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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第1頁)

周戎開口的時候,聽着他的聲音,司南甚至能感覺到身體内部某處突然松動了一下。‐‐不太妙。司南閉上眼睛,脊背靠在發涼的瓷磚上,腦海中快速整理這幾天零碎不成片段的記憶,藉用理智的力量,壓抑住身體内部流動酥軟的異樣感,然而并不是很管用。在袅袅上升的白霧中,體内深處仿佛有一汪溫水在微微晃蕩,甚至快要滿溢出來了。當他試圖回憶羅缪爾那幫傻逼到底從自己這裡刑訊逼問出了什麼時,腦海中不斷晃過的,竟然不是電擊的痛苦,而是周戎強健有力的手臂,和襯衣領口那一小塊三角形的深色肌膚。司南嘴角抽搐,不敢在熱水中再待下去了,嘩啦一聲站起來,草草擦幹身體。幹淨衣服被周戎整整齊齊疊成豆腐塊放在架子上,司南換上幹淨襯衣,随手一擦鏡面,看見自己滿面通紅,眼角似乎含着水。&ldo;……好了。&rdo;周戎在廚房裡熬粥,聞言一擡頭。司南背着手站在廚房門口,身形挺拔,音調平穩,神情冷靜正直得活像新聞聯播主持人,隻是不知為何眼梢略微有點發紅。雖然不再是個裹在毛毯裡蔫呼呼的司南小卷餅了,但他這樣也很俊秀好看,有種讓人心向往之的幹淨利落。周戎刹那間為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慚愧了一下下,咳了一聲,放下湯勺笑道:&ldo;那我也去洗個澡。你看着粥,别煮糊了,架子上有鹽有糖。&rdo;司南一言不發。周戎走出廚房,經過門口時與他擦身而過,刹那間覺得司南的目光往自己衣領裡快速溜了一眼。周戎:&ldo;……?&rdo;這是在觊觎哥完美的肉體,還是純屬我看錯了?周戎邊推浴室門邊忍不住回頭,隻見司南步伐優美鎮定,徑直走向爐竈,舀起一勺菜肉粥專心緻志地吹氣,白霧蒸騰中隻能看清他秀美的下巴。應該是看錯了,周戎不乏遺憾地想,關上了浴室門。憋得快爆炸的周戎抵着門,滿腦子都是難以形容的限制級畫面,在混合着溫暖水汽和蜜糖味信息素的浴室裡,自己動手解決了兩次,被燒灼到忍無可忍的神經終于略微降溫下來了。他就着涼水洗了個戰鬥澡,精神抖擻地出門,正巧看見司南站在爐竈前,偷偷摸摸往粥裡添東西。&ldo;怎麼了?&rdo;周戎揚聲問,&ldo;已經很稠了!别加罐頭了!&rdo;司南立馬轉身背過手:&ldo;好的。&rdo;然後舔幹淨嘴角。周隊長被他淺紅色的唇角迷惑住了,沒有在第一時間提起足夠的警惕。周戎去車廂裡翻了翻,從角落裡撿出指頭大小的一袋曲奇餅,便拆開來喂給司南吃了,又借機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小司同志的嘴唇形狀和光澤。然後他把單兵作戰口糧袋裡的幹洋蔥和醬汁混合加熱,用來煮熟切碎了的意大利肉丸,浸泡着幹硬的面包碎塊來吃。司南無事可做,遊手好閑地在廚房裡晃。周戎把車鑰匙扔給他,吩咐:&ldo;去,去車裡找找喝的,看有沒有啤酒。&rdo;司南領命而去,片刻後拿着一隻速溶飲料包回來,兩根手指捏着伸到周戎面前。高纖維高蛋白等滲飲料。&ldo;……有比沒有好。&rdo;周戎自我安慰,然後上下打量司南:&ldo;怎麼就一袋,你不要?&rdo;司南搖頭。&ldo;今兒是好日子,應該慶祝一下,拿點東西來喝吧。&rdo;司南說:&ldo;不了,省給你。&rdo;兩人對視良久,周戎眼神關切,司南滿面無辜,廚房裡隻有咕嘟咕嘟熬粥的聲音。半晌周戎終于歎了口氣,伸手抹掉司南嘴角的乳白色粉末:&ldo;奶粉都是你的,不要躲起來幹吃,拿上來用水沖着喝,乖。&rdo;司南:&ldo;……哦。&rdo;&iddot;司南裡裡外外晃蕩着,不時摸個面包塊,或被周戎投喂一口肉醬吃,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幾乎都快飽了。周戎在二樓窗前設了張餐桌,把窗簾拉開,露出滿天星光,桌面上擺着熱氣騰騰兩隻炖鍋:午餐肉和脫水蔬菜混合後跟米一起煮成的粥,以及面包碎塊泡洋蔥肉醬。一人一副碗筷,周戎喝高蛋白營養粉,司南喝熱水沖的甜牛奶。兩人碰了一杯,周戎清清嗓子,鄭重道:&ldo;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118逃命小分隊在持續四個月的輾轉流亡後,終于迎來了合家團聚、辭舊迎新的重要時刻‐‐新春佳節。&rdo;司南面無表情鼓掌,周戎喝了口飲料:&ldo;第一杯,組織祝司小南同志在新的一年裡健康成長,平平安安,萬事順遂。