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一年前失去安德烈·紐曼中将後,當年菲多拉俱樂部中的七劍客又有一位離開大家遠去。而一直來主持這個秘密會議的斐迪亞斯元帥又猝然病倒,臨時改由衆将中軍銜最高的馬格林上将主持——七張椅子中,已經空了三張。然而,對于戰友的死訊,這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沒有流露出過多的哀痛——對他們來說,“陣亡”這個詞如同“出生”一樣的平常。反而,大家對于這一次中介線上秘密會談裡出現的這樣戲劇性的局面和此後驚人的後果,紛紛表現出了極大的意外。這群少壯派軍人,在擁立斐迪亞斯成為帝國新元首之前,一直是俱樂部裡面談笑自如的生死之交。此刻在秘密會議室裡更抛去了官場上的面具,當下由莫甯中将挑頭,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不在座的上級起來。“不會吧?事情變成這樣?”在正事告一段落後,遠駐帝國西南邊線的德方斯·莫甯中将驚詫無比地開口,“摩爾小姐死了?比夏是因為這個才病倒的?我的天!”“的确是讓人大跌眼鏡,”已經由軍務大臣轉為國務卿的馬格林上将也忍不住喃喃冒出了一句,一邊推了推鼻梁上的夾鼻眼睛——自從接管了國務以來,大量的文案工作已經讓這個軍人不得不戴上了眼鏡。雖然這個樣子經常收到同僚們的取笑,然而國務卿似乎絲毫沒有去做個小手術摘掉眼鏡的意思。他喃喃自語:“原來比夏這家夥、也有口不應心的時候啊……”想起多年來元帥私生活上的表現,同樣也認識摩爾小姐的幾位軍人都大搖其頭。“沒理由……真的沒理由啊。我都想不起那丫頭長啥樣子來着。比夏身邊的‘女子近衛軍’裡面,閉着眼睛挑一個都比她強百倍吧?”莫甯中将伸手“敲”了一下虛拟的桌子,問身邊的同僚,“你們說是吧?”“好了好了,大家别跑題了,”凱南中将不願衆人在再對此事多加議論,便開口提出了一個正式的會議内容,“目前元帥病勢不輕,短時間内恐怕無法重新回到指揮席上,可大軍集結在前線,戰事一觸即發,各位說該如何處理?”衆人一時沉默,目光看向了馬格林上将——元帥不在場的時候,一般都是由他決定大事。馬格林上将沉吟了一會兒,問:“到現在為止,元帥一直都沒有醒過?”“是的。四十七個小時内,元帥一直昏睡不醒。”凱南回答。衆人不禁悚然動容。“那麼,凱南,在元帥無法重新擔當職責之前,由你全權處理前線戰事吧。”馬格林上将沉吟之後,立刻有了決定,“至于戰術,則最好先保持防守陣形,不要主動挑釁海因總督那邊——對了,謝菲爾德,你讓東南線的軍隊進入一級備戰,随時準備支援斯特拉薩大本營。”太陽-銀河聯盟的總督米格爾·海因,是如何厲害的對手,在座的每一個将領都或多或少在和他的交手中領教過,連斐迪亞斯元帥在戰場上和他對陣時都互有勝負,那麼可以說在座的幾個軍人,都沒有完勝的把握!“但是……如果聯盟那邊大舉進攻怎麼辦?”莫甯中将忍不住說了一句,随即聽見了凱南溫和然而毫不遲疑的反駁:“德方斯,在擁有優勢兵力、又有謝菲爾德随時支援的條件下打防守戰,即使對手是海因總督,我想我還是有八成把握的。”莫甯自知又失言,幸虧對方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當不會介懷,隻好尴尬的笑笑。“不過,我還是希望聯盟方面不要有所動作吧!畢竟海因那家夥實在讓人吃不消。”沉默中,凱南中将卻冒出了一句話來。其實,如果軍事帝國高層将領們知道此時海因總督的真實情況,便會發現己方的擔憂全是多餘的——他們最強的對手,此刻正和侵蝕生命的衰竭做着艱苦的鬥争,不得不依賴藥品才能維持,身體情況之惡劣遠在帝國元帥之上!三十四小時候,這一行死裡逃生的人馬回到了大本營,第一時間内就見到了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的執政官。然而,面對着蕭夫人關切溫柔的詢問,血戰歸來的總督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苟言笑的一闆一眼回答着。