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此往事之威,足以震懾山狗,這一刻瞧着自己頭上的搖曳生輝,簡直欲哭無淚。不曉得是不是過兩天自己就要變成一個被吸光了甜水的椰子,空有碩大一個腦袋殼殼。這權且不論,其他那些花花草草又是怎麼回事?輔助信号轉化器?高清?真彩?射線過濾層?我待你們這些家夥不薄,為什麼要這樣整我?桃紅蚯蚓一聽,立刻大搖其頭,對他這種擔心表示強烈反對:“哪裡哪裡,完全是裝飾。怎麼樣,我的插花技術有長進吧,這個造型是我的出山作呢。”想山狗在撒哈拉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平時家走出去溜達溜達,和他打招呼的人也不少,偶爾穿件精神衣裳,也總是可以得到一點及時的反饋,比如說,山狗,你不如去跳tabledance吧,卡薩布蘭卡新開了個酒吧正招人,或者,咦,你這黑衣服顔色好正點,什麼料子?上來摸一把,然後恍然:“哦,剛下了趟煤井啊。”如今頭上頂這一盆千嬌百媚出去,不曉得那些人的嘴臉如何。倘若說得太刻薄,不如把自殺方案現在就想好吧。他轉完這念頭,看三條蚯蚓在一邊笑得賊西西,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可憐頭重,又不敢胡亂動,隻好發發虛狠道:“哼,笑那麼開心,我知道你們的花花公子都藏在哪裡的,回頭看我一把火去燒掉。”碧綠笑臉一收,非常納悶的問:“為什麼?”山狗濁氣滿胸,翻了翻白眼,軟弱的答:“你說呢。”回頭顧影,自己這明顯就是一變了種的菠蘿,眼淚瞬間已經沖上了眼角。碧綠猶自不爽:“我說?我們會聚畢生功力,搞了三年才搞出這個東西來幫你,還我說,我說你要給我好多閣樓才行。”銀灰忙過來,把碧綠一拉,輕聲說:“哎,他不是都忘記了嗎,别生氣,慢慢來,閣樓會有的,巴比娃娃會有的。”山狗小心翼翼,挺直腰闆站在那裡聽它們說完這番對白,終于忍不住雙手扶住頭,嚷嚷起來:“什麼跟什麼啊。”桃紅好整以暇,一遊一遊的走過來,圍着山狗繞了兩圈,胃口吊到八尺高上下,眼看再不交代山狗要咬舌頭了,這才開口說道:“這個含羞草的功能,已經被我們改了。”山狗苦起臉:“改成啥了?裝了分級設備?露點就删?”它搖搖手:“非也非也,雖說和你們笨蛋人類混得久了,我們也不至于沒創意到這個程度,事實上,這棵含羞草,現在可以直接進入你的潛意識,将你的前生後世都釣出來。”盡管以山狗之聰,隻要願意,可以從這裡聽到贊比亞鄉下農民現在講夢話的聲音,他還是毅然對自己的聽力投了不信任票,抖起來喊了一嗓子:“啥?”桃紅曉得他不見黃河心不死的脾氣,幹脆湊上去對着他耳朵運起蚯蚓招雷大法,吼道:“看你的潛意識,潛意識知道是什麼嗎,就是你腦子裡有,但是沒人知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山狗瞪着這三條生平以無事生非為己任的混蛋蚯蚓,過了半天,委屈的問:“為什麼你們又搞我?前天借來買汽水的錢我都還了呀。”銀灰上前摸摸他手表示安慰,說道:“我們不是害你呀,因為你失憶很久了,我們想在走之前,幫你把記憶找回來。”失憶。你失過憶沒有?想起這個詞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種微冷的感覺爬過脊背,回不了的家,記不起的臉。害不害怕?不過,要是那個人本來就無家可歸,無人可念呢?一腦空白,重尋天地。多有趣。或者,如果也有一株那樣的含羞草種在你腦海深處,可否窺探到你所深藏的狂想,想逃離眼下的一切,去更遠的地方,見更多的人,乘大篷車上遊曆,無人掣肘的地方歌唱。既然問十個人,你幸福嗎?有九個人反問,幸福是什麼?剩下那個人遲遲疑疑的說,幸福吧。