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隊員圍攏而來,站在草地上,膽戰心驚互相對視。&ldo;……核彈也沒有……迹象。&rdo;顔豪輕聲說:&ldo;不是說八點發射麼?現在都八點過十分了。&rdo;&ldo;會不會計劃有變……&rdo;&ldo;如果計劃有變,基地應該會主動通知我們。&rdo;顔豪打斷春草,解釋道:&ldo;假如改到九點,基地會讓我們出發營救更多人,直升機也會再派來一趟;更重要的是延後發射時間會導緻喪屍從城市中心向周邊擴散,核彈清洗本來就是越早越好。&rdo;司南從身後走來,停在兩三步遠的地方,抱臂靜靜看着他們。所有人心中漸漸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但沒有人說,甚至沒人動作,仿佛隻要閉口不言,那恐怖的可能性就不會存在。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了,夜幕中的荒野連綿起伏,遠處鐵軌邊,隐約亮着路燈微渺的黃光。&ldo;你們的基地,&rdo;司南平靜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說:&ldo;出事了吧。&rdo;兩三個特種兵同時喝道:&ldo;不可能!&rdo;&ldo;b軍區設施完善,固若金湯,病毒爆發最初就調集了大量武警護衛,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而且國家政府機關、總指揮部、整個華北地區所有的幸存者全部都,全部都……&rdo;沒有人接口,春草尖利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司南溫和地望着她:&ldo;再堅固的堡壘都無法與内部崩潰相抗。一旦病毒從内部爆發,颠覆不過在頃刻之間,你知道的吧。&rdo;衆人想起今天下午才被四架直升機送去b軍區避難所的民衆,瞬間不寒而栗。&ldo;英傑,&rdo;周戎低沉道,&ldo;通報地點。&rdo;那名叫張英傑的隊員手裡拿着個平闆電腦,不是世面上所知的任何品牌,想必是軍用品:&ldo;我們繞了路,離b市郊區還有五十七公裡。前方高速公路擁堵嚴重,建議繞路工業區,離我們最近的工業區尚有八公裡距離……&rdo;他想了想說:&ldo;也許有幸存居民。&rdo;周戎緩緩道:&ldo;如果b市淪陷,最多兩天就會被核彈清洗,不能再前進了。&rdo;中巴車上的人們按捺不住,紛紛起身,從車門向外張望,欲言又止。周戎沉思良久,在幾十道目光注視下,終于做出了決定:&ldo;就地紮營,清點物資,安排民衆食宿。&rdo;&ldo;顔豪,&rdo;他吩咐道:&ldo;統計幸存者名單,準備輪班值夜。&rdo;風聲夾雜着吹哨般的銳響,從曠野席卷四面八方,猶如千萬冤魂哭泣着奔向天際。周戎在逃亡之初的妥善安排立刻就顯出了效果。中巴車上堆着米面、油鹽、肉菜罐頭、保暖衣物,全都是他昨晚親自帶人從商場倉庫一箱箱搬上去的;另外還有刀具、醫藥、發電機等一點點搜集來的物資,被保存在特種兵們的生化車上。幸存者們成群,分吃罐頭,不時傳來壓抑的哭泣和哀歎。司南坐在生化車門台階上,正拿起一瓶糖水黃桃,周戎走過來,随手往他嘴裡塞了兩片退燒藥。周戎滿手煙味,指尖微鹹,全是粗糙的皲裂。&ldo;隊長。&rdo;不遠處顔豪突然道。周戎正低頭想說什麼,聞言對司南擺擺手,轉身向顔豪去了。&ldo;生化車高能汽油不多了,柴油可以勉強代替,我們準備天亮後去公路上檢查廢棄車輛的油箱。明早抵達工業區後,我們再嘗試向軍區發射一次定位訊号,如果b市沒有完全陷落,一定會有人來接我們。&rdo;兩人并肩向背風處走去,周戎低沉問:&ldo;還剩多少人?&rdo;&ldo;三十六名幸存者。三十個男的,六個五十歲以上,兩個十五歲以下;六個女的,兩個二十多四個四十多。全員beta。&rdo;顔豪咽了口唾沫,站住腳步:&ldo;我們自己還剩六個。你,我,春草,張英傑,丁實,郭偉祥。&rdo;&ldo;其他人都……不在了。&rdo;周遭一片安靜,夜風帶來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小聲的抽泣。周戎牙關極度咬緊,以至于臉頰都有些痙攣,半晌突然砰!一拳重重砸在樹幹上!比人還粗的木頭霎時開裂,發出危險的吱呀聲,顔豪在拳風下條件反射退了半步。&ldo;你幹什麼!&rdo;顔豪低聲吼道:&ldo;引來喪屍怎麼辦?!&rdo;周戎指縫間慢慢洇出紅絲,血液中極度強大、富有威懾力的alpha信息素瞬間沖破抑制劑,如同雄獸咆哮,向四面八方飄散而去。周戎強迫自己吸氣,顫抖着收回拳頭。顔豪掏出水瓶迅速潑洗樹幹,又要往周戎手上潑水,卻被他無言地擋開,旋即自己舔舐傷口,陰影中目光雪亮,仿佛身陷絕境而不甘心的頭狼。