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這事你問百裡夫人幹嘛!”
大姐嶽如霜氣得火冒三丈,好在相府千金識得大體,什麼話也沒說。
嶽如雪連忙替弟弟向相府千金解釋說:“黃鹂,小弟喝多了,不必理會他。”
“我沒喝多!”嶽小天還是看着朱茵,半晌才問道:“夫人,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
他頓頓挫挫,言語低沉了許多,說:“喜歡您的姑妹百裡玉顔嗎?”
嶽小天竟然臉紅了,如同酒精上了頭似的,朱茵吓得身心俱顫,大庭廣衆之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這事兒我不敢做主,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嶽少幫主還是親自跟我們妝主提出來比較好。”
果哩上前,輕輕推了朱茵,告訴她該走了。
朱茵稍微鎮定了神情,飲盡杯中殘茶,起身辭行說:“黃老爺、黃夫人、甯夫人、李小姐,妝主快要回來了,我得趕回百裡紅妝。”
她心中過度忐忑着,嶽小天這是要幹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整這麼一出有的沒的。
此地不宜久留,她逃似的離開了黃府。
回到洛櫻别苑,一整天裡,她都在梓樹下的秋千上徘徊悱恻。
今日的事兒太巧了,巧的讓人以為早就編排好了似的,專等她一頭撞進去。
起初見到嶽小天時,她恨得牙根癢癢,後又被他驚得六神無主,這種感覺藏在心中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炙烤般的煎熬。
梁嫂端來的飯菜,熱了再涼,涼了再熱,她隻瞥了一眼,跟飯菜有仇似的。
果哩見她沒有胃口,隻得撤了下去。
朱茵無心飲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沒人知道,此刻的她多麼希望百裡淵能在身邊,有他在,心裡總會踏實許多。
順便也可以同他商議一下玉顔郡主的婚事,她早就看出來郡主有意于嶽小天,如今嶽小天主動提出,倒是個很好的機會。
安靜的夜裡,窗外的杏樹被風吹過,枝葉掃過窗台“嘩啦”作響。
百裡府内的兩隻長毛狗平日挺乖的,今晚不知怎的,沒吃飽似的,時不時狂叫兩聲,擾的人更加難以入睡。
數到第幾百隻羊了?朱茵也給忘了!總之,數着數着,街上已是第二次打更。
既然翻來覆去睡不着,躺着也是浪費時間,不如穿上夜行衣到郊外走走散散心,她想。
此時,果哩早趴在床邊睡着了。
兩個時辰前,她還裝模做樣的吵着要哄夫人睡覺的,這會兒倒是早早把自己給哄睡了。
朱茵手托白蓮,在她身邊照了照。
果哩随之打了個哈欠,很快傳出輕輕的鼾聲,睡得更加沉了些。
從百裡府走到郊外不算太遠,大概有半個多時辰的腳程。
百裡淵很會選府址,百裡府正好建在鬧市區和郊外之間的位置,住在這兒既不會太過喧鬧,也不至于太過冷清。
護城河上有座石拱橋早已入了眼,橋上挂了幾盞燈籠方便行路。白色的燈籠散出昏暗的光線,吸引着朱茵加快腳步。
這座橋同家鄉的芙蓉橋頗有相似之處,因着橋邊有棵茂盛的老茶樹,樹底備有不少石凳供行人們歇息。
夜裡更深露重,朱茵才在茶樹下站了一小會兒已覺脊背涼,有清冷之氣襲身。
她抱胸摩挲起手臂,後悔出門時沒有多添件衣裳。
小時候,這些事兒都是小嫚和奶媽提醒,如今還有果哩想着。所以,對照顧自己這方面她還是有些欠缺。
河面上有條小船從上遊駛來,船上沒有燈光,隻能看到黑黢黢的船身在水中晃悠悠的。
恍惚之間,有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跳上河岸。之後快掠過茶樹頂部,落進河邊不遠處的院子裡。
朱茵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黑影先是落在院牆上,随即展臂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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