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容易睡着,怎麼辦?有了,腦子裡想事就不會睡着了。于是,她想起了小時候的生活,想起了爸爸去世時的場景,想起了高餘把他們家水泥牆破壞的情景,又想起了高量把媽媽手打斷時的嚣張。這些場景之後,又想起了校園裡跟同學們的朝夕相處。這會兒媽媽、姐姐、弟弟都在熟睡中吧,想到這她臉上展開了一絲笑容……思緒一下子活躍起來,她來深圳幹嗎?如果沒有路口中央的燈光照出的光亮,她該怎麼辦?如果在深圳有什麼難處,她一個人又怎麼能夠對付?生活把所有的重擔都抛給了她,她能擔當住這份責任嗎?高春蘭突然想起了她看過的《飄》,書裡斯佳麗在面對艱難時的那段誓言一下子讓她激情澎湃:“asgodisywitness,asgodisywitness,theyankeesaren’tgogtolick。i’gogtolivethroughthis,andwhenisover,i’nevergogtobehungryaga。no,noranyofyfolks。ifihavetostealorkill,asgodisywitness,i’nevergogtobehungryaga。”斯佳麗這個人物形象一下子給她精神上無窮的動力,苦難有什麼可怕的,沒有困難是一雙勤勞的雙手不能夠征服的。我可以在深圳立下足來的,我一定可以給弟弟賺到學費,我一定可以讓媽媽過上好日子,我們家一定會在衆人面前揚眉吐氣,一定會有一片廣闊的天地的……高春蘭心裡默念這些話語,困意被這股激情驅散,全身突然充滿了力量。她索性又站起來在燈光下來回踱起了步子,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突然路中間的燈熄滅了。周圍的環境一下子黑呼呼的,是路燈壞了?好在商家店鋪招牌的燈光讓這黑暗還不是那麼的濃重。現在幾點了,怎麼路燈突然不亮了?馬上她看到,不單是中間的大燈滅了,整條路上的燈都滅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黑暗中走過來,高春蘭趕忙避到了一邊,天還有多久亮?其實,路燈熄滅了,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高春蘭在黑暗中沒有站多久,不一會兒夜色漸漸開始退去,東邊的天空泛出了魚肚白,街道上慢慢開始喧擾起來,時而有晨練的人邁着矯健的步子奔跑在街道上。一個晚上就過去了,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她一個女生竟然在陌生的街頭過了一個晚上。現在天亮了,這是她到深圳來的第一個白天。夜晚燈光籠罩的城市在白晝下終于清晰了。高春蘭環顧四周,周圍并沒有之前想象的大城市的高樓跟光鮮,這就是深圳?她沒時間考慮這麼多,趕緊買上兩個饅頭吃了,今天她的任務是得把工作找到。雖然一夜未眠,但借着清早清朗的空氣跟剛到深圳的興奮勁,夜晚的倦意似乎暫時藏了起來,高春蘭似乎都覺得已經恢複了體力。不過她已經在街上坐了一個晚上,今天恐怕不行了,得趕快找到工作,她不辨方向地快步走起來。一路上電線杆、牆上到處都貼着招聘啟示,上面寫的待遇也算不錯,不過一個高中生,就算沒有多少社會閱曆,但基本的防備心還是有的。找工作,當然得去正規渠道找。清晨很快過去,朝霞染紅了東方的雲層。街上一群一群的男男女女穿着統一的服裝從各個方向走到了一塊,高春蘭看到他們的衣服上都印着某某廠幾個字,想不到一個廠就有這麼多員工,在街上排出了一條長隊。他們這是去哪裡上班,高春蘭跟着人流走着。本來高春蘭覺得自己才十七八歲就出來找工作,剛剛又在街頭過了一晚,這給她某種程度上的驕傲跟自豪——她是不怕困難的!但當她跟上前面的隊伍,很多穿着統一工裝的人面孔看起來比她還要稚嫩,本來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齡,但她看到的是一張張面無表情、毫無生機的臉。他們的工作到底是幹什麼,讓他們的朝氣這麼早就凋零?本來是該在教室讀書的年紀,現在卻在工廠打工。看着他們的面孔,已被生活壓得毫無熱情與歡樂,高春蘭心裡一怵,今後她不會也是同樣的神情吧?上班時間過後,街上又空蕩起來。眼前的景象跟之前電視裡看到的深圳完全不一樣,這裡是深圳嗎?她有點懷疑。高春蘭現在還沒有分清楚深圳跟龍華的區别。龍華鎮聚集了大量的工廠,這裡需要大量廉價的勞動力來從事生産第一線最繁重、最單調的工作。生産線上常常是重複幾個動作,整天跟機器人一般。勞動強度消磨了青春的活力,城市的繁華背後有他們多少汗水!高春蘭剛從校園出來,對外面的世界根本不了解,深圳的工作怎麼找?她一路走過去,好幾次碰到有人擺着張桌子,上面寫着“招聘”兩個大字。她上去問有什麼要求,得到的答複是什麼要求也不要,填個表就有人帶着過去上班,這容易得讓人懷疑。她不敢冒這個險,一個人人生地不熟填個表就跟别人走,那不是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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