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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面前站着的是陸師姐。她垂眸看着我,少見的面帶怒容,我心裡頓時怕極了,怕連陸師姐也對我徹底失望,也讨厭了我,便忙不叠的想要坐起身。
可不知為何,才稍稍一動,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手腳也跟着軟了,又重重的摔回床榻之上。
“别起來了。”陸師姐按住我的肩膀,薄唇緊抿着,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強壓住怒火,方才溫聲說道:“你可知自己險些碎丹而亡?”
碎丹而亡?
我略有些茫然的搖搖頭,小聲說:“記得隻是嘔了兩次血……”
“隻是?”
“……”
陸師姐雖未曾發怒,可這輕輕的一句反問卻比發怒還令我害怕,我不敢說話了,多說多錯。
而陸師姐見我如此,倒不忍再責備,隻無奈歎息:“幸而是你修為不高,發現及時,否則便是大羅神仙也要束手無策。”
“我,我那時,不曉得怎麼了,像做了一場夢……”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心滋狂念,逐欲而行,這正是心魔初現的端倪。”
陸師姐所說,我怎會不知,這是我等仙門子弟必修的功課,凡師者授學,提及心魔,無不千叮咛萬囑咐,唯恐衆弟子日後遭心魔所禍,從此萬劫不複。即便我素日聽學散漫,可這話聽得多了,也是不敢懈怠的。
然而此番境遇卻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我怎能料到轉念之間我就受了心魔的擺布,自己還絲毫沒有察覺。
現在醒來了,當真如大夢一場。
“潤青。”陸師姐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随即将一副面具放在了床邊:“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就去看看吧,看過了,真正醒了,無非就是痛一陣,可若一直躲着,不肯面對,便總會去想。這一生多漫長,你還有無數個十年,難道你願意這無數個十年裡沒有一日安甯嗎?”
陸師姐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一心一意為我考慮,我怎麼能再辜負這樣好的陸師姐。
我打消了退縮的念頭,拿起面具,看着陸師姐。
“她在哪。”
“嶺南。”
45
重葵劍乃上古魔器,極兇極惡,然重葵劍的兇惡卻并非那等粗陋不堪的兇惡。飲血千斛,殺戮百城,劍下亡魂無窮盡,這些在曆代重葵劍主的眼裡,不過是那些蠢笨魔修急于求成才使出的小把戲。
魔修之道是以魔證道,要讓世人虔誠膜拜,甘願赴死,方才是魔修的大成境界。
“玹嬰生于嶺南平湘縣,父親叫梁貴平,從前在平湘縣府衙做衙役,母親梁王氏,育有三子,曾有一小女兒,生下來不足兩歲被歹人掠去,那便是玹嬰。”
“現如今梁貴平與妻子梁王氏因年邁體弱,行動不便,被長子接到嶺南家中贍養,你可看到前邊的那座小院,門外有一老翁在炒茶的那一家,他就是梁貴平。”
“玹嬰想将重葵劍修煉至五重葵,便要用自己的血親祭劍,可梁貴平和梁王氏又不是玄冥教那群發了瘋的魔修,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死于劍下,威逼利誘自然也是行不通的,所以玹嬰一找到父母的蹤迹,就以尋親之名登堂入室了,不知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哄騙老夫妻赴死!”
“陸師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玄冥教那幫魔修在城内抓了上百名幼童,放話說隻要我們敢輕舉妄動,就立刻叫那些幼童血濺當場!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着玹嬰以血親祭劍嗎?!”
說話這四個青衣少年,乃是剛拜師不久的内門弟子,巧也不巧,第一次下山曆練就遇到了重葵認主此等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因少年人不曾與魔修打過交道,是幾張生面孔,便被陸師姐臨時拉了壯丁,去玄冥教打探消息。
此行無疑危險萬分,卻實為無奈之舉,好在四個少年都是膽大心細的好孩子,把陸師姐交代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妥當。
可他們口中的玹嬰,是我認識的玹嬰嗎?
我像個局外人,聽着與我絲毫不相幹的事。
而那四個少年向陸師姐回禀清楚情況後,終于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帶着探究和好奇的詢問:“陸師姐,這是誰,怎麼從未見過?”
陸師姐回答的滴水不漏:“我一故交好友,是嶺南散修,她比較熟悉這一帶,所以我特意請她來相助。”
四個少年齊刷刷的一點頭,很懂事的向我問好:“多謝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陸師姐替我解圍:“她性子孤僻,不願與生人說話,你們這幾日想必也辛苦了,快下去用飯吧。”
少年們十分乖巧,恭恭敬敬的朝着陸師姐行個禮後便下了樓。
不過到底是年紀小,剛走到樓梯拐角出就以為離得遠了,叽叽喳喳議論起我來。
“那位道友看着好生奇怪,面色黑黃,身形臃腫,手指卻是細細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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