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藍的眼睛是如此的幹淨澄澈,卻令她打了個寒戰。孩子在夜裡哭泣着:“爸爸說,讓我好好聽你的話,以後去s城念最好的大學……他掉進了一個很深的藍色的洞裡,我好怕,拼命叫他,他也不回頭……”五歲的孩子啜泣着,在黑暗裡摸索着過來抱住了母親。然而她卻猛然一哆嗦,失聲喊了起來,推開了那個孩子:“走開!都是你……都是你!”微藍跌倒在地,受了驚吓,忍不住“哇”地哭了起來。她在黑夜裡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俯下身,将那個小孩子抱在了懷裡,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句話。懷裡的孩子是如此的脆弱無辜,如何能讓她将一切厄運都歸于這幼小的存在的身上呢?那之後,她再也聯系不到之軒了,無論手機、郵件、sn,或者任何一種聯系方式。在那個噩夢的夜晚後,他仿佛忽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獨自帶着孩子生活的她幾近崩潰,終于忍不住翻出了以前偷偷記下的地址,給那個叫德芙雅尼的女人寫了一封信。當快件顯示“已簽收”後,對方卻沒有回信,隻用陌生的号碼發來了一條短信:“我想他應該已經犧牲了……忘記他,好好生活吧。”然而,當她重新撥回去的時候,卻顯示那個号碼已經被注銷。在這個世界上,所有關于之軒的線索都中斷了,她再也瞞不住雙方的父母,不得不哭着說出了一切。兩家人一起去b城的派出所報了警,然而,這樣一起在國外失蹤的案子,一個小城的警察又能做什麼?在三個月後的某個晚上,她在午夜聽到了敲門聲。她驚喜萬分,以為是之軒回來了,打開門,卻看到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那些奇怪的人齊齊地對着她行禮,态度恭敬,他們帶來了她生平從未見過的巨額金錢,并附加了一個她永遠不想知道的噩耗——她的丈夫,夏之軒,消失在了洪都拉斯那片微藍的海洋裡,那個深不見底的藍洞深處,再也不能回來了。唯一留給她的,隻有那枚斷裂的素面白金婚戒。她哭得撕心裂肺,想要得知這一切的原因,然而那一群人卻沒有再和她說更多,放下了巨額的錢,就在夜裡悄然離開了。她哭着,罵着,将那些神秘人留給她的一箱子美元從窗口扔了出去,因為那是用之軒的命換來的染血的錢。那之後,她們母女便相依為命,過着清貧的日子,一起度過了13個年頭。在那樣漫長的時間裡,她遵從了之軒的囑托,盡心盡力地撫養着這個孩子,而微藍也健康地長大了,不曾顯露出絲毫的反常,就如鄰家女孩那麼普通。——直到年滿18周歲,如之軒的遺願,她去了s城念大學。這一年,是2012年。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孩子脫離她的視線不到兩三個月,居然就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變故。早知如此,是不是就不該讓她填報這個志願呢?如果不來s城,是否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或者,一如之軒所言,一切都是注定。命運的輪盤原來一直在轉動,從不曾停止。他們不過是依次來見證曆史的人,當一切發生之後,都将歸于塵埃。漫長的回憶在短短一瞬掠過腦海,等回過神來時,她正抱着失去了神智的女兒急速飛墜。大地深處的那道門開了,那一道白光迎頭擴散下來,映照着她們的臉。歐陽芷青在下墜中失神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光,恍惚是在看天國打開的門。在那裡,她依稀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容——之軒居然在門的那邊,對着自己伸出了手。“我們終于可以見面了。”她喃喃地對着白光的彼端說話,不再掙紮。或許,這樣也好吧?很快他們就能再見面了,一家團聚,永不分離。“不,青,不能放棄!”她依稀聽到了回答,“你答應過我的,要用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如今她就在你懷裡,你要保護她!你答應過我的,青!”那一刻,她忽然冷靜了下來。“微藍!”