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畫,爺我在這兒等着你,别讓爺失望。”那人端起茶抿了口,轉了轉有些酸痛的手腕,對身邊的左初說,“你去拿過我的書來。”左初嚅嚅道:“公子你指的是哪本?”那人皺眉回想,語氣也不甚肯定,“我放在桌子上了,記着是本什麼史來着,你去看看。”許歡喜聽着二人的談話更是覺得這主子不靠譜了,這模樣越聽越像是個纨绔子弟出來找樂子,不懂裝懂附庸風雅的假才子。真是浪費了這麼一副絕世好面孔。許歡喜歎了口氣,惋惜極了。紙已經鋪好,卻遲遲沒有下筆。雖然她手上這副寒山圖确實不難,很基本簡單的筆法,依她的三腳貓功夫也是可以搞定的,過誇一點說甚至可以做到以假亂真,還是藏着拙比較好,等一個時辰之後便溜之大吉。一個半吊子學識的狠辣主子帶上兩個俊男美女,雖然這畫風确實是養眼極了,怎麼聽怎麼不靠譜,決不能因為美色而把自己陷了進去。許歡喜心裡決定了便吐了口氣,手裡的毛筆沾上墨汁後毫不停留得直接甩上宣紙,鋪拖擦頓,手腕飛舞,手法娴熟自然。僅僅簡單幾筆下去,墨滲進紙張,山脈的大體輪廓已然浮現了。研着墨的青衣女子側着頭,看着她十分玩弄的态度,黑色的瞳孔出神思索。屋裡燈燭開始有些黯淡,青衣女子的拿下燈罩挑起燈芯,屋内這才又恢複了明晃晃。那人接過左初遞上來的書,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走向了與許歡喜方向相反的一邊。那兒是一個半隐藏的軟塌,用簾子遮擋着。左初跟上去,将簾子掀起,待人進去之後便放下。那人躺上軟塌後右側着身子,手随意搭着,輕阖上眼,那本書說好要看的書早已經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左初立在一旁候着,聽了軟榻上人的呼吸聲開始勻稱,想起剛才某人孩子氣的做法,心裡不斷诽腹着,也不知道公子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向來冷漠的公子今天居然半恐吓着捉弄一個人,真是讓人二張摸不着頭腦。☆、第四次屋外的夜黑的徹底,平靜的江面隻泛着淡淡的月光,台上的燈芯愈燃愈短,屋子裡有人開始犯了困意。許歡喜偷偷注意着周圍一切,要是有人注意到她就會發現,這段時間裡一副簡簡單單的寒山圖也不過完成了七七八八,還甚至有股消遣的意味在裡頭。可惜左初和青衣女子的注意全都放在了他們那正在打盹的主子身上,為了不使主子着涼,青衣女子開始挑起了屋内的炭火。瞅着這個時機正好,許歡喜烏溜溜的眼珠一轉,要是這霸道主子睡着了,她不就可以趁此溜了麼。許歡喜還沒來得及樂,就看見左初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盡是澄澈。莫不是能夠讓她走了?想到這個可能,她裡心一喜,兩隻眼睛開始放光。屋子并不是很大,空氣中還飄浮着好聞的香氣。左初和青衣女子耳語幾句之後便朝着她走來。許歡喜心裡有點緊張,但還是假裝自己正在認真作畫沒有開小差。“小喜你結束了嗎?”耳邊傳來左初幹淨的男孩兒音。許歡喜呼吸一緊,有點捏着嗓子,“快好了,還剩個落款詩詞。”左初點點頭,也沒看她的畫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跟他出去。許歡喜懂他的意思,是不想打擾到他主子休息。于是便靠了筆,跟在左初身後出了屋子。不同于屋子裡面,屋外沒有暖爐,風肆意的穿過船隻的肩甲,在廊裡面不斷沖撞。兩人并肩在船廊上走,氣氛有些安靜,一時間竟沒人打破這局面。許歡喜倒是想先開口,可終歸還是摸不透一個才認識幾個時辰的人的性子,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怎麼樣打算處理她的事情,所以便作罷。還是左初先開口,他偏頭,把目光凝聚在她的臉上,語氣有些猶豫說:“公子睡着了,今天晚上估計是沒辦法看這畫了,要不然……”“明日,明日尚可。”許歡喜在對方停頓之間插話,頻頻點頭。雪亮的小眼睛明晃晃的挂着幾個大字,快點放我走吧!