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六節課,搭了餐的學生中午在學校吃一頓飯。米是開學時報名搭餐的學生從家裡背來交到學校的,食堂管學生的飯,至于下飯菜,經濟寬裕一點的家庭的孩子一般是花一兩毛錢在學校買一份菜,大部分學生都是早上出門時從家裡帶菜到學校,第三節課下課時把菜瓶放到蒸飯的蒸籠邊上熱一下,到第四節課下課吃飯時菜就熱了。沒能把菜瓶放在最貼近蒸籠的孩子則隻能把菜拌在熱飯中,這樣飯的熱量總能把菜裡的油融化。班裡的同學根據人數分成小組,每組選出一個席長,席長負責拿着木制的飯票去食堂取飯。飯蒸在一個長方形的鋁制容器裡,取飯時食堂師傅用模子在飯上一按,印出深深的印痕,這算是把飯分勻了,然後又根據飯票顯示的數額多少來增減飯塊。席長端出飯後,同組的同學在席長的監督下圍着盛各自的飯。學校隻有一個水龍頭,吃完飯後,學生們經常為搶水洗飯盒掙得不可開交。家裡夥食油水越來越少,蘿蔔白菜,清湯寡水,實在難打起胃口。但在學校中午這一餐,高翔卻能改善生活,陳建平是從家裡帶菜來學校,中午吃飯時,有什麼好吃的總會分給他吃。他爸爸是陳世寶,生活條件當然要好得多。陳世寶是支部委員,先開了個小賣部,使他家成了方圓幾裡内的中心。賺了錢後,又買了當時村裡少有的打米機,這樣一來,本來村裡打米都得去供銷社,現在他把一部分生意攬下來了。靠着小賣部跟打米機,農閑時還能去外面跑點生意,陳世寶的光景可能是村裡最好的。何況他堂客劉楠還時常在鎮上做小買賣。于是在别的孩子基本上吃辣椒蘿蔔的時候,陳建平常帶到學校裡的都是臘魚臘肉。一開始,陳建平把好菜分給高翔後兩個人站一塊邊吃邊聊,但高翔總是吃得很慢。陳建平以為菜不合高翔口味,時常還開玩笑說他媽媽就這個手藝,明天争取做好吃一點帶來。朋友的好意,高翔當然是衷心感謝,但這原因他實在不好意思說。直到有次陳建平發現高翔的目光老是看着他兩個姐姐,此後,分完菜後陳建平就一邊吃去了。大姐高玉蘭上六年級,二姐高春蘭上三年級。每次陳建平有好菜,高翔的眼睛總在找着兩個姐姐,以前他基本上還隻想着自己,自從兩個姐姐把學費讓給他先交後,他再也過意不去了,于是之後陳建平給他什麼好菜,他總要給兩個姐姐分一點。一天,第四節課下課鈴打響了,高翔趕着算幾道數學題,去食堂打飯就晚了。他想去晚點也沒事,飯會有的,雖然同學們盛飯時基本都會盛到模子刻出的痕線之外,但今天徐欽沒來上學,而徐欽又和他在同一席,今天多出一塊飯,晚點去盛飯也不急。高翔算完那幾道題,端着飯盒進了食堂,他們席的幾個人圍着在一塊吃着。陳建平見高翔來了,把瓶子裡剩下的菜倒到他的飯盒裡,菜蓋在下面容易熱。長方形的鋁制飯盒裡剩了一大塊飯,但也明顯不夠兩塊。同學們知道徐欽今天沒有來,基本上都多挖了“牆角”。高翔弓下腰把那塊飯盛到飯盒裡,沒等他站起來,有人拍了他後背一下。高翔回過頭一看,是徐欽哥哥徐祝,剛剛席長跟他說飯在這裡他就過來了。徐祝盛氣淩人又帶着幾分蔑笑問高翔:“我弟弟的飯了?”旁邊站着個留着分頭的高年級學生,至少五六年級吧,冷眼看着高翔。見他們氣勢洶洶,高翔盡量客氣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盛的是自己的飯。”徐祝側跨一步,對着分頭的高年級說道:“原哥,他們席長說飯在這裡,我一過來,什麼都沒有。”徐祝本來沒有想要這塊飯,李原中午沒回家,徐祝剛好見到他,于是就想靠這機會巴結巴結他。李原上六年級,在别的學生都是平頭的時候,他已經留着分頭,在學校額外打眼,而且學生們之間如果有什麼争執跟糾紛,隻要一方提到李原,另一方都隻能善罷甘休。徐祝現在把李原拉了過來,但飯卻沒了,他急得臉通紅。徐祝對着席長說道:“飯了?我弟弟的飯了?”席長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出來。學生們見留着分頭的李原在自己班這邊,紛紛圍了過來。這時,高大齊像是若無其事地說道:“這飯盒裡還有一大塊飯的,我們打完後還有一大塊,誰最後一個盛的?”說完看着徐祝,與徐祝目光相接後又斜眼瞥着高翔。徐祝想着李原都被他叫過來了,如果這樣讓他丢面子,以後在學校可不好混。他怒目圓睜,對高翔說道:“你怎麼把我弟的飯都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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