一瞬間,歐陽芷青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女兒,似乎要将她重新納入自己的身體裡,如同在身體裡孕育她的最初。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加諸于身上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幾乎不容抗拒,她就像一片枯葉一樣被卷入洪流,吸入遙遠的另一個時空。那道門在不遠處打開,預示着這個世界的盡頭已經到達。快被卷走的那一刻,歐陽芷青忽然松開了手,用盡全力,将夏微藍朝着相反的方向推出去——那是她身為人類的力量極限。與此同時,她自己卻加速地向着彼端墜落。沒有一聲呼喊,沒有一下掙紮,她就這樣墜向了時空的盡頭。在祭獻出自己時,母親的眼睛一直看着夏微藍,裡面的感情是複雜而深刻的,包含了千言萬語。是的,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是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的女兒,哪怕這一推之力是如此微小,隻能延緩幾秒鐘的墜落。那一刻,看着墜入深淵萬劫不複的母親,夏微藍漠然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似乎有什麼在身體裡覺醒了,一道耀眼如電的光華從她的胸口綻放!“媽媽,媽媽!”少女哭喊出聲音來。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了心髒,屬于“夏微藍”的神智重新蘇醒,垂下的翅膀振起,不顧一切地朝着光芒追逐而去,伸出手,想要拉住那個消失的人。然而,哪裡來得及?隻是一轉眼,那個女子就消失在了光芒裡。夏微藍哭喊着,不顧一切地緊跟着,就要向着黑暗最深處而去。但就在撲向那道門的一瞬,她的身體又停住了,另一種力量從内心升騰而起,控制了她。那是不屬于她的更高的意志。“還不到時間,作為寄主的你,為何幾次三番地催我提前醒來?”另一個聲音響起在靈魂深處,冷靜到冷酷,“要知道,每醒來一次,力量積累的進程就會被打斷一次——就如當初霍銘洋瀕死時,封印在你身體裡的我第一次被喚醒一樣,是個錯誤。”不……不,讓我去那道門的背後找回母親!那個聲音回答:“不行,力量還不夠,封印還沒解開。”夏微藍想要呼喊,然而聲音根本傳不出去,意識漸漸重新變成空白。那道門就在不遠處,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她,仿佛不容抗拒的激流。然而少女展開翅膀,極力與那種力量抗衡,一寸一寸地往後退,試圖向着地面的方向離去——這種膠着在持續。她用盡全力才退開一米的距離,卻已經用了足足一個小時。鐘聲即将敲響……那之前,能對抗這道門多久呢?黑洞漫無止境。展翅的少女擡起頭來,仰望着頭頂——天坑的出口已經遙不可見,化為如同星光一樣的微小一點。她将手按在胸口那個流轉的光環上,幾次用力,似乎想要将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抽出來,卻無能為力。手指頹然垂下,那道光也漸漸熄滅。天坑深處,是末日一樣的黑暗。黑暗深處,那一道門在打開——異世界和這個世界的通道在地底開啟,溝通虛無和真實的兩個世界。當兩個位面的聯系徹底建立起來時,人類的世界就将灰飛煙滅!chapter30光明之子天坑的上方覆蓋着烏雲,沉沉如墨,雲中無數邪靈飛舞,宛如閃電穿行。而在天坑邊緣卻有一層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光,薄膜一般地封住了整個巨大的黑洞,仿佛冰凍的湖面在月下閃着寒冷的微光。在黑洞之上,一場戰争在激烈地進行。刺耳的交擊聲裡,一道閃電過後人影瞬間分開。涯的一襲白袍如斷線風筝般往後飛出,直到天坑邊緣才停住。“涯!”幽顔失聲,知道方才在青山精神病醫院那一輪戰鬥裡他已經受了傷,此刻和烏利爾交手不知道是否能發揮出足夠的力量。烏雲下,涯的身形渙散開來,又重新凝聚,聲音已經有些不連續:“别管我!封住天坑,不要讓裡面的人再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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