抛低現今,去到别處,也許會有我們等待過的幸福?因而中夜無聲時心底有瘋狂呐喊-----神啊,請讓我們失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山狗楞在那裡。他試圖去想自己的往事。一歲的生日,蛋糕上有玫瑰,被爸爸認為太過女孩子氣,因此兩歲的蛋糕裝飾就變成了地對空導彈,射程所向,乃是栓在蛋糕邊的兩個氣球,上書紐約,巴格達,絕對是野心勃勃的幼兒教育典範。五歲和同學打架,頭上打出了兩個肉包,回家被媽媽嘲笑,在肉包上貼了許多創可貼,圖案是鮮紅鮮紅的無錫泥娃娃,走出去令班上女孩子全部笑到斷氣。十八歲沒考上大學,不過通過了獵人聯盟的入職培訓,從此走上一條整人和被整的不歸路~~~~記憶清晰,比dvd9的版本還好。失憶?你們失心瘋吧?蚯蚓們沒作聲,好一段,銀灰懶懶的說:“你出去問問其他人啦,誰會記得自己一歲和兩歲時候生日蛋糕的花紋。”山狗洋洋得意:“我就記得,嘿嘿,天賦異禀,不可強求啊。”他抖起來不過五秒,立刻覺得有什麼事情極為不妙。第一,他的外号曾經是草履蟲,記憶力從來不是他的強項。當年獵人過關考,但凡涉及到書面項目,一律由豬哥想盡辦法給小抄,抄的時候一次沒法搞定整句,還要一個字一個字拷貝,從監考官那個位置看過去,分明是在雞啄米。第二,既然現實情況如此慘淡,為什麼連從小到大吃過多少根冰棍這種雞毛蒜皮,都好象有本帳簿刻在他腦子裡一樣,數量規格地點,一應俱全,無微不至?莫非記憶系統和眼睛一樣,有遠視和近視這一說?還是,他過去的記憶根本不存在,所能想起來的,都來自之後的灌輸?每當他回憶,其實不過是在翻一本其他人寫好的書。在獵人聯盟呆得久了,山狗對于一切古怪事情的接受能力,絕對超出普通水平,即使馬上有人過來通知他世界明天滅亡,他也屁都不會多放一個,立刻回紐約總部去搶一部飛行器移民火星。但是,如果他根本不是他自己,這一切該如何說起?瘋狂植物園整理版第六節這個問題實在緻命,大家隻好互相看着。幸好山狗沒有追究,回過神來便指指自己沉重的腦袋,遲疑的問:“我?失憶?”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而三條蚯蚓永遠戲谑的眼光忽然變得溫柔。連他們都變得溫柔,可見事态相當嚴重。山狗想了想,突然把頭一低,那條含羞草顫啊顫啊往銀灰那一點:“那你現在就看看,我腦子裡有什麼?”夜半無聊,權當消遣,大家真的湊過去,三隻小腦袋湊成一堆,屏息靜氣蹲了半天,在六隻眼睛灼熱的期盼中,嫩綠含羞草葉子忽然間兩片叢開,漸而透出微微光芒,隐約有波紋流淌其上,繼而四散,消失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的弧。俄爾,碧綠頭一甩,問:“你前兩天把我們的鹹酥花生種拿走了?”山狗讪笑兩聲,桃紅接着問:“你拿去做啥。”銀灰嘿嘿兩聲:“肯定是吃啦,不過不瞞你說,那是石化品種,吃了要便秘的。”山狗不顧當前的姿勢乃是屁股向後平沙落雁,當即一拍大腿:“哎呀,我說怎麼四五天沒動靜呢!”桃紅閑閑笑了一聲:“沒關系,回頭到醫務室去報個道,準備開刀。不瞞你說,那玩意設計成這樣就是防你的。”繼續,沒一會兒,銀灰又吼了出來:“龜背居三号的倪媽和風上軒的老三頭在辦公室親熱?你怎麼看到的。”山狗想了半天,說:“哦,那碼事啊,我剛好在那棟樓外放你們給我的間諜風信子啊,它飛上去試機器,亂拍一氣拍到的。嘿嘿,你們真應該看看倪媽那個表情。”桃紅蚯蚓如其名,素來對绯聞最有興趣,立刻打個響指預定:“回頭一定要帶給我看啊,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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