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百味雜陳,感慨萬千,鼻毛剪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老關,你發什麼羊角風,臉上抽來抽去的,千千在那邊喊我們呢。”一說到是千千我立馬就洩氣了。千千是我的大塊頭手機啊。定睛一看,果然它和錄音筆站在前頭路燈下面,正閃着燈不耐煩的催我們。它還一邊在跟誰通話:“别着急,我們這就回來,沒什麼事,不過老關今天打架了哦,嗨,沒赢,不過也沒輸~~~因為他偷襲人家。”一聽這口氣就是在和家裡的座機聊天,當我不存在。看我過來它跳上我的手心語重心長的說:“老關,下次打架,帶多兩個兄弟,好漢難敵四手,何況那裡好多隻手啊~~”我問它:“你們怎麼跑出來的?”錄音筆悄悄對我告狀:“千千說這裡的女孩子衣服都穿得很少,我們出去看看~~~,它還摸了寄存處小姐的pp哦,說贅肉好多~~~”我差點沒暈過去。失敗啊,一屋子都是花花公子,為什麼我一成都沒有學到!還要跑來打情敵,我甯願給情敵打啊。一行人吵吵嚷嚷,酒吧門口的人都散盡了,我躲在暗處,一直沒有瞄見諾曼的人或那輛車出現。奇怪,難道我神威大發,出手過重?不好,打出人命來了我自己落跑容易,那屋子家當可怎麼辦啊?幸好鼻毛剪提醒我:“酒吧直接通樓上的,那裡有人住。”回到家一開門,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全部家電都跑到客廳來了,沙發不夠坐,還搬出好多小闆凳來,個個闆起來臉來,靜悄悄的。這個陣仗是為了什麼呀,難道晚歸一次會鬧到要動家法?以前藍藍還隻讓我睡睡洗手間呢,半夜給吹風機磨牙吵得要死。看我自覺的小心翼翼坐到中間一個小闆凳上,占據屋子制高點-天花闆附近的空調作為傳統的司儀角色,發話了:“老關,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我瞪了那三個跟屁蟲一眼,心想要是今天我要是不準吃飯,你們也别想找到自己的充電器。空調繼續說:“我們認為,這種事情很不體面,很不正确,嚴重損害了我們的家庭形象和正常生活秩序。所以~~”我歎起氣來。家電而已啦諸位,不要緻力于主權自制那麼嚴重的問題好不好,不如去煮點飯啦,我餓死了。結果我被證明是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人家說:“所以,我們決定,無論如何要把諾曼林奇搞得屁滾尿流~~~!”這席作戰動員令一發布完,滿屋子頓時大鬧,大大以領袖風範,開始調度人馬,還成立了三家電指揮中心。我要湊上去聽聽具體的戰略戰術被哄了出來,小小說:“你趕緊看看電熱睡袋去吧,它以為你不回來睡,正在大發脾氣~~~”說起來沒老婆的人生就是難過。雖說科學昌明,電器發達,可是再發達的電器都是冷的。無論他們多麼誠實而溫暖的看着你,空虛仍然無處不在,如同日日延續的鬼打牆。藍藍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不願意上床。做思想工作也沒有用,腦子一萬個相信生活要繼續,睡覺要自主,可是臀部殿下不聽我的話,往床邊一坐,它就自動前移五十厘米,啪的一聲落到地上,尾椎髋骨皆嘩然。那充滿閨房畫眉之樂的兩米大床,自此成為我房子裡的禁區,生人勿近。隻能拿睡袋當作栖身之處,随處一鋪,就是一宿。今天它生氣了。卷成一個包子的摸樣窩在卧室裡向隅,不過頂端拉練就半開,不時往門口窺視一眼,我坐到它身邊歎口氣,先做自我檢讨:“寶寶啊,我去喝酒是我不好,不過,我也要提醒你~~”看它豎起來跟塊薯片一樣洗耳恭聽,我接下去說:“你是隻公睡袋啊,小心眼起來多惡心~~~”被一隻睡袋一頭頂出卧室一定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經曆的事情。我搖着頭跑到廚房去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想下點面條,習慣性的先開煤氣,再上鍋,突然想起藍藍說過:“你怎麼老不記得呀,要下上鍋,再開煤氣。”