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知道為什麼美瞳一家不肯被拆遷了吧?”身後的聲音問。她猛地一個激靈,又起了一身的冷意。窗外的天光下,夏微藍回過頭看着幽顔,發現對方也和大海一樣,有着空靈而不可捉摸的美。她遲疑了下,咬着嘴唇沒有說話。“我聽人說麥美瞳的媽媽已經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麥家已經沒有人了。”許久,夏微藍終于提出了心底的疑問,上下打量着對方,“你……你又是怎麼住到這裡來的?”“我現在算是她們唯一的遠親了吧,也是麥家财産的全權代理人。”幽顔歎了口氣,仿佛是為了驗證這句話,她拿出了一紙合約,上面是房産委托的事項,落款的雙方一個是“水幽顔”,另一個卻是“周嫒”,想來便是麥美瞳母親的名字了。“姨母瘋了後,也是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的。”她歎了口氣,“如果我不搬過來住,估計嘉達國際财團早晚會找借口把這裡鏟平的。”“哦……”夏微藍點了點頭,半信半疑。原來是釘子戶的繼承者,難怪。“因為這裡荒僻,一個人住太不方便,就想找一個合租的。”幽顔看了看她,笑了笑,“你是怪我對你隐瞞了這房子是兇宅的事,對不對?”“嗯。”夏微藍沒有否認,神色有些懊惱。“平心而論,這裡其實也不算是兇宅,”幽顔歎了口氣,“美瞳隻是失蹤了,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這也是姨母即便瘋了也死活不肯在協議上簽字的原因。她總覺得某一天,她的女兒一定會重新回來的。她怕賣掉這個房子,美瞳回來就認不得路了。”夏微藍聽得眼睛微微一潤,歎了口氣。她對父親的記憶隻延續到五歲那年,從此後她就隻能和母親相依為命,所以自然也明白這種血濃于水的牽絆。“所以說,這房子裡充滿了母親對女兒的愛和期待,并不是集結怨恨的兇宅。”幽顔看着她,目光平靜,“不過,如果你還是覺得害怕的話,也可以随時搬走,昨天的住宿就算我送你的。”“呃……搬走倒也不必。”夏微藍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隻是……”“怎麼?”幽顔略微不解地看着她。夏微藍的臉紅了一紅,鼓足勇氣,道:“既然是個兇宅,能否再便宜100塊?”幽顔一怔,唇角忍不住綻出一絲笑意,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這個少女,點了點頭:“除了房租,沒有其他問題了吧?那麼,我們先吃早飯吧。”這裡的早飯很簡單:白粥上擱了一勺蜂蜜,配菜是一淚碟子切得很細的涼拌海帶絲,以及一杯鮮榨果汁……都是從冰箱裡拿出的現成的東西,用微波爐一熱就了事。一眼看過去,清湯寡水,居然沒有一絲葷腥。幽顔甚至連粥也不喝,左手拿着筷子,挑着吃了幾絲碧綠的海帶,便草草地擱下了。啜着一杯加了蜂蜜的純淨水,臉龐沐浴在晨光裡,她顯得如同冰雪雕塑一樣美麗。夏微藍卻吃得心不在焉,暗自嘀咕:見鬼,在那個有一人高、雙開門、大得幾乎可以藏屍的冰箱裡,難道隻放了這些東西麼?像她這種無肉不歡的肉食動物,被迫吃這樣的早飯簡直是一種虐待,等下非要出去再加餐飽食一頓不可。正想到這裡,客廳裡的鐘忽然響了一下,機械的鳥兒咕噜地鑽了出來。夏微藍忽然回過神來,“啊”了一聲:“糟了!”“怎麼?”幽顔被她吓了一跳。“今天幾号了?”夏微藍急速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電子日曆,大叫,“8月1日!啊,今天我約了要去面試暑期工的!完了完了,遲到了!”她二話不說,一抹嘴巴沖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裡。隻聽一陣響,她又從樓梯上沖了下來,背着雙肩背包,一邊走一邊說:“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碗筷留着我來洗就是了,你不用動,我晚上回來自己洗!”“記得要早點回來。”幽顔看她風風火火地往外沖,也沒有阻攔,隻是提醒了一句,“十點半後到這裡的公交車就沒了。”“沒關系,晚上八點就收工了!”