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不多是于湘死後,我第一次強烈地體會到後悔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可是又不能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室哭出來,除了忍着,什麼也做不了。當初殺人時候的狠勁去哪裡了呢?原來人前一向強勢又無所不能的何玫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啊。手機屏幕的左上角碎了一塊,應該是從于湘的床上掉下去的時候磕壞的吧。你一定很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吧?一定很想看看那個男人的樣子吧?我也想,但諷刺地是,我沒法說服自己打開它。昨晚楊至淇離開以後,我瞬間如同一支被戳破的氣球,癱軟在那張見證了我所有罪惡的真皮沙發上,熱情在一瞬之間煙消雲散,本來急不可耐想要了解那個男人的勁頭連個轉折都沒有,就那麼偃旗息鼓了。我沒有膽量去查看這部心心念念的手機了,我努力振作,十幾個小時過去,我非但沒有重新找回勇氣,反而越來越脆弱,越來越彷徨,隻想抱頭痛哭。桌上的座機響了,及時把我從痛苦的漩渦當中解救了出來。我收好于湘的手機,動了動臉上僵硬的肌肉,懷着感恩的心情聲音平靜地接了電話。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對,你沒猜錯,就是那個該死的任庭宣!他的聲音聽起來頗有磁性:“到我辦公室來,馬上。”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任總,我很忙,現在沒空。”他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悠哉悠哉地說:“新項目的事情,你确定不來?”我被堵地氣不打一出來,隻好皮笑肉不笑地妥協。盡管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我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工作開玩笑。讓一切保持原樣,對于一個不想被警察抓到的殺人犯來說,實在是再重要不過了,不是嗎?任庭宣的辦公室就在我樓上,我敲了門以後,沒等他回應,直接推開門走進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擱下筆,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面孔上帶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亮了他一半臉頰。如果不是看透了他,或許此刻我會對他無可挑剔的長相表現出一點兒失神。隻是可惜,我太懂男人的劣根性了,所以他壓根誘惑不了我。“任總,有事說事吧。”我做了個請講的手勢。“她今天出差了,晚上不在家。”縱使在他無數次的騷擾中,我已經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領,這一刻仍不免震驚。我花了近一分鐘之久,才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她”指地是誰,驚愕之餘,頓時火冒三丈。有人敲門,拿一份文件進來給他簽字,我隻能告誡自己一忍再忍,等那人走後,直接不客氣地冷哼:“剛好呀,你可以去精神病院看看病。”他若有所思盯着我看了半晌,笑了:“你氣了好幾天,在公司動不動就沖我發脾氣,我以為你想要的是這個。好吧,但願不是我會錯了意,不過……”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我知道,那是新項目的資料。這算什麼?我的“欲拒還迎”換來的好處?我面無表情地接過來,這才看到文件上赫然貼着一張黃色便簽紙。紙上用潦草的字迹寫着:湖畔酒店,709,晚八點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很扭曲很驚悚,我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沒有一巴掌扇過去洩恨。讓人抓狂的是,他還是那麼一副高高在上、勝券在握的樣子,還是用看小情人無理取鬧的那種略帶寵溺無奈的眼神看着我“鬧騰”。我氣地咬牙,克制自己不要沖動,一把撕掉便簽紙,揉成一團攥在手裡,低聲咒罵了一句“神經病”以後,斷然離開。我當然不會傻乎乎地推掉項目不做。我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清楚自己并沒出賣什麼,既然問心無愧,幹嘛要拿自己的事業賭氣?至于那個赤*裸裸的暗示,我除非腦袋被門夾了,或者跟任庭宣一樣得了失心瘋,否則才不會跑去什麼湖畔酒店和自己結了婚的上司幽會。我認認真真地投入工作,下了班以後,一個人去了最愛的那家川菜館,點了一大盆紅通通的毛血旺,大塊朵頤以後,眼睜睜看着時間劃過八點,才解氣似地結賬走人。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心裡湧起一陣報複似的快感,因為殺人帶來的持續折磨總算消停了一會兒。我正跟着車裡的音樂哼着歌,手機響了,是一串陌生号碼,我關掉音樂,戴上藍牙耳機接聽。打電話給我的是一個陌生男人,說話還有點結巴:“你好,是,是何,何玫嗎?”我的心髒不由自主地一抽,馬上靠路邊停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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