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自我的意識被淡化,簡落像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着畫面的變遷卻無能為力。最後簡落來到了破碎的玻璃窗前,望着窗外蒼茫的夜色。她無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小男孩也有豁出性命保護他的母親,年輕有為的男士有心愛的姑娘,就連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都有人在家中翹首以盼,等着她歸來。他卻忘掉了還在火海中的她,對記者說已經别無他求。簡落仿佛變成了元宵本人,此刻陪着她的隻有一個冷冰冰的炸彈遙控器。她殺了凱倫,站在漏風的落地窗前又哭又笑。哭是因為害怕,笑是因為走投無路。簡落全身都痛,這不是她第一次陪着亡靈重曆死亡,卻是最震驚的一次。比起屍沉江中,用火焰了結自己的生命真是個痛苦的辦法。從此世界上将再也沒有元宵的痕迹,一點兒骨灰都不會留。她一直以為元宵是個外剛内柔的女孩子,沒想到對方卻以這樣激進的辦法了結了一生。接着有人開始喋喋不休的唠叨起來,說什麼不要吓他。簡落把眼睛漏開一條縫,随後睜到正常大小。她一臉的如夢初醒,思緒還在爆炸前一秒。該隐一把将她抱入懷裡,他的雙臂收得很緊,連喘氣的空間都沒留。力道也很大,讓她懷疑自己要突破皮肉的界限,直接嵌到他的胸口裡去了。奇怪的是,他的懷抱不再似往日般自信而安定,反倒是顫抖着,那種極端的惴惴不安,仿佛一遍一遍地宣告:我不能沒有你。他在擔心什麼?簡落不解,騰出手去也回抱住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該隐低低道:“幸好你沒事。幸好。”“嗯,我沒事。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她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撫小狗。“但是我差點就晚了,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要失去你了。他忽然如鲠在喉,沒有說下去。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誰也沒有先撒手。簡落看到滿地的碎玻璃和變形的樓層結構,很慶幸自己是地獄使者。半晌,淅淅瀝瀝的雨聲将夢境與現實區分開來,她終于意識到方才所有記憶的源頭,突然慌亂地哭起來:“元宵!元宵呢?她還沒有出來?你快救救她……她還沒出來……”該隐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為難。随後他将她往懷裡更深處揉去,斟酌着措辭道:“你們兩個,我隻能救其中之一。”簡落聞着令人困倦的洗衣粉味,還有淡淡的該隐特有的好聞氣息。從劇痛傳來時,她就該明白發生了什麼,不是嗎?痛感在骨髓中漸漸消散,褲袋子裡的任務牌熱起來,提醒着主人去完成使命。她回過頭去,大火倔強地燃燒着,控訴着世界的不公平。在被爆炸銷毀的樓層裡,一扇窗口迎風敞開,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天色很陰沉,厚實的雲塊擠成一團,開始下雨了。這雨真是姗姗來遲,卻很有氛圍。整座城市被包圍在噼裡啪啦中,許多人趕回家避雨,街道上回蕩着消防車的悲鳴。“别這麼憂傷地看着我嘛,又沒缺胳膊少腿的。”簡落吸了口氣,故作輕松道。該隐絲毫沒有改變表情,那雙暗金色的重瞳匿去了光芒,像一座古潭,她将沉入其中,被永世珍藏。“你要是一直這麼深情地看着我,我會以為……”她剛吸的氣還沒吐出去,後半句“我會以為你是真的很喜歡我。”也沒有說出口,果然堵住簡落嘴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親上去。簡落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話了又被架着脖子親。不過該隐似乎并不打算象征性地撩一下就跑。他很少,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吻過她。每一寸的輾轉都謹慎而緩慢,緩緩施加上的壓力并非不可承受,這是個無形的問句,逼迫着她作出抉擇。接受或是拒絕,如果是後者,該隐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放開她。似乎是不耐,由于厭煩了她自我解嘲的語氣所以急于給她一個證明;又似乎是太過于富有耐心,他好像可以一直等待,直到她給出回答。簡落的手下意識勾到他脖子上,好讓兩人靠得更近。她在對方的注視下無處遁逃,幹脆迎面看上去,想從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的看出些端倪來。“該隐,我……”“我很喜歡你。”該隐捧着她的臉蛋,直視着簡落的眼睛道,“所以你不要再做這麼冒險的事情了,我會很害怕。”簡落幹笑兩聲,壓根沒反應過來自己聽見了什麼。她花了老長的時間在元宵去世的悲傷與心底的喜悅中尋找平衡,最終後者占了上風,她内雙眼皮的褶子隐藏起來,眼裡亮晶晶的全是笑意:“天哪,我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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