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考完月考,考完月考放兩天假,同學們都回去後,高翔坐在床鋪上發怔。二姐去廣州快一個月了,不曉得她現在怎麼樣?媽媽接到她了沒有?二姐說找好工作後給他寫信,這一個月來,一下課就往學校的收發室跑,他生怕别人把信拿錯了,但一個月都杳無音信。從書本上得來的印象,廣州是個大地方,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工作沒有着落,身上錢又不多,那會讓人發慌的,真不知姐姐工作找得怎麼樣了!這種心情如何描述了,在以信件傳達信息的年代裡,親人出了遠門,但是許諾的信又久久沒有收到,等待消息的人當然不會平靜。高翔躺在床鋪上,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呼喚他走向校外。一放假,學校食堂就關了,隻能去外面吃飯。吃過飯後,他不想馬上回寝室。在這裡讀了兩年書,還沒有好好在學校周邊轉過,高翔繞小道走到了學校的後面。這座城市依江而建,校園剛好建在江灣裡。在水運為主的時期,市政府都建在江邊,後來随着公路、鐵路的興起,市政府才搬離了。秋日的暖陽和煦地照在人身上,帶給人慵懶的氣息。站在堤畔望去,江面上的大小船隻來來回回航運着。秋季是枯水期,水位下降了一些。久晴未雨,江水碧綠碧綠的。黃綠的水草纏繞着依水勢的急緩來回漂蕩。遠處江面上的白鹭滑翔着劃過天空,落在了江邊的樹林中。高翔在堤岸上坐了下來。這幾年來的防洪工程,靠江内側的地方都砌上了石闆,石闆跟石闆的縫隙間雜草頑強地生長着。堤岸下面的平地種着秋冬蔬菜,有的地裡剛播不久的種子已經長出了嫩苗。這鄉村的景象讓高翔想起過去的日子。眼下的生活當然要比小時候缺吃少穿的日子強得多,但現在的日子好像也不比以前的日子溫暖。就現在來說吧,放假了同學們都有個歸宿,而他了,他能回哪裡?當然,這不是說他要責怪媽媽、姐姐,媽媽在外面奔波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好的生活。二姐了,她說不讀了是跟媽媽商量了的,但分明看得出二姐對校園的不舍。校園生活也許枯燥,但比起為生活奔走的艱辛,這又算得了什麼!學習可能是最輕松的事了。何況校園裡還有這麼多可親可愛的朋友。大姐了,大姐家是不敢去了,姐姐跟姐夫太熱情,對他太好,每次去都要做一大桌子菜,回學校還硬給他口袋裡塞錢。高翔知道他們辦喜酒為體面花了不少錢,聽說還欠了債,這種情況下高翔實在不好意思拿姐姐姐夫的錢。但是不拿,他們又硬要塞給他,不拿他們還生氣。别人對你不好,你不再想上那個門;有人對你太好,又不好意思上那個門。受了盛情又不知什麼時候能有回報,多麼不好意思。目前的現狀,大姐有個安定的家,媽媽跟二姐在廣州,不知她們怎麼樣?小時候再苦再難一家人總在一起,現在卻離得這麼遠,見面都是奢望。這也許是生活的代價,也是成長的代價,是社會發展的代價。雖然留戀童年,但人不可能留在童年。童年時家人相聚讓人回味,然而童年所受的歧視跟白眼是讓人不堪負荷的。如果停留在那個年代,那就永遠比别人低人一等擡不起頭。時光的流逝帶來社會的進步,也給人帶來出人頭地的希望。小時候的同齡人,徐俊、徐欽上了中專,徐滿軍說上中專比上高中好,好歹學了門技術,上高中要是考不上大學,那是白上。現在他們應該畢業了,也不知在哪裡工作。高大齊上的高中,應該高二了,但也不知道在哪個學校。江面上吹來一陣風,稍有了涼意。高翔站起身來,轉身往學校走着。回到學校,夜幕已經降臨,寝室樓裡亮起了幾盞燈,看來沒有回家的不止他一個人。以往這個時間教室明亮的燈光被黑暗取代,大概同學們現在都在家裡圍着桌子跟家人吃飯吧,而他隻有孤燈相伴。農曆八月初,高翔有一天做完課間操回教室,程彩虹過來找他了。“這麼忙,下課時間還在寫作業。”程彩虹神秘兮兮地笑着。進入高三以來,大家都忙各自的學習,很少在一起聚了。“有什麼事,好久不見你。”程彩虹把一封信交到他手上,“想不到你朋友多啊,這封信是從深圳寄過來的。我問你個數學題。”二姐剛去廣州的那一個月,高翔每天做完操都要去收發室看信,但總沒有看到二姐的信,他還想着是不是别人拿錯了信。現在這封信是誰寄來的,怎麼郵戳上顯示是深圳?高翔把信封翻過來,信封上的字體明顯是二姐寫的。郵戳上的日期是半個月前的,寄信的地址是深圳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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