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退後一步,懷疑的盯着他——這個人看起來完全面生,而且看上去長得有點……太猥瑣了吧?完全沒有一點禦林衛的英武之氣。那人忙道,“澹台将軍說了,這次之前你們最後一次說話是在太行圍場,他送你回帳篷。”喔?看來沒錯。洛妍忙把燭台往地上一扔,快步走了上去:“我要做什麼?要不要換上套衣服?你給我把刀……”來人臉色露出一絲苦笑,看起來越發的猥瑣,“不用,公主,請跟我出來就好。”洛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跟着他快步走出帳篷,隻見帳篷前面的那十來個侍衛都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由吃了一驚,看了看前面這個實在不大起眼的身影:他居然可以無聲無息殺掉這麼多人?往外走了幾步,眼見本來肅穆的軍營已經是一片混亂,處處都有青煙冒起、驚馬狂嘶、士卒慘叫的聲音。中軍略好一點,但也有火頭燃起。前面的人并不遲疑,帶着洛妍便向營門的方向而去,有個軍官打扮正往這邊走,一眼看見洛妍,不由一驚,對着那個人厲聲道:“你是什麼人!”那人忙縮頭縮腦行了個禮:“将軍好,大帥吩咐小的帶公主到陣前去。”軍官眉頭一皺,跨上一步,“你胡說八道什……”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吐出,洛妍隻見人影一晃,那個軍官已捂着喉嚨,呃、呃兩聲,倒在了地上。卻見那人吹了吹自己的手掌,對着那再也發不出聲音的軍官淡淡的道,“記住,我叫崔軍凱,鐵手勾魂崔軍凱!”兵敗如山哇!高手!傳說中的高手!洛妍頓時眼冒星星,眼前那平凡的身影似乎高大了很多。再走了幾步,另外三個同樣小兵打扮的人也奔了過來,四個人将洛妍圍在當中,疾步往中軍大營的營門而去。他們對地形似乎很熟,在營帳間走得飛快,一路卻沒有遇到什麼人,偶爾隻見倒斃在營帳邊的屍體,想來是他們早就下手清理掉的。不過片刻,就到了中軍大營從營門到帳篷間的那片空地裡,這裡有一支小隊,至少百十個人在把守大門。帶頭的崔凱軍微微向後一縮,但門口瞭望塔上的哨兵眼尖,已經看見他們的身影。“誰在那邊?出來!”聽到一聲大喝,崔凱軍向後面擺了擺手,“沒關系,驚馬已經沖營,我們出去隻要撐上一會兒,把他們調開就好。”說完便帶頭走出了營帳間的空隙。看見這四個小兵和洛妍,把守營門的那位副尉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帶着手下便沖了過來,呼啦一聲将他們五個人圍在中間,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眼見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刀槍,洛妍心裡打鼓,那個叫崔凱軍的人卻突然退後一步,作勢将刀架在了洛妍的脖子上,“你們别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啊?這是什麼狀況?洛妍不由一呆,營救自己的高手怎麼轉眼就改行做了綁匪?随即心裡不由暗贊一聲:人才啊這位!忙配合的滿臉驚恐的看着他,隻覺得那張猥瑣的臉上似乎也在閃爍着智慧的光芒。副尉和神威軍的士兵也面面相觑,崔凱軍又道:“老子出來,就是為了綁這一票,你們神威軍想要公主,就拿五千兩黃金出來,不然我割了這公主的脖子,咱們一拍兩散,誰都别活,給我退下!”那位副尉張大了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前之人聲音做派,顯然不是禦林衛的軍人,難不成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劫匪,居然跑到神威軍裡來玩綁票了?怎麼可能呢?但見架在那公主脖子上的刀明晃晃的,心裡到底拿不定主意,隻能揮手讓衆人退開兩步,微微擡頭向另一個方向的哨崗上的弓箭手示意。那弓箭手自然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可這“劫匪”與公主站得甚近,他可沒把握一箭出去能殺了“劫匪”而不傷公主。兩邊正對峙中,突然滾滾的馬蹄聲迅速由遠而近。副尉扭頭去看,不由大驚失色:和剛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無數匹驚馬在營裡狂奔不同——他還納悶,難道馬棚又着火了?而這一次竟是一支騎兵如從天而降般從後面殺了過來,眼見就要沖到營門口。副尉本能的就向轅門狂奔而去,但哪裡來得及?