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在眼前徐徐打開,霍天麟的眼裡卻看到了另外一幅景象——門打開了,炫目的白光裡,浮現出的是他多年前死于烈火中的妻子的臉龐,美麗的德芙雅尼在微笑,異世界的光籠罩着她,令她如同仙女般美麗。那是他深愛過卻畢生都不曾真正了解的神秘女人。是幻覺麼?她為何會出現在世界的另一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霍天麟死死地盯着天坑深處,忽然間聽到了地底傳來的鐘聲——“當……”鐘聲響起,回蕩在天宇。同一時刻,有無數人驚呼,厮殺中的戰士停住了手,有些驚懼地聽着——鐘聲,陣說中的末日鐘聲,來自于最深的地底,終于按時準點地敲響了!《死海古卷》裡記載,當末日降臨,地獄之門打開,喪鐘鳴響。當鐘聲消失的時候,這個世界也将全部毀滅。如果天上真的有神,那麼此刻,一定能清楚地看到整個世界在進行着怎樣可怕的變異——在鐘聲裡,這個地球在發生奇特的扭曲:從東京灣到落基山脈,從黃石國家公園到青藏高原,無數個黑洞正在高原、海底和山脈深處迅速張開,仿佛一隻隻黑色的眼睛在地球上睜開,密密麻麻,形容可怖。那是死亡之眼,是吞噬一切的黑洞,每一個都在完成着虛實轉換。無數的物質在流失,消弭于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那些異世界的靈從這些通道裡瘋狂地蹿出,依靠着這個世界的物質而重新獲得了形體,狂歡着,充斥了這個世界。“無須掙紮了,人類。聽,這是來自‘白之月’神廟的鐘聲,計數着兩個世界全面逆轉的一刻。你們的末日到了……一如你們的神曾經預言過的那樣。”在黑暗深處傳來了“白之月”祭司的聲音,涯和幽顔在虛空裡重新出現,各自點足,停在了光明之子雙翼的尖端。一場惡戰結束,那雙潔白的羽翼流滿了血,少女身體裡的光芒在暗淡,仿佛在這輪惡戰裡消耗了她接近全部的力量。越來越多的靈穿透了少女的身體,從黑洞的彼端飛出,狂歡着來到人世,獲得了實體,凝聚,密密麻麻地充斥了整個世界。光明之子……也要死了麼?衪也會死麼?!所有克蘭社團的戰士都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刻,天地寂靜如死,隻有那死亡的鐘聲在回蕩。當鐘聲敲到第三下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德芙雅尼!”所有戰士一驚,回過頭卻看到一個老人跪在天坑邊緣,對着黑暗深處狂喜地喃喃。霍天麟?!在拉斐爾認出那個老人是誰并且下意識地撲過去想拉住他之前,他忽然張開了雙臂,從天坑上躍了下去。“他好像看到了什麼!”那一瞬,拉斐爾腦子裡掠過了一個念頭——那一道門背後,果然依稀可以看到一掠而過的影子。那個影子緩緩地從白光裡浮現出來,有了依稀的輪廓。那個影子是如此熟悉,不由得令他震了一下。不是那個叫德芙雅尼的女人,而是失蹤的霍銘洋!“銘?”醫生失聲地喊道,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的,從天坑深處浮現的那個人影,居然早他每年來的病人!是那個傳說已經失蹤,不知在何處的年輕人!此刻,那個孤獨桀骜的貴公子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從黑暗的最深處浮出,穿過了那道門,逆向上升,迅速地靠近地面。他身後沒有羽翼,卻展現出了超常的力量,面色蒼白,眼神卻仿佛在燃燒。“德芙雅尼……”霍天麟喃喃地念着妻子的名字,墜入了大地深處。在飛速上升的過程中,霍銘洋一手接住了墜落的父親,将其擊昏,另一隻手卻對着拉斐爾伸了出來,求助般地看着他。那一刻,他離天坑的出口處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他……想要什麼?大天使長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這個從地底浮現的人,到底還是不是霍銘洋?或者說,他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類?