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子是唱小花旦的,音域非常廣,感情也十分到位,幾乎在說出那句經典的話時,兩眼一下子變得通紅,緊接着就是兩滴眼淚落下,她踩着凳子,将三尺白绫套在了脖子上。“哒”的一聲響,顯然是凳子被踢到了,她直接閉上了眼睛。“傻姑娘!”“啊,不!”底下傳來一陣驚呼,要不是有人在舞台兩側攔着,興許真的有人要沖上去救下這位倒黴的可憐姑娘。當然舞台上的凳子前面擋着一塊屏風,遮住了林姓姑娘的下半邊身體,隻露出上半身,最主要是大家看到她用白绫上吊的場景,椅子聲音也是踢到了旁邊的東西,實際上自始至終那人都站在凳子上。演戲的人又不會浮空,要真是把凳子給踢到了,那可就假戲真做,演一場收一具屍體了。整場戲總共一個時辰,将整本書的故事說完,最後一個場景是曹先生飾演的陳文彬站在書桌前寫字,對着寫完的字長歎了一口氣。“君子君子,何為君子?有人披着一張君子的皮,虛僞至極,做出的事情皆是道貌岸然,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追求的也不過是虛名而已。但有些人哪怕頂着一時的罵名,卻能咬牙堅持,時間會證明他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否正确。君子,追求的從來都不是一張臉皮而已。”在他說完這番話,将筆放下,舞台兩邊的簾幕有人拉上了,宣告了整個故事的結束。底下先是安靜了瞬間,緊接着便是雷鳴般的掌聲。一旁的岑王妃眼睛都已經紅腫一片,實際上在演到動情的時候,薛妙妙聽到好幾聲壓制不住的抽噎,心裡那塊大石頭也算是全落下了。這就證明她的這次嘗試,并不是失敗之作,畢竟能打動人的才是好作品。而且這些可都是規矩禮儀極其出挑的望京貴婦,一個個最注重臉面,在這種公共場合,既不能大笑,更不能落淚,這就失态了。可是方才那一個時辰,她們是又哭又笑,往常的禮儀早就丢到腦後了,一直跟随着劇情跌宕起伏。“結束了嗎?”“這就沒了?”“好像是沒了,書中的情節也斷在這裡。”“啊,我還想看來着。曹先生演的陳文彬好俊俏,完全看不出是女子。一言一行皆有君子之風。”“那個林姓姑娘是誰演的,不錯不錯,她哭得時候,我也跟着哭得不行了,太難過了,這世道為何總是如此欺負女子,明明是那倆混賬僞君子的錯,卻要了一個姑娘鮮活的生命。”一時之間探讨聲四起,不止是女眷這邊場面熱烈,就連左邊那塊的小郎君們也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薛妙妙之所以願意讓這幫小郎君也進來看,一個是因為他們這個歲數,大部分都沒定親,就屬于孩子級别的,哪怕跟女眷們同處一室看戲,也不需要什麼屏風遮擋,不怕鬧出什麼醜事來。另一個則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也是處在對真君子和僞君子好奇的時間,整個思想還沒有成熟,對他們是一個觸動和啟發,當然他們也更有時間。“妙妙,快些,我要打賞。”終于打理好自己的岑王妃,似乎才想起正事,一把抓住薛妙妙就掏出銀票來。薛妙妙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個一直在等她吩咐的俏侍女上了舞台,兩邊合起來的簾幕再次被拉開。“諸位客官想必對扮演者們有所好奇,無論是打賞還是有疑問,都可以提,有請他們。”侍女的話音剛落,就見一排扮演者魚貫而入,他們身上的衣衫還沒換,依舊是舞台的妝面。底下嗡嗡了一陣,還是個小郎君忍不住發問了。“曹先生,你把陳文彬演活了,想必是鑽研了許久,那你認為陳文彬所追求的君子之道究竟是什麼?”小郎君還沖舞台上作揖,禮儀那是沒得挑,而且說話很客氣。原本有些鬧哄哄的場景,忽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小郎君竟然如此客氣。畢竟能來看戲的人,可都是上流圈的,而舞台上這些戲子,哪怕演得再好,也是低賤的,哪裡值得他們這些金貴的人物擺出如此低姿态,甚至帶着幾分請教的态度。曹先生明顯也愣了一下,同樣的她也沒想到。這些金貴的女眷和小郎君們能給她熱烈的掌聲,而且伴随着情節哭哭笑笑,這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肯定了,之後再接點賞錢估計就可以了,萬萬沒想到還有人這般發問。她很快回神,沖着那位小郎君作揖回禮,揚高了聲音道:“首先曹某多謝這位小郎君如此客氣,曹某得景王妃賞識,給口飯梓吃,諸位貴客賞臉來看我們演戲,但終歸我們都是戲子,從來沒想過能得您這一作揖,曹某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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