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擁有這個标志的人,才能獲得月神的庇佑,連聖湖怨靈的力量都退避三尺。這個世間,也隻有流着月神之血的她,才能夠有力量化解迦若因為施術而産生的反噬和逆風——如果她一旦停止了對于祭司力量的化解,那麼,那些被役使着的死靈就會撕扯開祭司的靈體,吞噬他的力量。迦若,迦若……你不僅是敢藐視我作為教主的尊嚴。那還沒有什麼——在你面前,我從來不自恃教主的身份。但是,你卻藐視了我作為一個女子的尊嚴!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所以,原諒我,這回要做一次違背你意願的事情——我要将那個舒靖容、從你身邊帶走。――――――――――――――――――――――“我想帶你回沉沙谷看看……但是,蕭憶情的人馬雲集在靈鹫山下,我不想引起亂子。”午後的斜陽,淡淡映照着绯衣和白衣,并肩坐在聖湖邊上,迦若看着天空中悠然浮過的雲,輕輕歎息了一聲,眼神黯然,“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饕餮在不遠處悠然的閉眼,曬着難得一見的日光。迦若忽然笑了起來,指着高天上兩片相互飄近的白雲:“冥兒,你看,你猜這兩片雲、會不會彙合到一起來?”绯衣女子沒有說話,然而不知覺的順着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絢麗藍天下、那兩片被風兒吹着漂浮過來的雲——那的确是往一起聚彙的兩片雲。從軌迹看,除非風和日麗的天空風雲突變、很快就會鐵定飄到一起來的。然而雖然沒有聽到她的回答,迦若卻從她眼裡看到了答案,隻是微微的笑着,不知為何,眼眸裡有落寞複雜的神色,搖搖頭,歎息:“不,你猜錯了。雖然看上去它們終能會聚,但是卻永不能相遇……”不等阿靖露出不信的神色,雖然天空風向沒有一絲改變,但轉眼間那兩片雲已經乍合又分,仿佛不曾相遇,毫無牽挂的各自往不同方向飄去。“這是怎麼回事?”靜默已久的女子脫口而出,不知為何,心裡陡然有隐約恐懼的預感。她轉頭看着迦若,白衣祭司仰望雲天,不知為何、一直操控天地、呼風喚雨的他,眼裡也有無力的疲憊,忽然間閉上了眼睛,不讓旁邊的人看到他那個瞬間眼裡的神色,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因為你沒有看出來、那是不同高度上的兩片雲——你在底下看上去它們重合了,事實上卻永遠不會相遇。”阿靖看着他,忽然間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刹那、她心中陡然有深沉的疲憊和無力——仿佛自己回到了父親死去那一天,血泊裡八歲的她,無助的抱着血薇離開父親的墳墓,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麼樣。仿佛命運的風把她吹到哪裡、就是哪裡了……青岚想說什麼……他想對她說什麼?绯衣女子在聖湖邊,轉頭靜靜看着昔日的大師兄。真的已經變了,他的眉目,已經變得和十年前那個少年青岚完全陌生,再也沒有一絲相似。再也回不去了。“你傷好了一些,也悶了這麼久,我帶你出來在月宮走走透透氣。”看着绯衣女子憔悴的神色和桀骜的表情,仿佛想說什麼,終究沒能說出來,白衣祭司歎息着,轉開話題,擡手指着面前的水面,“你看到眼前這片湖了麼?這裡就是我們拜月教的聖湖。”阿靖一震,擡眼看去。很小的一個湖,卻深藍泛着幽光,看不見底。湖面上,雖然映着日光,卻不知為何沒有很強的光線反射而出,似乎大部分日光、投注到水面後都被無形的力量吸走了。雖然水面上微風徐來,紅蓮如火般開遍,阿靖不知覺的卻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好詭異……好詭異的感覺。仿佛有無數隻眼睛,在冥冥中看着自己,詭秘怨毒。蕭憶情的母親……就是沉在了這片湖水之下麼?也就是為了湖水之下的累累白骨,才會有今天的拜月教進逼月宮、自己才會和青岚重逢吧?