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中爆發一陣哄笑聲。原來大好人徐福生罩住了一條大草魚,他彎腰俯身在雞罩裡抓了半天也沒有抓住。結果在他伸直腰卷袖口的時刻,雞罩裡的大草魚夾帶着淤泥從罩口沖出了水面,魚尾巴打在了他的臉上,等于剛好扇了他一巴掌,隐隐約約有點痛。魚尾巴上的淤泥粘在他臉上又畫出了個大花臉,岸上的堂客們紛紛哈哈笑起來。夾在人群中的劉美凡見他成了大家的樂子,氣得罵了徐福生幾句。衆人聽着她的罵聲,更加樂不可支,這給今天的熱鬧場合又增加了佐料。徐福生在水塘裡愣了幾秒,周邊的人免不了奚落了他幾句。有人說他讨了個母老虎,把男子漢的臉面全丢光了。“美凡,接住。”徐福生把一條大草魚甩了上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劉美凡身前,劉美凡把大草魚捉住,但是并沒有放到水缸裡。這條魚很肥,得先提着,等會分魚輪到他們家時去過下秤就好,這麼大的魚可不能讓别人分走了。她在岸邊扯了從草,搓成根草繩穿過魚腮,提着回到了人群中。高餘一邊警惕地盯着她。水塘裡的淤泥有半腳深,水面越來越淺。十幾個人在塘裡來回撈着魚,原本尚還清澈的水面已經一片渾黃。混水中摸魚,不一會兒大魚基本上沒有了。太陽垂到了山頭,拉出了長長的人影。西邊的雲層染上了金黃的色彩。藍天白雲,天空清清朗朗,交疊着的雲層層層湧動,變幻出各式各樣的景緻。夕陽揮灑着光輝照耀着剛剛收割不久的田地,麻雀在落日餘晖中落到稻草垛上尋覓着谷子。青山中飄着黃葉,田野裡的雜草開始變得枯黃,一切都在裝飾着秋的季節。野外覓食的雞鴨慢慢在回籠。一陣秋風吹過,起了涼意。雞罩把草魚、鲢魚捉得差不多後,徐滿軍喊道:“好了,現在開始大家下塘随意捉,捉到的都是自己的。”于是,岸上站着的人紛紛下到了水塘裡,淤泥中的沉渣泛起,水面從渾黃變成了灰黑。大魚基本都捉完了,現在是筲箕派上用場的時候。高翔拿着筲箕在在水裡撈着,不一會兒鲫魚跟很多叫不出名的小魚裝滿了半桶。在堂客們跟小孩子在池塘裡撈小魚的時刻,隊裡的男人都圍到了水缸邊。徐滿軍已經叫人把陳世寶家的磅秤擡過來了。把魚從水缸裡拿出來放到籮筐裡,一籮筐一籮筐地過完秤後,根據戶口人數算出了每人分得的斤兩。高翔是超生戶,照規定要到十二歲才有戶口,隊裡的這點權益現在他是沒有的。每家每戶都在高餘那登記,登記後徐滿軍、高正堂就開始給每家每戶稱魚。因為奶奶的戶口在他們家,高玉蘭領到了四個人的魚。陳世寶的哥哥陳世亮雖然在鎮裡開店,但戶口還是在村裡,陳世寶把陳世亮的那份魚提了回去,他打算回去後叫陳建平提着送到學校去,但就是不知道嬸子今天是回鎮裡了還是在學校辦公室。不久太陽完全落下去了,水塘裡的淤泥間或露出了水面。拿着筲箕的人還是意猶未盡在渾水中撈着,甚至在淤泥中摸着,有的魚就躲在淤泥裡,何況淤泥中還有蚌殼跟鐵螺,這些都是好東西。等夜幕降臨時,高翔的水桶裡已經是滿滿一桶。秋夜加深了涼意,風突然吹來讓人打起了冷顫。高翔提着水桶,拿着筲箕跑回了家。分了十幾斤魚,終于可以改善下生活了。進了家門,好幾條魚已經抹上了鹽,看來是要做臘魚,本來想着能好好吃幾餐的,現在看來不大可能,高翔眼神中帶着失落。“你趕緊去洗個澡,跟個泥人一樣,水已經燒好了。”這天晚上,各家各戶的竈屋裡都飄出了魚香。在過年過節才能開葷的經濟水平下,能痛痛快快地吃餐魚那也是一個家庭的大事,說起來今天也算是隊裡的一個節慶日了。高翔洗過澡出來,大姐二姐已經把晚飯做好,爐子上的蒸缽裡是魚煮白幹子,香味飄在屋子裡,饞得人胃口大開。“我們三個就吃一條魚,剩下的都做臘魚等媽媽回來吃。”大姐說着。天天都是吃小菜,好長時間沒有開過葷了。白幹子煮魚,天大的美味,這餐晚飯高翔吃了三大碗米飯。秋霜打過幾次後,落葉喬木的樹葉染得黃燦燦的,跟常綠喬木混雜,遠看起來青山中間點綴着五彩斑斓。天氣也真正開始冷起來了。幾場秋風過後,落葉喬木枝頭上的黃葉落盡,光秃秃的樹叉顯示着節氣的轉變。時光在流去,歲月在前行,白天黑夜的交替中積成了四季的輪換,四季輪換着帶着歲月滾滾向前,這前進的時光中繼續着我們生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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