“米格爾,聽穆勒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直到蕭夫人問到了這個問題,總督的雙眉才皺了一下,卻依舊是淡淡的回答:“不,隻是有些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夫人不必擔心。”“不必擔心?我怎麼能不擔心!”注視着海因透出死灰色的臉,蕭夫人臉色也是蒼白,低聲,“不要騙我了,米格爾!如果穆勒醫生沒說錯的話、如今的你,隻怕已經染上了西瑪冰體的瘾了吧?傻孩子啊,為什麼要做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由于擔憂和痛苦,國母的眼裡幾乎要流下淚來。“執政官大人!”仿佛被淚水刺痛,海因總督霍然擡頭,目光又冷又亮,“這和您又有什麼關系呢?隻要我能繼續挑起守護聯邦的責任、隻要我能繼續在戰場上取得勝利,對您來說已經可以滿足了吧?——請不必濫用您的同情和憐憫。”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太陽聯邦最高長官時,總督平日沉靜從容的語聲裡,竟然不自禁的又帶上了冷漠尖利的譏諷意味。蕭夫人霍然站起,用同樣黑色的眼鏡看着眼前這個無禮冒犯的軍人。然而,火焰在她瞳孔中隻燃燒了一瞬間就滅了,女執政官頹然坐了下來,歎息:“米格爾,我知道你内心對于我和安東尼有怨恨——我們相愛而生下了你,卻因為自私和畏懼舍棄了你,讓你成了一個孤兒。”被太陽系所有人民稱為“國母”蕭納德未亡人:柯琳·蕭,注視着眼前拒她于千裡之外的年輕總督,目光裡流露出一個母親的忏悔和慈愛,喃喃:“米格爾,你從小就是一個孤獨的孩子,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冷漠,從未愛過任何人。所以我想,我們是很難求得你的原諒了。”海因總督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手指無聲握緊,不回答一句話。“一直到費爾南多病逝,你都不肯叫他一身父親,”蕭夫人喃喃,眼裡的淚水無聲滑落,哽咽,“費爾南多安慰我說——除非有一天你也愛上一個人、知道愛和責任之間的無奈,或許,你才會原諒我們。”對于三十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動亂和随之而來的愛情,這位勇敢的女性從未後悔過。然而,她唯一後悔的、就是由于事情發生後顧慮到自己和費爾南多當時的身份地位、國家的名譽,他們無法承擔一對父母該承擔的責任,從而讓她的孩子變成了被遺棄的私生子,一生都無法享受到家的溫暖。二十九年來,那個叫做“米格爾·海因”的孩子從來未曾占據她工作生活中的哪怕百分之一的精力和時間。這個少年就像一顆被人遺棄在荒原上的雲杉,在惡劣的環境下不屈的破土成長,終于争取到了灑滿陽光的天空,憑着自己的奮鬥站到了曆史舞台的正中間、與身生父母平起平坐。然而,重新走入聯邦執政官視野的海因提督,身上除了作為一個傑出軍事家的素質,卻早已沒有了一絲為人子的溫暖!此刻,聽了蕭夫人這樣動情的話語,太陽-銀河聯邦的總督眼神微微一變,嘴角卻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一種非常溫柔哀傷、卻又冷酷絕決的奇異微笑。“您錯了,蕭夫人。”海因的手輕輕擡起,放在胸口的某一個地方,“我已經‘愛’過一個人了。”他轉過身,緩緩放下手,讓對方看到軍服上那缺少的第二顆扣子,繼續微笑:“您看,我已經把它作為信物送出去了。”“什麼?米格爾,這是真的麼?”蕭夫人霍然站了起來,止不住的震驚與喜悅——多年來,她的兒子一直是這樣冷漠無感情的人,從未聽說過他和任何女性親近,私生活幹淨到近乎禁欲主義。甚至有一度,她還以為是因為是不負責任的母親留下的陰影,才讓他心裡對女性從來都持有懷疑和否定的态度,難以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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