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花道,劍道。
看來酒井綠的父親是個蠻喜歡這些傳統技藝的人......雨宮樹心想。
“隻備了些薄酒淡飯,雨宮你可别嫌棄喲!”酒井信也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他臉上的五官如同哪個雕塑名家的傑作那樣協調一緻,俊朗而帥氣。
“哪裡的話,酒井大臣您......”
“嗳——”酒井信也打斷他,“這裡可不是辦公室,嗯......随便怎麼稱呼,社會上那些迂腐的輩分規矩在這可不适用喲,順便一提,我其實不怎麼喜歡大臣這個稱呼。”
“那,酒井......先生?”
酒井信也笑了笑,算是接受了這個稱呼:
“别擔心,今天來找你來隻是為了聊聊天......這裡沒有什麼财政大臣,隻有酒井信也,一個四十歲快到五十歲的老男人。”
“雨宮,你和綠子認識多久了?”他一邊給雨宮樹斟滿麥茶一邊問,自己那杯則倒滿了度數不高的清酒。
“滿打滿算,不到十個月。”雨宮樹回答。
“那也夠久的!”
“是,但是真正意識到時卻好像隻過了一瞬。”
“這正是時間的厲害之處!”酒井信也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清酒。
雨宮樹稍稍撇過頭向右看,夜空中閃動着幾點孤寂的星星,晚風吹過花叢,帶來陣陣蟬鳴。
“你從小跟着叔叔生活對吧?很不容易啊。”
“還好,叔叔對我很好,鄰居們也時常照顧我,頓頓都有蔬果和海鮮。”
“真了不起。”酒井信也先是贊歎了一句,而後說道:
“想必你已經知道,綠子那孩子,從小在國外生活,生活習慣和語言舉止什麼的都和這裡大相徑庭,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多多包容。”酒井信也說得相當客氣。
“不會......她是個很不錯的人,我們相處起來挺愉快的。”
他提到酒井綠時,滿眼都是近乎溫柔的神情。
這種眼神,雨宮樹隻在那些牽着孩子散步的父母眼裡見過。
不容置疑,那的确是名為“愛”的東西。
可是,從酒井綠的叙述來看,酒井信也的所作所為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愛”。
“那孩子本性不壞。”酒井信也又說。
“嗯......她常常說起您來着。”雨宮樹話走偏鋒,盯視對方的眼睛說道。
“噢?我蠻想知道的。”
“她和我說起過十來歲時在德國的生活,說和您還有您的......前妻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說到“前妻”這個詞時,雨宮樹特意停頓了一下,并望着酒井信也的臉,期待從那上面看出些什麼。
然而沒有,他的臉上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其他什麼表情也沒有。
不愧是财政大臣,每天都要接受采訪的存在,果然不會輕易表露出什麼想法......
“我也常常回憶起那段時光,在駐德使館任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酒井信也說。
“那,為什麼要那樣......為什麼,要離開她們?”雨宮樹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這是他為數不多不加思考就吐出的話,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酒井信并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
“是綠子教你問的?”
“沒有。”雨宮樹說,“是我自己想知道,替綠打抱不平,她本應擁有更美好的人生。”
“不知道。”酒井信也搖頭,“回國任職、聽從家族的安排和别人結了婚,孕育了新的孩子。做下這些決定的确确實實是我自己,可我并不知道那時的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他說的極為冷靜,冷靜到仿佛事件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而是别的什麼人。
不願意說實話嗎......雨宮樹沉下心。
在他看來,這番說辭隻是酒井信也的借口。
于是,雨宮樹喚出系統,在技能界面找到了“讀心術”。
他剩下的那一千來積分,就是為此刻做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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