夏微藍在門口站住身,對她比了一個手勢,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呃……我是個路癡,如果不幸迷路了,能打你的手機麼?”幽顔微笑着:“好,有事盡管找我。”門“哐當”一聲阖上,夏微藍跑出去後,白色的小樓裡重新恢複了寂靜。幽顔站在窗簾後,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盡頭,臉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她沿着樓梯走上去,到了二樓的起居室,看了一眼次卧室——夏微藍出去得急,忘了關門,房間裡的行李隻拆了一半,滿地狼藉。她毫不猶豫地走進那個房間,反手關上了門。“我知道你在這裡,”她站在那裡,忽然冷然開口,“出來吧。”沒有人回答她,然而仿佛有一陣無形的風吹過,房間裡的溫度卻奇異地驟然降低了,不知從哪裡傳出了低低的喘息聲,還有金屬刮動的刺耳的輕響,就像是有人躲在什麼地方,正在驚恐而急促地試圖打開某一扇門。“還躲着麼?”幽顔的臉上蓦地出現了一種奇異的冷銳,将平日那種優雅而慵懶的風姿一掃而空。她緩緩伸出手,十指上的銀色指甲忽然發出了光芒,微微一屈指,隻聽“吱呀”一聲響,門後的那個大壁櫥忽然裂開了一線。黑暗的壁櫥裡,躲藏着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滿是恐懼和怨恨地凝望着她。“果然在這裡。”幽顔冷冷地道。她毫不猶豫地走過去,一手探入了黑暗。隻聽一聲低低的驚呼,那個東西在她手心裡扭動。劇烈地掙紮。她一把将那個東西拖出了壁櫥——晨光照在那張臉上,那個壁櫥裡的人尖叫了一聲,捂住臉,似乎痛苦萬分。那張臉,赫然是出現在夏微藍夢境裡的麥美瞳!然而,她整個人卻處于一種若有若無的狀态,身體是半透明的,分外詭異。光線照在她臉上,令她的皮膚詭異地一片片掉落,仿佛融化的雪。“no348,你又逃回來了麼?你的殘念還真是強烈啊!”幽顔淡淡地說。毫不猶豫地捏住了“麥美瞳”的咽喉,迫使她張開嘴來,“你是個幸運兒,既然被選中,又何必留戀這裡?末日就要到了,還回來做什麼?”“别……别這麼做!”那個人喘息着,“放開我!”“真愚昧啊……這個世界即将覆滅,你還留戀什麼?”幽顔冷笑,指尖微微用力。“反正也來不及再穿過藍洞把你送回去了,幹脆就……”說到這裡,她眼裡掠過一絲冷酷,手指伸出,指尖上铮然彈出了鋒利的銀色指甲。她随手一揮,“哧啦”一聲,就如裂帛,血肉被活生生地撕扯開去。“麥美瞳”發出了凄厲的叫喊,在地上掙紮着,身體逐漸軟了下去,仿佛一灘雪水一樣地融化。在她完全“溶解”的瞬間,幽顔微微張開了嘴,舌從唇中吐出,舌尖是透明的紫色,呈現花瓣般的分裂,隻是一吸,“嗞”的一聲,地上的人瞬間消失!完成了吞噬之後,她全身的衣服無風而動,眼神淩厲,仿佛來自海上的女妖。“鈴——鈴——鈴!”當麥美瞳的影子在地上徹底消失後,隔壁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奇怪,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霍氏的人麼?幽顔微微蹙眉,關上壁櫥,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桌子上那個銀白色的滑蓋手機正在震動,然而奇怪的是,上面卻沒有顯示任何來電号碼。她停頓了一下,有些戒備地接起電話,耳邊立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顔?”那個聲音說的不是中文,亦非梵語,而是某種古老而神秘的語言,聲音低沉而優雅,仿佛是從時空的另一端傳來的。在電話的那端,依稀還能聽到澎湃的海濤聲。“涯,是你?”她有些意外,眼裡妖異的光芒收斂了,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想象着幽藍深海的背景下他挺拔而孤寂的剪影,披着長袍在深藍色的穹窿下寂寂伫立,她的語調不由變得柔和起來,“怎麼會想到打電話來這裡?穿越藍洞傳訊要耗費很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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