終歸說起來,這片湖水就是一切的緣起……這裡仿佛有說不出的邪異力量,似乎所有的人,都會歸于這一片看不到底的碧藍中。“你看。”迦若短短說了一句,随手撿起一塊石頭,往湖中扔了過去。然而,仿佛空氣中有什麼看不到的力量阻礙着,石頭的去勢越來越緩慢,似乎被什麼摩擦着,漸漸簌簌化為細末,最終沒有落到湖中就消失不見。“天。”被那樣詭異的景象驚住,連绯衣女子都忍不住脫口低聲驚呼,“這是——”“這是聖湖怨靈的力量,彙集了天地間的陰毒之氣。”白衣祭司看着湖中,眼神冷漠,“拜月教的力量、我的力量,就是由此而來——很惡毒,是不是?但是沒有辦法,誰也沒有辦法處理好那些怨靈,隻有靠着神廟壓制住邪氣而已。”迦若俯身看着湖水,額環的光芒映在水面上,月魄的光陡然讓平靜的湖水泛起了微微的沸騰——水下似乎有看不見的東西受到了某種吸引,紛紛會聚過來。“冥兒,你看。”迦若微笑着,招呼阿靖一起俯身看着水面,指點給她看水面深處的景象,“你看——”說着,他将手指點入水中,術法摧動下,水面忽然微微沸騰。仿佛感受到了祭司身上靈氣的吸引,幽藍色的水中,陡然泛起了無數個氣泡。那些氣泡從水底升起的時候很小,然而越浮近水面就越大,裹着蒼白灰蒙的空氣——然而,阿靖在那些氣泡裡浮近水面的時候,卻赫然看到了透明水泡裡面、封閉着一張張死白死白的臉!“啊?”阿靖下意識的抓緊了袖中的血薇,然而因為穴道被封卻無力拔劍,隻見那些怨靈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往祭司手指方向湧動,水泡薄膜裡面那一張張臉、僵硬而詭異,露出森森白牙,龇牙咧嘴的向着迦若手指一口咬下。祭司迅速擡手,将手指抽離水面。嗤落一聲響,那些控制不住速度的怨靈随之躍出水面,然後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喊,在日光下蓦的化為一陣白煙。“白日裡,它們隻能化為紅蓮或者呆在水下。”看着師妹發怔的臉,迦若淡淡解釋了一下,指了指湖面上無數盛開的紅蓮,和風麗日下,那些蓮花美得不可方物——有誰會想到、這樣至美的事物、背後卻是如何的陰毒龌龊?“天……這地方留不得了。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消弭一切怨氣麼?”阿靖看着湖面上密密麻麻的紅蓮,眼睛裡有冷冽的光,脫口問。“幾百年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想。”聽到她這樣的話,白衣祭司卻是有些意外,然後笑了起來,看着阿靖,“冥兒,你——”話沒有說完,忽然間迦若的臉色就是一變,手指用力壓住心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吞噬着那裡一般,忍不住彎下腰去。“你怎麼了?”雖然一直流露出恨意,然而看到他這樣,绯衣女子還是忍不住脫口問,眼眸中陡然流露出焦急,但是被封住穴道的身體不能動,她隻好眼睜睜看着迦若臉上痛苦的神色越來越深。“不對勁……忽然間,反噬力量轉移不出去……”手指有些顫抖,捏了決,勉力抵抗着那種噬心的痛苦,迦若的聲音都斷斷續續,“方才那些、那些被滅的怨靈,死前瞬間的怨毒……全部轉移不出去……積在心裡……得快些回去。朱兒,朱兒!”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白衣祭司呼喚附近懶洋洋曬着太陽的雪白幻獸。然而不等幻獸聞聲趕來伏下身,他眼前陡然便是一黑。“青岚!青岚!”耳邊最後聽到那個绯衣女子這樣焦急地呼喚,意識漸漸模糊的他、陡然臉上有一種苦笑的神色。錯了……我是迦若。 拜月教之戰·永夜(16)蒼白秀氣的手指,卻仿佛蘊含着驚人的力量——将那個天下隻有月神純血之子才能轉動的天心月輪,一寸一寸的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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