&ldo;……三人一組輪值,明早六點出發,去工業區。&rdo;半晌後周戎沙啞道:&ldo;如果兩天内b市沒動靜,我就自己進市區探一探。&rdo;顔豪想勸阻,但見周戎掉頭就走,隻得匆匆追了上去。司南吃了半瓶黃桃,剩下半瓶跟中巴上一個男子換了半包白沙煙。男子把黃桃給了妻兒,司南揣着煙去找周戎,走到樹林邊時,突然敏感地停住了腳步。夜氣中隐約夾雜着一絲令他不舒服的味道。那氣息浮動在半空中,強悍、成熟、極具侵略性;他下意識尋找來源,但在這裡站久了,突然神經末梢一跳,難以形容的暈眩從心底緩緩升起。……是alpha信息素。但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alpha,難道樹林深處有被喪屍咬死的屍體?司南環視周圍,空地上亮着車燈,休整完畢的人群正陸續上車準備過夜。另一側樹林隐沒在黑暗裡,遠方路燈晦暗,似乎散發着不祥的氣息。&ldo;你沒事吧?&rdo;一道女聲突然從身後響起。司南回過頭,春草正好奇地看着他。&ldo;……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rdo;&ldo;沒有啊?&rdo;春草用力吸吸鼻子,緊接着目光呆滞,臉色微妙。司南:&ldo;?&rdo;下一秒,春草打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瞬間噴了司南一身。&ldo;肯定是腐屍味!&rdo;春草狼狽不堪揉鼻子,一邊面紅耳赤一邊把司南往車上趕:&ldo;快快快回去睡覺,别管了!快去!&rdo;司南略有疑惑,被強行推回了生化車上。&iddot;那天晚上特種兵們分成三班,春草丁實值夜到十二點,顔豪郭偉祥輪換到三點,最後一班淩晨是周戎和張英傑。周戎睡得不踏實,零點換班時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後車廂座位被擡起來了,幾個特種兵橫七豎八打地鋪,鼾聲此起彼伏。他感覺有人緊挨在自己身側,借着窗外透出的車燈光暈一看,是司南。司南在睡夢中體溫降低,便下意識湊近熱源,把周戎一條手臂環抱着,深長安穩的呼吸一下下噴在他肩窩裡。那一瞬間周戎有些恍惚。記憶中那些年輕躁動的片段逆着時光撲面而來,甚至連此刻昏暗中,那柔和俊秀的面容,緊閉的眼睫,都與早已消失在歲月中的畫面悄然重合。周戎鬼使神差般擡起手,把司南的碎發撩去耳後。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車門被輕輕打開了。周戎立刻閉上眼睛佯裝熟睡,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條件反射是因為什麼。幾秒鐘後他感覺到有人上了車,幾乎無聲地穿過地鋪,停在他們身前。緊接着來人彎下腰,把司南的手擡起來,動作輕微而小心。司南服了含有安定成分的退燒藥,這樣也沒醒,隻呢喃着翻了個身。周戎一動不動躺在那裡,片刻後終于聽見來人開了口,輕輕道:&ldo;謝謝,你救了我的命。&rdo;‐‐是顔豪。周戎心中微震,幾乎難以察覺地眯起眼睛。隻見車廂昏暗的光影裡,顔豪低下頭,呼吸緊張急促,在司南太陽穴上親了親。那是個蜻蜓點水般,忐忑又虔誠的吻。周戎的眼神難以言描。顔豪仿佛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起身輕手輕腳走下車,帶上了車門。車廂恢複一片黑暗,半晌周戎默然不語,閉上了眼睛。b軍區,緊急聯絡室内。&ldo;分析彙總報告出來了,所有oga不論男女都經過了基因辨認,目标人物不在其中。&rdo;應急紅燈閃爍,映在女研究員滿是汗水的臉上,因為疾跑胸口還起伏不息。一名肩上佩着将星的老人把臉深深埋進手掌,數秒後擡頭道:&ldo;我知道了。&rdo;老人拎起控制台前的衛星電話,撥打了一個直線聯絡密碼。半分鐘漫長的等待過後,電話被對面接了起來:&ldo;錢少将,請彙報結果。&rdo;老人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來。難言的沉默說明了一切。&ldo;我們會把dc918的所有航經城市再嚴格排查一遍。如果飛機已經墜毀,肯定會在某處留下痕迹。&rdo;對面的聲音也非常沉重,頓了頓又問:&ldo;118單位保密大隊的反饋情況回來了嗎?&rdo;&ldo;……我把我的八支中隊全都派出去了。三支已确認全員犧牲,兩支下落不明,兩支無功而返。周少校帶領的第六中隊營救出了數百名被困群衆,但救援直升機被感染後,他們也失去了聯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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