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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月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擡了擡眼眸，睫毛眨了眨，收下一頓，還是拿起了那小小的開水壺。那中年女子歎了口氣，她這個閨女也是個沒腦子的，還膽子小，就是别人知道了能咋着，一點小事兒而已看把她吓的。還是年輕啊，她感歎着，不過臉上卻是麻利地很。“閨女，你……是咱們村裡新來的那個女知青吧？”穿制服的中年女子湊了過來，笑意吟吟地走到她身邊，無意似地問着，又說，“這開水壺啊，不僅要錢還得要票呢，而且這個壺太小了不實用。”陳素月手一頓，勾起一抹笑容來，“正是呢，嬸子。”卻是并沒有放下手中那個明顯比旁邊小一号的開水壺，她一個人用剛剛好，旁邊的委實太大了。她不想每次都去高家那邊接熱水，老是麻煩别人，她也不好意思，跟占别人便宜一樣。“剛剛秀秀那個孩子口無遮攔的，小孩子間的拌嘴，也不知道你聽見沒？這丫頭，我吵她多少回了，也不改改。哦，對了，我是秀秀她媽，咱們村代銷點就是我負責的，你叫我一聲許嬸子就行了。”許嬸子先是抱怨了兩句自己的孩子，緊接着介紹了自己。“許嬸子，我姓陳，您叫我小陳就行。剛剛光顧着在這挑東西了，也沒顧上聽啥。”陳素月抱歉一笑，仿佛她真的沒注意到一樣，眼裡寫滿了真誠。“小陳這是剛到，補點東西回去？”許嬸子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隻是小孩子玩笑，可讓支書知道了到底不太好，隻怕會疑心他們敗壞他的名聲。不管她聽沒聽見，她能說這話，就代表她不想參與那麼多，自然也不會多嘴毒舌。兩個人在這閑聊似地，看得支着耳朵在一旁聽着的高秀秀幹着急，媽也讓她做個保證啥的，咋一句話就帶過了，還在這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好，小陳你先看看有啥東西想買沒，以後來這邊想買啥東西這邊沒，提前給嬸子說說，嬸子去城裡進貨的時候能給你進下一份來。”許嬸子秉承着結一份善緣的念頭，承諾着，同樣也是在許諾她，城裡的東西她這邊能弄到。自然，陳素月眼神微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繼續找東西。一塊碎花布料，小号開水壺，兩雙筷子還有勺子，幾隻碗，還有洗碗用的笤帚，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隻是，陳素月的眼神在那幾口鍋的地方轉了轉，最終還是帶着這些東西去了門口的櫃台。本來以為，要去城裡的百貨大樓才能把東西買好，沒想到在這裡除了鍋，都買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買了，省的别人把她當了冤大頭。“呀，這麼多東西呢。”許嬸子看着桌子上這些東西，眼裡閃過驚訝，數了數東西，擡頭看了看她。“嗯，是。來的有點匆忙，好些東西都沒帶，這不隻得來這邊買些東西了。”陳素月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來，指了指這些東西。像什麼醬油一類的，她壓根就沒買，畢竟空間裡有。“那油醋啥的，咋沒帶點啊？”許嬸子略帶探究地說着。高秀秀在一旁站着，悄悄觀察着她，不過這打量未免太過明目張膽。陳素月略微不适地擡了擡頭，目光有些淩厲，吓得她小鹿一般驚慌的挪過目光。“我來的時候家裡倒是給收拾了些東西，我媽也沒啥經驗，我是背着家裡人報的名，這不…臨時給我媽說了實話，才急急忙慌地收拾東西。”陳素月回過頭，彎了彎嘴角，說。仿佛剛剛那個淩厲的眼神并非她所為一般，總之高秀秀是被吓了一跳，往她媽身後瑟縮着。許嬸子笑容淡了談，側身攬了下女兒，才說，“這樣啊，我們家秀秀膽子小，經不得别人吓唬。”話裡話外都是陳素月的錯，好像她故意吓唬她一樣，仿佛忘記了是她閨女高秀秀先肆無忌憚的打量别人的。“這樣啊，膽子小的話，那就少出門吧，剛剛秀秀的話還吓我一跳呢。沒想到她膽子倒是挺小的。”陳素月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一點也不為所動。反正她自認沒做錯什麼，不過她們要是敢胡亂說什麼，那也别怪她口不擇言。果然，這話說的許嬸子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這黃毛丫頭不好對付啊。還拿捏不住了呢，許嬸子微微眯了眯眼睛。“那我就先回去了，嬸子别忘了多教教孩子，别叫她這見人就害怕，要不然可就不能出家門了。”陳素月微微颔首，客氣一笑，背起背包就往外走。看着她的背影，許嬸子扯了扯嘴角，翻了個白眼，扭身就狠狠掐了高秀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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