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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第1頁)

愛神嫣然一笑,對我點點頭:“我們回頭見。”随即轉身離去。我目送她行走如舞蹈的優雅身形,無聲默念着那幾個簡簡單單卻酥到人骨子裡去的字:“我們回頭見。”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時候守衛開了小黑門叫我回去,我驚奇地看到除了鐐铐之外,其中一個守衛手裡還多了一支溫度計,頓時警惕心就升起來了:“你要幹嗎?”估計他今天不止被一個人問過這問題,非常粗暴地說:“操,老子對你沒興趣,量體溫!”真的是量體溫,還幫我非常仔細地檢查了舌苔和眼底,發現一切正常之後,兩位彪形大漢松了一口氣,把我铐起來往回送。我問:“幹嗎突然要量體溫啊?”這二位守了我不少日子,像我這麼模範的犯人,絕對舉世少見,該吃吃,該睡睡,不但不号叫,還常常面帶微笑,審訊放風前後上下鐐铐,我還說謝謝呢!所以人家就告訴我:“最近發流感,很多人都病了,一開始舌苔變純白色,眼底變青色,需要趕緊送醫院,不然再過一會兒就有傳染性了。”難怪他們倆看起來那麼惴惴不安,畢竟“再過一會兒就有傳染性”,過多少會兒是一會兒,又怎麼個傳染法,都不靠譜啊。“好在隻是流感而已,對吧?”他們不吭聲了。我覺得怪,什麼時候開始wittywolf這麼多愁善感,連流感都幫大家預防了。我要是監獄當局,巴不得來一場黑死病,橫掃各個囚室之後,獄警們進去收屍即可,不知道能節省多少納稅人的錢。盡管我舌苔仍然是一貫火大的黃色,眼睛也水靈靈的黑白分明,但好像命中注定身賤福薄,見不得貴人,也見不得美人。跟愛神會面後沒多久,我正好端端躺在床上想心事,猛然肚子一陣咕噜,打了幾個寒噤,就此病來如山倒。一開始隻是上吐下瀉,跑廁所跟跑接力賽一樣,我納悶:打點滴都能打壞肚子?這是什麼世道!一面納悶一面就發起燒來,溫度飙升,來勢兇猛。我摸着額頭,感覺自己正在慢慢變成一個電磁爐,砸個雞蛋上去煎個半熟沒問題。掙紮着跑到洗手間的鏡子前一看,完了,我那倆眼睛跟鴨蛋殼一樣,青得要滴出來了。我剛要撒腿跑回大門叫守衛來擡我去搶救,腳一軟摔到地上,半身發麻,口舌迅速麻痹,吼都吼不出來。我心裡大罵,這是哪門子的流感啊,鼠疫估計都沒這個發得快。那天要不是塗根又跑回來找我,估計我就直接病死在那兒了。守衛把門一開,大家都生生被吓了一大跳,隻見我抱着桌子腿撓得吱吱響,滿臉通紅,眼神迷離,舌頭吊在外面跟無常似的,有出氣沒進氣。塗根要進來扶我,被兩個守衛一邊架個胳膊架出老遠,再出現的時候,大家都變身成了太空人——頭戴氧氣面罩,身穿全身密封的防護服。我被戴上隔離面罩,擡上擔架送往監獄醫院急診室。一位長得活像李蓮英的白種中年護士值班,也是全副武裝。她力大無窮,單手在門口從塗根和獄警手裡接過我,一把甩上檢查台,眼底、舌苔輪番檢查,然後手段粗暴地用體溫計爆了我的菊花,然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感染,高燒四十二度,驗血。”驗血就驗血,怎麼抽那麼多啊,再抽多點我都能直接休克過去了。我估計人家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來監獄工作的目的不是救死扶傷,而是以所有作奸犯科者為對象報一箭之仇,但大娘你聽我講分明,小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腦子裡煮開了似的,熱得難受,翻白眼中看見塗根在門外面一個勁兒往裡打量,滿臉焦急。李蓮英大娘處理完我,去門邊按下通話器,兩句話就把他轟走了:“你,去201室找醫生測試細菌感染,全身消毒,不穿防護服不能接近他。他五天之内沒有任何交流能力,有什麼話五天後再來問。”