&rdo;司南配合地:&ldo;戎哥也是。&rdo;周戎摸摸他的頭,給了他紅包‐‐一小袋葡萄幹。&ldo;第二杯,祝此刻缺席的118大隊第六中隊春草同志、顔豪同志、丁實同志以及郭偉祥同志已經安全抵達南海基地,成功與中央政府完成交接;也祝已經離開我們的十七位戰友在天國一切安好,順利投胎……不,還是等災難過去後再投胎吧。&rdo;周戎又喝了一口,按犧牲順序逐一背出十七個名字,最後一個是張英傑。背完後他沉默了片刻,司南靜靜地望着他。&ldo;第三杯,祝願政府盡快研究出抗病毒藥物,人類早日擺脫災難,興建家園,恢複安定與和平。&rdo;周戎向璀璨的天穹舉杯,把最後一口飲料傾倒在地上:&ldo;天上地下,千萬英靈,請見證我們以凡人之手,延續種族生存的希望。&rdo;今夜無月,而群星閃爍,将山川河流輝映出淡淡的白光。周戎轉向司南,微笑道:&ldo;吃吧,待會兒涼了,嘗嘗戎哥的手藝。&rdo;司南點點頭,伸手去拿肉醬裡的面包塊。周戎的口味還是比較中式的,就拿碗去盛自己熬了幾個小時香濃稠軟的菜肉粥。結果一舀之下發現粥竟然很稀,再仔細一看,發現有些肉和菜都沒化開,明顯是剛添加進去不久的樣子。&ldo;司‐‐小‐‐南!&rdo;周戎蓦然翻臉,威嚴道:&ldo;你偷吃了多少?說!&rdo;司南:&ldo;……&rdo;&ldo;偷吃完還知道往裡頭加,你很機智是不是?有本事别光加罐頭,你倒加點米啊!這一鍋炖菜糊糊你是當我發現不了嗎?!&rdo;司南情知敗露,沉思片刻,當地摔了勺子,後發制人地拎起那一小袋葡萄幹:&ldo;大紅包呢?&rdo;&ldo;……&rdo;&ldo;過年沒有大紅包?哄誰呢?吃你幾勺子粥怎麼了,你煮粥不就是給我吃的?&rdo;周戎被這番歪理邪說堵得啞口無言,下一句話成了令他繳械投降的最後一根稻草:&ldo;難道煮給顔豪吃?&rdo;&ldo;……&rdo;周戎真心誠意道:&ldo;小司同志,我覺得顔豪聽了你這話得吐出血來……你可千萬别當着他的面說。&rdo;司南吃着意大利肉丸,向他勾起一邊嘴角,眼底洋溢着愉快和滿足。&iddot;除夕之夜,蒼茫北風掠過山林,遠方是濃墨般化不開的黑暗,喪屍在山谷間來回遊蕩哀鳴,慘亮群星默默俯視着大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卻有溫熱的食物,幹淨的衣服,強大可靠的安全感;司南盤腿歪在椅子裡,洗完熱水澡後滿身惬意,随時都想伸個長長的懶腰。幾天前在羅缪爾面前經曆的憤怒、仇恨和痛苦,以及内心深處針紮般的悔恨和盼望,仿佛都變成了上輩子的記憶,在周戎神兵天降的那一瞬間,就全都煙消雲散了。司南往桌沿邊擠了擠,像隻被抽了骨頭的貓,半邊身體重量靠在周戎肩上。周戎聲音有點低啞:&ldo;小同志,你這樣算性騷擾啊我告訴你。&rdo;司南懶洋洋道:&ldo;去告啊,我性騷擾alpha解放軍叔叔了,快叫警察來抓我。&rdo;這個姿勢讓兩人幾乎擠在一起,周戎嘴裡的食物瞬間沒了味道,鼻端隻有oga信息素氣息湧動彌漫,仿佛無形又柔軟的小鈎子,在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勾來勾去。&ldo;司南,&rdo;周戎咽下粥,艱難道。&ldo;唔。&rdo;&ldo;你的……抑制劑……&rdo;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說:&ldo;好像……失效了。&rdo;司南邊喝牛奶邊漫不經心說:&ldo;怎麼可能,九月底打的,半年才失效。&rdo;周戎心說但你的氣息很明顯,難道是受傷太多導緻血液中的抑制劑提前代謝幹淨了?&ldo;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do;司南無意識地在周戎健碩的肱二頭肌上蹭了蹭,随口問。周戎被信息素勾引得心神不甯,簡單把自己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在喪屍腹地不眠不休搜索了四十八個小時,還跑去高樓點燃信号煙;最後遇見那個身高超過兩米的alpha阿巴斯,一路跟蹤直至找到他們臨時據點的經過叙述了一下。司南悶聲道:&ldo;那是a國白鷹部隊的人,羅缪爾是他們的頭。他們在佛羅裡達有個秘密軍事基地,專門進行各種生化研究,可能跟喪屍病毒爆發有着直接的關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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