隻見帶頭之人一杆長槍挑處,轅門已像紙糊的般轟然倒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黑光閃過,胸口一涼,随即身子高高的飛起,腦子裡隻來得及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怎麼會?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還圍着洛妍的士兵轟的一下四散奔逃,洛妍呆呆的擡頭看着奔近的這匹黑馬,看着馬上的那個人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被一隻大手一把撈上馬背:“洛洛,坐穩點!”洛妍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般,戰馬飛奔,她不由自主緊緊環住他的腰,仰臉看着這張熟悉的臉: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澹台揚飛并沒有分心看她,冷峻的臉上,一雙眼睛就像鷹隼般淩厲的盯着前方,隻是摟着她的胳膊微微緊了一緊。洛妍心裡一凜:不管他是怎麼來的,此時此刻,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分心。身邊不斷有戰馬趕了上來,将本來作為箭頭的澹台揚飛圍在中間,但隊伍的陣型不變,依然像一把錐子般将神威軍的中軍幹淨利落的撕裂開來,洛妍注意到,隊伍的最外側的人多是一人雙馬。也許是因為本來把守中軍的親衛全部上了戰場,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這支隊伍就鑿穿了中軍大營,身後留下一路火光煙塵。前營雖然營牆更為堅實,但對着中軍的這道轅門畢竟沒有布置太多的人手,騎兵們幾乎沒費太大的力氣便闖進了營門,但前營的士卒顯然比後營與中軍要多很多,而且驚愕過後,軍官們紛紛清醒,組織起步兵向中間趕來,四下有箭支的飛射,有槍尖的寒光,四處都是鮮血的顔色和慘叫的聲音,洛妍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穩穩的坐在馬鞍上,盡量不妨礙澹台的任何動作,在他的馬前身側,那些士兵就像玩具般被槍尖挑飛,或是被槍柄撞飛,偶然會有鮮血濺在她的臉上、身上,那又熱又腥的味道令人戰栗,她卻強忍着抹都沒抹一把。轉眼間已經到了前營的營門口,遠遠的可以看見,營外弓箭手已經站好了位置,箭尖直指從後營殺出來的這支隊伍,隻等他們進入射箭的距離。洛妍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就聽見頭頂上澹台雄渾的聲音傳了出去,“放備馬!”隊伍的速度突然降了下來,而那些本來就在最外側的備馬卻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痛嘶一聲就向前狂奔而去。弓箭手們目瞪目呆的看着眼前的騎兵隊伍突然變成了瘋馬的隊伍,眼見馬已奔近忙向馬群射出了兩輪箭,還來不及射第三輪,驚馬已轟然闖進弓箭手的隊伍中,在馬蹄的踩踏中,弓箭手四散奔逃起來。騎兵的隊伍緊跟着幾十匹驚馬沖出了前營,眼前是一片人馬混戰的沙場。西山大營的土牆上有旗幟揮動,澹台擡頭看了一眼,沉聲喝道:“前隊跟我走,後隊去右側支援!”命令一聲聲的接力傳了下去。又是厮殺的人群,又是寒光閃閃的槍尖與刀鋒。這一次已經不再是居高臨下的殺戮,而是面對面的較量,但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這支隊伍奔馳的步伐,沙場正中再一次被黑色的洪流從中撕開,最早的神威軍千人隊本來已經傷亡過半,被這支隊伍一沖,幾乎徹底崩潰。木栅門和城門在眼前轟然洞開,厮殺和慘叫終于被抛在了後面,馬蹄慢慢停下,洛妍松了口氣,擡袖抹掉臉上的血沫,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身後一空,澹台已經跳下馬,洛妍忙踩住馬镫往下跳,腳還沒沾地便被一雙大手穩穩的扶住。洛妍隻覺得膝蓋發軟,卻回頭揚起臉來向他微笑,澹台的右邊臉頰上也沾着幾滴鮮血,配合着眉宇間尚未散去的冷酷殺氣,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剛剛從地獄歸來的死神,但在洛妍的眼裡,卻覺得他從來沒有如此好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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