到底哪個先哪個後,一定不重要吧,可是這安靜的夜裡,屋裡的電器在研究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十面埋伏報仇雪恨的時候,我隻想有個人摔摔打打的對我數落,說煤氣費這個月又漲了,你倒是節約點呀。冰冷的淚珠自眼角滑落,我躲在自己的掌心裡,蹲在廚房一角無聲痛哭。思念如同鈍去的刀子懸在我的心尖上,随着呼吸遲緩的仔細的切割,一點一點的,一點一點的痛,進入血液,流通全身,散落在四肢百骸,化為身體的一部分,或者全部。她曾經擁抱我,她曾經等待我,她曾經撫慰我,她曾經愛我。而一切都失去,不再重來。哀求無用,暴力無用,自強或自戕都無用。過去即失去。挽不回留不住放不下而最無可奈何是忘不了。我隻能細細聲的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擡頭一看,發現睡袋寶寶站在廚房門前,一米八幾,充過氣後虎背熊腰,瞪着我作鄙視狀,且氣壯山河的呵斥我:“哭,哭個屁呀,男子漢大丈夫,把老婆搶回來啊,看看,水燒成那樣了還不下面,喂,你快點啦,你不吃我要吃呢~~”我擦了一把眼淚,嘀咕着站起來乖乖下面:“誰給你取名寶寶的,你不如叫牛大力好了~~”。話音一落,窗戶外穿來一聲嬌笑,一個柔媚的聲音輕輕說道:“這個人好有趣呢。”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寶寶大喊一聲有鬼,飛快蹦了出去,蹦了兩步發現我沒動靜,又蹦回來搶救我:“老關,有鬼啊。”唉,銀樣蠟槍頭,虧你這麼高大,怕什麼鬼啊。可是旁邊的電飯煲也滴滴滴發出預警信号來,大喊大叫說:“我們住十九樓啊,樓外什麼都沒有啊,有鬼啊。”我被它們吵得要死,心想這才叫一個怪,自己身為電器,每天說話唱歌放屁吵架習以為常,樓外有點聲音傳來居然就大驚小怪,真是寬以待己,苛以待人,道德修養看來還要大力加強才行。開了窗戶探出頭去,還沒定神,臉上突然一暖,好象給一床毯子兜頭包住了一樣,我往後一跳,跟着也有個人影跳了進來。“看靓女啊”。這是我家的小音箱,懸在廚房門口,本來應該是似睡非睡的,這會兒卻突然一嗓子喊了起來。裡面突然一靜,五秒鐘之後,各種各樣的滾動聲,跳動聲,快速爬行聲百響交集,往廚房方向來了。我趕緊先看,果然是靓女啊,高挑個兒,一張挑花帶笑的臉,穿白綢子一字領短上衣,一色撒花寬腳長褲,露出細細纖巧的腳踝,光腳穿了雙拖鞋,咪着眼睛,媚媚的。一跳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沖到面條鍋旁邊去,嘴巴裡唧唧喳喳的念叨:“嘿,熟了熟了,先過過冷水,筋道點兒~~”就算是鬼,這家夥也是個餓鬼。手腳利落的撈面,過冷水,四下一看,說,“喂,碗放哪兒呢?”說時遲那快,消毒碗櫃一馬當先跑到,正嚷嚷着:“靓女在哪裡?靓女在哪裡?”被她一手牽過去,開櫃拿了兩個大碗出來,舀面湯放麻油作料,三下五除二,居然還給她找到兩根蔥,切了花,拿支筷子一攪,整團面漂亮拉成一道瀑布,刹那間又盤起,伏在碗中,熱湯一激,頓時香氣四溢。她自己拿了一碗,往我手裡塞了一碗,眉花眼笑的坐到窗台上,稀溜溜吃起面條來。她吃得心無旁骛,我們家的所有成員就都在外面堆羅漢。大大德高望重,直接被壓在最底下,那些小家電全蹬鼻子上臉探出頭來,實在太擁擠,大大拿排水管豎起來,頂了一串煮蛋器啊暖手器啊指甲刨啊什麼的,個個賊眉鼠眼的打望着。我端着一碗面想了半天,伸出頭去招呼剃須刀:“來,刮我一下,我又夢遊呢?”它給擁在一堆兄弟裡面動彈不得,不耐煩的說:“少來,我沒氣出了,你還說風涼話,喂,抽濕機,你那腳丫子挪挪行不,我内置刀片都給頂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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