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苦痛的記憶,終究會一點點回來,伴随着于珍這個當事人之一的回歸,她們也都瞞不下去了。畢竟讓景王妃如臨大敵的人回來了,再隐瞞隻怕會讓于珍得逞,必須得告訴王妃來應對了。等房間裡隻剩下她一人的時候,薛妙妙閉了閉眼,腦子嗡嗡作響。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畢竟流雨口中的那兩個丫鬟,她根本全忘了,如今隻剩下兩個空洞洞的名字,可是當清風描述的那些場景浮現在眼前時,她似乎全都看到了,而且還身臨其境。那個圓圓臉的小姑娘應該是麥草,她瞧着年紀要小一些,而且聲音清脆還很愛笑。梨花身量高挑還很瘦,但是力氣卻極大,她是個特别有主意的姑娘,流雨一來應該就是跟着梨花的,所以才養成了這樣面面俱到的力氣。刺客提着刀進來的時候,本來直沖薛妙妙而去,卻是梨花推了一把,才給她們倆緩沖的時間,直接死死地護住三位主子。麥草愛笑的臉上,滿是驚惶,可是她始終不曾挪開,而且那張娃娃臉上再也不會笑了,而是滿臉鮮紅色的血。梨花瘦弱的胳膊抱住薛妙妙,像是把畢生的力氣都用上一般,當刀戳進她的後背時,她還喘着粗氣喊:“主子,活着,主子,不要傷心,不要怪王爺,照顧好小主子,他們需要你……”這個丫鬟聰明而通透,她臨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薛妙妙。她是跟着薛妙妙最久的,同樣也是最了解景王妃的,她知道她和麥草的死,薛妙妙恐怕會怪罪在景王的頭上,要跟他分道揚镳,這個丫鬟都料到了。但是她死之前一直在勸她,為了龍鳳胎也不要和離,小主子們沒有娘親,必定是活得不痛快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妙妙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的眼角還有淚水慢慢流下,哪怕是在睡夢中,也時不時的身體抽搐。顯然今晚的她,全是噩夢。她像是遇上了走馬燈,十年的記憶快速的流過,當然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無法左右她的心緒,她好像是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看着自己的喜怒哀樂。直到刺客沖進馬車裡,她是景王妃,她看的那樣清楚,好像情景重現一般。她聽到了刀子紮進肉裡的聲音,聽到了麥草的尖叫和梨花的哀求,最後幾句話,梨花明明都要死了,還費力說着,她的聲音一向是溫柔的,可是那幾句哀求,卻像是破鑼嗓子發出來的一般,說一句喘三口,随時都要斷氣了。她看到了滿目的紅,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刺客扒開兩個丫鬟的屍體,舉着刀而來,那刀尖上還在滴血。她将兩個孩子護在身後,大聲讓他們閉上眼,沒有她的吩咐不許睜開。之後便是一把劍從馬車外刺進來,車簾被撩開,露出景王那張惶急的臉。她清晰地感受到,在松一口氣的同時,她卻有些想笑,原來他也是着急的,是怕她死了,景王府沒了财神爺,很快沒錢花了嗎?“妙妙,你沒事兒吧?”他跳上馬車,一腳将刺客的屍體踹下去,急聲問道。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擡起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再說話。“對不起。”良久他說出了三個字。回應他的是更加響亮的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硬了她的心,也将她的噩夢打醒了。薛妙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受。等到視線聚焦的時候,才發現床邊蹲着兩個焦急的人,是流雨和清風,兩個丫鬟面色慘白,眼下一片青黑,顯然根本沒能睡好。“主子,您沒事兒吧?太醫剛走,您發熱了,早上兩位小主子來看您,您都沒醒過來。原本小郡主說告假留下陪您,被流雨給勸走了。”清風一開口聲音也是啞的,而且眼眶發紅,看樣子是又要哭。“你們做的很對,不要讓他們留下,我隻是心緒不定而已,沒什麼大礙,他們留下被過了病氣反而不美。”薛妙妙安撫的一笑。外頭有丫鬟熬好了藥端上來,流雨扶着她坐起來,清風慢慢地喂着她喝。“王妃,柔真郡主前兩日一直住在隔壁街的院子裡,那是她親爹留給她的,今兒早上遞了帖子來,說是要回王府住。”流雨見她喝完,又看着她吃下兩顆梅子,整體應該不會再吐了之後,才開口說。這種糟心事本來不想現在讓王妃知曉,可是于珍發來的帖子十分不客氣,隻是通知一聲而已,看樣子是要下午就搬過來了。薛妙妙接過帖子看了看,臉上立刻露出嘲諷的冷笑來。很顯然流雨考慮到她的身體,還美化了一下于珍,帖子上的内容并不是回王府住,而是明明白白的寫着兩個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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