險第一個保護他,生火做飯搭帳篷就沒讓他幹半點兒活,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他也表現得特别黏我……大家都懂的,身嬌體弱的oga嘛,年紀又小。&rdo;周戎抽了口煙,順手把煙頭摁熄在地上,表情變得有點怪異:&ldo;直到最後一天,走到叢林邊緣,快抵達營地的那天晚上……&rdo;司南:&ldo;他對你表白了?&rdo;一片靜默,周戎郁悶道:&ldo;沒有。&rdo;&ldo;他把我打暈,綁起來,然後向我表示感謝,拿了我的槍支裝備,帶走了我的人質;直到第二天組委會派人來救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人質,是代表a國參賽的競争對手……&rdo;&ldo;本來遙遙領先的我于是就此落敗,直到今天我都想不通一個oga怎麼能這麼奸猾狡詐,這麼過河拆橋!&rdo;周戎一拳砸在自己手心裡,把頭深深埋進臂彎,而司南用盡全部的控制力才能保持語調平穩:&ldo;唔,你真是太悲慘了戎哥……你怎麼沒發現他是對手呢?&rdo;&ldo;因為他進入叢林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抛棄所有裝備,水壺喝空,幹糧扔掉,槍支就地掩埋,隻有一樣絕對不能離身的定位儀,通常是辨認對手的标志,你猜他放哪去了?&rdo;司南搖頭。&ldo;吞進了肚子裡。&rdo;周戎咬牙切齒道:&ldo;最後做手術才取出來!&rdo;……你們那見鬼的比賽也是好拼啊,司南由衷心想。&ldo;更可怕的是這小孩已經有對象了。比賽結束後a國來人接他,我親眼看見那鬼佬alpha在他後頸腺體啃了一口。&rdo;周戎怒道:&ldo;你說這不是欺騙人感情是什麼?&rdo;刺穿後頸腺體是典型的臨時标記,通常可以維持三到四周,直到随着血液循環自然代謝,通常用于沒有被徹底标記過的oga。臨時标記可以阻擋oga信息素發散,不過更重要的是标識所有權,并向周圍alpha做出挑釁。另一種沒有得到理論證實但普遍公認的情況是,臨時标記足以形成一種暫時性的契約關系,換句話來說,就是臣服。‐‐alpha用這種信息素直接灌注的方式,加劇oga對自己的天然畏懼,獲得短暫的心理臣服。司南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知為何他隐隐不太舒服,似乎潛意識裡覺得事實并不是周戎說的那樣。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真誠道:&ldo;是的,戎哥,你說得對。&rdo;&ldo;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對象不能找oga了吧?别以為他們偶爾示弱就是對你有意思,像你這樣的beta,最後八成給騙得骨頭渣子都不剩。&rdo;周戎摸出煙盒,想了想卻又放回去,換了退燒藥盒出來,刮出兩片藥示意司南吃了。&ldo;不跟你聊了,睡吧。明天如果退燒就說明沒有感染,否則哥隻好把你一槍崩了。&rdo;司南靠在牆角裡,腦後是周戎用厚衣服墊出來的枕頭,借着門縫中透出的微光,看見大半隻藥盒上浸透了黑色的血迹。&ldo;……謝謝。&rdo;他停頓片刻,微笑道:&ldo;我會接受你的忠告……不會找oga的。&rdo;周戎順手拍拍他頭側。就在這時門被敲了兩下,周戎起身打開一條縫,隻見外面是春草,壓低聲音道:&ldo;商量下撤退線路,戎哥。明天直升機不能直接降落在樓頂……&rdo;周戎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她:&ldo;叫英傑帶槍過來守着。白天那幾個鬧得最兇的,别讓他們靠近這裡。&rdo;門輕輕合攏,司南閉上眼睛,聽着周戎的腳步漸漸遠去。&iddot;第二天,醫生放下溫度計,愕然道:&ldo;三十七度三。&rdo;周戎彬彬有禮颔首緻謝,盡管看着他的神情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的其實是:&ldo;你個傻逼。&rdo;醫生在周戎勝利的目光中悻悻離去,後者用腳尖踢了踢司南,示意他既然退燒就不要窩着裝死了,趕緊起來幹活。随即轉身拍了拍手,大聲吆喝:&ldo;很好‐‐都起床!收拾裝備,搬運物資,清掃商場樓道!準備迎接直升機迫降,都他媽快點!&rdo;滿地橫屍蔫頭蔫腦爬起來,司南叼着一塊海苔肉松面包片走出小隔間,隻見門外狹窄的走廊上,顔豪席地而坐,長腿不舒服地屈起,一手還抱着那把物歸原主的卡賓槍,聽見他出來,擡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司南腳步微頓。顔豪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直的手腕腳腕,轉身走了。周戎是個不需要休息的怪物,随時随地精力過人。午飯前他親自畫出了一條撤退路線,把幸存者分成十四組,準備讓他們依次從商場安全樓道爬上頂樓;又去把遊蕩在安全樓道内的喪屍斬殺幹淨,所有樓層的門窗堵死,特種兵們來回巡邏,用無線電對講機随時通報異常。下午三點半,他讓顔豪第一百零一次帶人清理商場大樓天台,空中響起了四架大型直升機破空而來的轟鳴聲。&ldo;來了!&rdo;顔豪一邊大力揮手示意,一邊向無線電大吼:&ldo;直升機準備迫降!安排第一組上樓!&rdo;幸存者悲喜交集,抽泣大哭,在特種兵的護送下踉跄爬上天台。飛行員打開艙門,在飓風中大吼:&ldo;從前頭上,别去機尾‐‐快快快!不要擁擠,一個個來!&rdo;&ldo;飛機不夠!&rdo;飛行員對周戎喊道:&ldo;先送一批人走,待會我們折返!&rdo;周戎忙得滿頭大汗,揮揮手表示知道了,尋機沖進隊伍後端,一把将司南拉了出來,塞給他一把尚帶體溫的軍匕,和一個不知從那摸來的蘋果。&ldo;上去!&rdo;周戎指向直升機,對着他的耳朵大吼:&ldo;走,快走!&rdo;旁邊有人不幹了:&ldo;喂,你剛才說過女人孩子先走,男人下一批上的!&rdo;周戎置之不理,用力把司南往前推。邊上西裝被擠得歪歪斜斜的白領怒道:&ldo;太過分了,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去軍區投訴你!&rdo;&ldo;周戎‐‐!&rdo;周戎罵道:&ldo;去啊,去投訴!&rdo;緊接着不由分說拽着司南往前拉。&ldo;滿了滿了!别上了!&rdo;混亂中飛行員的吼聲從人群前端傳來,關攏艙門,把幾個死命往前擠的小青年硬擋了下來,旋即四架直升機同時升空,掉頭,向北飛去。巨大的叫罵和歎息響成一片,周戎無聲地罵了句髒話,疲憊至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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