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又打量了下周圍,聲音軟軟的道。她的确是打心底裡這麼認為的,這才半大點兒姑娘就這麼能折騰,也不知長大了些打起架來該是有何等厲害的殺傷力。可聽在顧長綿與顧長嫣耳裡,卻是膽戰心驚的,尤其是顧長嫣,這事兒是她挑起來的,要是鬧到了老夫人面前,她就完了。到底是半大點兒小姑娘,想着想着就覺着怕的厲害,眼睛裡已開始彌漫出水霧。“走吧,去祖母那裡講講,你們是如何打的這般驚天動地的。”衆人紛紛哭喪着臉跟在顧長樂身後朝着福頤圓而去,能不去嗎?自然不能,這事兒鬧得這般大,躲不過去的。衆人走着走着也就想通了,紛紛有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心,反正架也打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歸是要面對的。老夫人在顧長樂一行人出了梨花小築後便得到了消息,正沉着一張臉端坐在大堂,顧原不在府裡,薛氏被禁足,府裡隻剩下老夫人可以做主。顧長樂俏生生的走在前頭,顧長綿與顧長嫣緊緊跟在她的身後,老夫人遠遠瞧見一群人走過來,眉心直跳。宋嬷嬷害怕老夫人氣大傷了身子,連忙上前道。“小姑娘打打鬧鬧也很正常,老夫人切莫氣着自己。”顧長樂越走越近,身後的顧長棉與顧長嫣都盡量往她身後躲。“祖母。”顧長樂走到跟前,乖巧的對着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看着她身後隐隐約約的兩個人影,拉下了臉色。“嬣嬣,你過來。”顧長樂依言走到老夫人身旁,身後的顧長綿與顧長嫣完全暴露在老夫人眼前。老夫人氣的嘴角直抽,用手指着底下的一堆人。“阿宋,你說說,你說說這是小姑娘之間的玩鬧麼?”宋嬷嬷看了眼衆人衣裳淩亂,頭發松散的模樣閉上了嘴。“擡起頭來!”老夫人呵斥道。“架都敢打還不敢見人麼?”顧長棉咬咬牙,膝蓋一軟直直的跪在地上,然後微微的擡起頭。“祖母。”顧長綿一跪顧長嫣與其他人全部都跪了下去。老夫人看到顧長綿臉上似是被貓爪了的幾條血印,怒氣橫生,轉頭就要斥責顧長嫣,卻不想蓦然對上顧長嫣那張幾乎滿是抓痕的臉,她張了張嘴,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老夫人轉頭看顧長樂,卻見她正低着頭瞧着鞋子上的那顆碩大的珍珠,老夫人眉角挑了挑,難怪不得呢,她說這丫頭明顯護着棉丫頭,此刻怎地卻不見動靜,原來是因為棉丫頭打赢了……不過,棉丫頭瞧着柔柔弱弱的,怎麼如此生猛!老夫人無意間瞧了眼顧長綿的身後,眼光停留在知語的身上,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确定的喚道。“知語。”知語跪着的身子微微直起了些。“奴婢在。”别說老夫人無比訝異,就是宋嬷嬷看着眼前這個頭上跟個雞窩似的知語,也是怔愣不已。老夫人捂了捂額頭,頗覺頭痛,這陣子府裡的人是打架打上瘾了麼,才幾日的功夫,就已經打了三次,就連她身邊向來乖巧沉穩的知語竟也參與了。“知語,你一五一十的将剛剛發生的事說出來,不得有任何偏幫。”“是。”知語低着頭,條理清晰的将梨花小築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誇大其詞。老夫人聽完沉着臉對顧長嫣道。“知語若說可屬實?”顧長嫣自知不占理,可她心有不甘,還想再掙紮一番,她擡頭看向老夫人,眼淚說來就來。“祖母,梨花小築是孫女先喜歡的,顧長綿為何非要跟我搶。”顧長樂擡了擡眼,輕輕軟軟的道。“不是五妹妹跟你搶,是我直接指給五妹妹,且尋了祖母同意的。”顧長嫣以為顧長樂是因為楊兒一事故意針對她,自然不相信顧長樂的話。“你莫要騙我,你不能因為楊兒這事便針對我,楊兒的事很姨娘沒有關系,姨娘也因此受了傷。”顧長嫣說完轉頭瞪了眼顧長綿又道。“那日,明明是陳姨娘違反了禁足将顧長綿帶進東院,求大姑娘将梨花小築給她的。”老夫人氣的拍了拍桌子。“牙尖嘴利!不分尊卑長幼,對着嫡長姐你呀我的,像什麼話!”“棉丫頭是你五姐姐,你如何能直呼她姓名!”被老夫人一吼,顧長嫣徹底蔫了下去,低着頭不敢再出聲,但心裡卻極為委屈,自己也是祖母的孫女兒,為何祖母隻寵大姐姐,卻看不到她的存在。如今祖母還幫着顧長綿說話,日後豈不是顧長綿都能踩在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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