昏暗的暖燭光照上左初白皙的臉龐,意外的迷人,讓許歡喜有一瞬間的晃眼,但現在什麼事情也大不過她想回客棧的心。擺在許歡喜眼前的男色說話了:“若是等上明日那就還是請小喜到隔壁房間休憩一夜,明日待公子醒後再去見他。”什麼?隔壁?許歡喜心一抖,内心十分抗拒的搖頭,面上還是一副皺眉深思的模樣,“初哥,帶我完成這畫便該回家去了,如今這般夜色裡,娘見我遲遲未歸該急壞了。還望初哥理解小弟一片心。”“這般……”左初還想挽留她。許歡喜打斷他,“初哥放心,你想攜帶小弟的心小喜記住了,但小喜不是死皮懶臉的人,今日公子這般所為明顯是輕視我,文人一身傲骨,斷不會被利欲所束縛,今日之事若非家中窘境斷不會向初哥提起。”“小喜你……”左初聽她一番話,本想反駁,卻還是住了嘴,清明的眼眸了泛着幽深的夜色。許歡喜接着說,“待我回去之後定不會忘了初哥今日待我之好,若明日公子醒來見了我的畫還要見我,那便是緣分,初哥派人到這個地方找我。若是一覺之後公子漠不關心,那便當作今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初哥就當小喜才疏配不上做公子的随從吧。”許歡喜轉身進了屋,寫下了一串地名,轉身交給身邊的左初。左初接過手裡的紙條,還是掀唇問出了:“小喜你真執意如此?”夜晚的江面涼意更深,許歡喜感到寒意,縮了縮脖子,不由得束緊了腰帶。她輕笑了一聲,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自古文人多傲骨,可能就是這般吧。”她撐着欄杆眺望江面接着說:“初哥,我該回去了,若日後相見,你左初依舊是我的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要知道我們矮個子家族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後半句話許歡喜想用來調節一下氣氛,可惜沒起作用。這樣幹淨純真的如同大男孩用般的男子,實在是讓人心生喜歡。左初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最終還是重重的點頭,半天之後說了句:“待明日公子醒來一定會喜歡你的畫,我們還會再見的。”“但願吧。”她聳聳肩,笑。船開始靠岸,許歡喜轉身看着那個目送她離開的人,心裡泛起了暖意,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最後還是心一狠,轉身走了。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下了船後的許歡喜顯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裡還是有點惋惜,這麼俊美的跟班為什麼她就從來沒有過呢!不得不說她真打心底喜歡左初,腼腆的小少年,一調戲就會臉紅,簡直不能再可愛了。這就是為什麼一開始許歡喜會願意跟她走的原因,可偏偏這麼可愛的人居然有個動不動就要她命的主子,果然落差太大,她還是灰溜溜的回來了。想到左初許歡喜就不免聯想到另外一個人,算算日子,許歡喜心一提,自己果然是忘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她匆忙加快了回客棧的腳步,整個人在夜色裡穿梭,一反去時的散漫。一刻鐘後,許歡喜回到了客棧,因為一路上走的有些急,所以呼吸喘個不停。她撐着客棧門口的石門喘氣,擡眼見就瞧見了一個人影坐在客棧裡頭。夜已經深了,客棧的大堂早已經空蕩蕩,除卻打着瞌睡的小二,剩下的就是那個引人注目的胖姑娘了。許歡喜走前去,看着滿桌裝過菜和饅頭的碗和盤子,順了口氣,喊了句:“小綠衣。”沒想到這一喚眼前人猛一擡頭,接下來就是一大串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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