他為何從那扇門背後出現,又想來這個世界做什麼?他的眼神……似乎是個陌生人,不再是那個他一度熟悉的病人了。“快!”對方急切地把手裡的霍天麟托起,交給了他,“沒有時間了!”鐘聲已經響到了第五下,拉斐爾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昏迷的老人。瞬間,仿佛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霍銘洋往下墜回,幾乎将他也帶了下去。沖力很大,機械臂發出了警告的聲音,如果換成普通人類的血肉之軀,估計早已被這一拉撕裂斷了。“你……”醫生愕然,覺得眼前這個熟悉的人似乎變了。“拜托你了。”他聽到自己的病人低聲道。那一刻,霍銘洋的眼睛裡居然掠過一絲溫柔和不舍,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的老人,俯身親吻着對方的額頭。這個吻包含着許多複雜的情愫,竟不像是一個兒子對自己的父親的吻。拉斐爾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霍銘洋被扯回了地底,但卻對着頭頂發出了祈禱:“神啊……我來了,您看到我了麼?”蓦地,拉斐爾聽到頭頂上方響起一聲撕裂般的響聲,一個巨大的影子投了下來,呼嘯着掠過自己身側,卷起了一陣淩厲的風。他抓住霍天麟,移回了天坑邊緣,一手已經拔出了劍,然而眼角瞥到的,居然是那雙潔白的羽翼!鐘聲還在萦繞,已經敲響了六下。但就在這一刻,仿佛聽到了霍銘洋來自地底的呼喚,那個本來以身為屏障在天坑上方阻攔着“白之月”的入侵的光明之子,居然不顧一切地掙脫了被釘住的雙翅,不惜撕裂開自己的羽翼,向着霍銘洋飛了過去。“你來了麼?”光明之子用如同音樂般的聲音對他道,眼神透着欣慰。“是的,我來了,神之子,但願不太晚。”來自“白之月”的霍銘洋看着向自己沖過來的少女,眼裡出現了奇特的笑意——那種表情,有釋然,也有洞察,更有一種堅決的無畏。他向她伸出了手,掌心裡出現了繁複的紋路,如同一朵綻放的杜鵑花。那一刻,他黑色的眼眸轉為紫羅蘭一樣的顔色,浮現出完全陌生的表情。德芙雅尼……那一瞬,他的身體裡居然浮現出了屬于死去母親的表情!“果然是你。”光明之子微笑起來,落到了他的面前,“末日到來的時候,穿越了生死之門,複活在兒子的身體裡。德芙雅尼,你果然履行了你的誓言。”霍銘洋低下了頭,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恭謹而謙卑。在回蕩的鐘聲中,兩人在黑暗的地底相視,宛如第一次在繁華的城市裡遇見,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相望——隻是在同樣的軀體裡,已經寄住着不同的靈魂。“我在另一個世界裡蟄伏着,已經等了您十年。鐘聲敲響的時候,如米迦勒所言,您終于覺醒了……”德芙雅尼對着這個少女深深行禮,用純熟的尼泊爾語繼續說着,“所以,我摧毀了‘白之月’的神廟,切斷了他們的力量來源,然後用了我在世上唯一嫡系血親的身體,前來迎接您。”那一刻,雲集的惡靈們果然發生了一陣騷動。地底的大門還開着,然而裡面卻再也沒有靈體繼續飛出,顯然是孕育它們的生命之樹已經枯萎,神廟也被摧毀了。“果然如此,”光明之子點了點頭,歎息道,“難怪我會為了這個年輕人而提前蘇醒。原來驚動我睡眠的,并不僅僅是因為寄主身上那種人類的感情,而是因為他,你的兒子,将是末日這一刻必不可少的‘器’麼?”“您洞察了,”德芙雅尼來不及鄉說,隻是側耳聽着鐘聲,“到時候了。”“來,我的守護者,打開米迦勒留在我身體上的封印吧!”光明之子展開雙翅,似是擁抱地向“他”飛來,“鐘聲結束前,讓我徹底恢複力量吧!”光明之子的胸口有斑駁的血迹,皮膚幾乎透明,裡面似乎有光在流轉,卻無法破體而出。那是因為多年前,為了躲避“白之月”的搜索,米迦勒封印了衪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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