什麼?你說什麼?我喉嚨冒煙,不管怎麼舔嘴唇,都舔不出半點口水,好像體内的液體都被燒幹了。無論我嘗試得多麼厲害,聲帶好像完全死了。大娘弄了個被子給我蓋好,挂上點滴退燒,我放棄掙紮,頹然合眼,耳邊聽到人家一面操作,一面滿嘴髒話嘟嘟囔囔,意甚不平:“這是什麼病菌,一波一波的怎麼都治不好,治不好你狗娘養的又都不去死,累死老娘了。”最毒婦人心啊!點滴打了兩個多小時,我在病床上大汗淋漓,全身好像被一塊塊拆開了似的,上次被揍完都沒這麼難受過。偏過頭去看,牆上的時鐘顯示已經是深夜,估計塗根回去了,不知道他今天來有何貴幹。大佬們是準備跟我玩兒命呢,還是兩眼一閉從了呢,真難說。不管怎麼樣,明天吧。可能是點滴的作用,我慢慢覺得舒服了一點,後來就睡過去了,睡眠質量不怎麼樣,噩夢盤旋,連我根本不記得長什麼樣的無良父母都以僵屍姿态出鏡,向我哭訴當初抛棄我是情非得已,深刻印證了時運低就見鬼這一金玉良言。淩晨四點多我醒了,急診室裡很安靜,躺了一會兒,人生的各種可能性忽然像漲潮一般湧入我的腦海,其中有一種埋藏在我心裡,比裝僵屍的棺材埋得還深,卻又像深夜荒原中的一點篝火般頑強而鮮明。我抵抗不了這一種前景的誘惑,又不能說服自己盡情地享受期待它的快感,那種天人交戰的掙紮和柳下惠一樣口感獨特,粒粒分明。(柳下惠?口感?粒粒分明?)九點多,李蓮英大娘來了,還是全副武裝,擺着一張臭臉和兩個黑眼圈,往床頭丢下一份營養早餐。我感覺能說出話來了,趕緊問她:“我什麼毛病啊這是?”她吓了一跳:“你能說話?”喂,我從猴子進化過來很久了好不好。她将信将疑地圍着我轉了一圈,自言自語:“沒見過第二天就能說話的啊。”我摸摸自己的腦袋:“我退燒了,沒事了,能不能回去?”李蓮英大娘立刻腰闆一挺,找回了自己應有的強硬姿态:“退燒?門都沒有,一會兒就開始燒了,這可不是普通的發燒。”這種咬口甘蔗嚼一年的說話法真叫人着急,您說話的時候信息量能大點兒麼?我捺着性子,擺出生平最直率而英俊的表情,顫抖着問:“那,怎麼個不普通法?”她莫名其妙地一笑,森然說:“第一,會傳染;第二,每天定時燒,定時退;第三,如果你連燒了五天,第六天要不就好了,要不就死了。”我打了個寒噤,和李蓮英大娘面面相觑。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根發燙,體溫哼着歌往上飄,我眼前一黑,往後就倒了下去,昨天的一整輪折磨,原封不動地又要來一次。天殺的護士大娘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哼着歌給我打針,還自言自語地說:“打什麼針啊,浪費錢,純屬自我安慰,就讓他們這麼躺着不好嗎?”我心想,就算你疾惡如仇也不要說出來啊,人家聽了心裡拔涼拔涼的,都不想好好改造了!她一點也沒說錯,真的是連續五天,每天早上準時發燒,燒到晚上十一點收工睡覺,點滴打得我胳膊上全是洞洞,餘痛不絕。可能沒人告訴塗根我在不燒的時候可以正常說話,接連幾天他都沒有來找我,但住進監獄醫院重症監護室的第五天晚上,護士給我捎來一個小紙條,上面寫着:1x12。不能再簡單的一個算式。第六天一早,李蓮英大娘莊嚴地面對着我,在胸前比畫了一個十字,不知是表示哀悼還是祈禱,表明她粗魯的外表下還是有一顆藏着少許善良的心。而後,她把我推進重症監護室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據說是給教徒臨終忏悔用的,門一鎖,徑直走了。我想起她說的,燒到第六天,要麼死,要麼好了,原來這就是決定我命運的時刻。心中惴惴之餘,又覺得這樣的等待實在無聊,腦袋轉着圈兒四處打量,忽然看到牆角有幾樣很眼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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