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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第1頁)

一整晚他都沒法入睡,半夢半驚的,甚至想緻寒會不會連夜回來,收拾行李,就此遠走高飛,生生世世不見他的面。煩躁得要命,他不斷去撥緻寒的電話。關機。她在外的時候,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尤其自五年前開始,那時候他事業上經曆一個大關卡,幾乎到達破産的邊緣,經常整夜不睡,要麼工作,要麼酗酒,要麼對着窗子外面發呆。精神壓力大得要命,不斷掉頭發。整個人好像被放在熱鍋上面烤。緻寒在家的時候,就守着他,他呆哪兒,她就跟在哪兒,靠在旁邊,實在頂不住,睡着了,長長睫毛不停眨啊眨,好像不安心,随時要醒過來似的。要是她出差,手機就不斷開着,額外買了三塊電池,沒有例外的時候。他随時可以給她電話。世上有一個人,永遠陪伴着他。但到底有沒有永遠這回事。臨晨三點的時候,他實在睡不下去,爬起來去書房,滿屋子的書都是周緻寒的,他轉了一圈,看到整整三格和佛教有關的書,随手抽一本,有些地方用藍色的細鋼筆做過标記。他被劃線的一句話吸引住:人不難有志,難有忍,事不難有察,難有容。佛教典籍的言語,原來這樣洞悉世事人心。有忍有容,的确是最考驗人的境界所在。那句話旁邊,有幾個潦草的英文字,沈慶平的英文不算好,但這麼簡單的,還是看得明白的。何況那句話,緻寒在他耳邊念過,不止一次。loveispatience,loveiskd她說是聖經上的話,随口翻譯出來,說,愛是持久忍耐,加以恩慈。她還說,以及大量現金。一本正經。慶平聽得笑,說她财迷。緻寒肅然地向他看一看,沒有言語。接着卻說,現金是不夠的,有時候還要信用卡。他把書放回去,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歎口氣,書房裡的燈極柔和,搭配四壁書香,塵世像在很遼遠的地方,不關房中人的事。百無聊賴,他把書架上的抽屜拉出來,拿出裡面的手提電腦,奇怪,怎麼還亮着燈。打開來看,屏幕也亮着,原來上次關機的時候應用程序沒有完全關閉,在問機主要不要立刻結束。沈慶平想看看新聞也不錯,點了取消。一閃,界面上是緻寒的郵箱地址。提示說等待時間太長,請重新登陸。慶平久久看那幾行字。夏至的夜晚,有冰結雪蓋那麼冷。他與緻寒之間,也并非隻有他花天酒地那麼單線的往事糾葛,緻寒對男人的吸引力,誰也沒有他清楚,蜂蜂蝶蝶無足懼,但有時猛虎獵豹級别的敵手也會找上門來。最大的危機是五年前,他于事業上焦頭爛額的當口剛剛喘過一口氣來,意外發現緻寒與他人綢缪。說來可笑,不是捉奸在床,也不是三曹對案,隻不過半夜回家,進書房想給她一個驚喜,悄悄走到緻寒身後,發現她在寫郵件。開頭四個字,卿卿如晤,沒來及繼續看下去,她手快,一把摔了電腦,屏幕一片黑,兩個人站在當地,他腦子裡千回百轉,又是氣,又是慌,又是茫然,然而越想越是軟弱,久久突然說:“你從來都不寫郵件給我。”緻寒一言不發,退了一步,轉身便走了。她口齒絕佳,或辯或争,或說服或誘惑,三寸丁香舌所向披靡,平常極少動文字,在巴黎呆那麼久,電話裡怎麼說都好,郵件沒有,最多寫明信片,寥寥幾個字。問她她說連郵箱地址都沒有申請過,這個人人都用即時對話軟件天涯若比鄰的時代,她固執的維護一種不大方便,卻很實在的自由。就連對沈慶平,都沒有破例過。那到底是誰,是這個例外。沈慶平不知道,他眼睜睜看着緻寒走出書房,洗澡,換了睡衣,睡了客房。第二天一早起來,沒有和他招呼,驅車去了深圳。他想了半日沒有明白過來,平日小心翼翼慣了,恍惚間覺得這回是不是也算自己錯。這回事,随着周緻寒數日後回家,若無其事,不了了之。沈慶平屢屢要問,屢屢咽下,那塊壘積在心裡,一點一點大。他自後出去玩得更勤,做事分寸比從前松快,顧忌有,偶爾卻要故意明目張膽留些手尾,心底若有若無的,暗暗盼着平地一聲雷炸開來,炸出個什麼結果都痛快,但是周緻寒不上他的當,冷眼相對,似乎惱怒,卻格外客氣坦然,日子久了,他反而有些虛,慢慢又收斂起來。這個屏幕上的郵箱地址,是不是五年前的那個,他不記得了。和緻寒郵件來去的人,是不是五年前的那個,他也完全不知道。但故人不在,未必新人不來。似曾相識的苦澀感生發在喉頭,他下意識的拿起電話,撥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一次兩次,都是徒然。王子山的高爾夫球場裡面有一個别墅區,房子很少,就在當年地産低峰的時候,都一樣賣得格外貴,到向晚,草木森然,四面八方冰冷肅靜,唯一的人迹就是打夜場球的瘋子。老任和沈慶平都不是什麼高手,打球一開始是為了湊熱鬧,後來湊熱鬧的人多了,變成了場面上不得不應對的一件事情,喜歡不喜歡的也就成了習慣,也有真迷的,一天不去打幾個洞,跟心尖上爬了螳螂一樣焦躁,每遇到這種人,沈慶平就覺得心虛氣短,想想十八個洞差不多就是一天,耗進去跑都沒處跑,跟被綁架了一樣。他和老任幾十年的交情,首先一個原因就是互不勉強,興之所至,我醉欲眠君且去,圖一個舒服自在。今天下了場,沈慶平一直心不在焉,揮杆都是草草了事,闆起臉來,一副應付得不能再應付的厭煩表情,老任暗地裡笑他,又不敢明說,隻好盡盡做兄弟的意思,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說。打到第九個洞,沈慶平突然把球杆一扔,說:“回去吧。”老任二話不說,即刻回去。球杆放到了車尾箱,老任開車,沈慶平就開始打電話,這幾乎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并不期待會産生任何的結果。但,偏偏就通了。熟悉的柔媚聲音在那邊響起:“哎。”她的習慣,接他的電話從不問好,也不叫名字,隻是懶洋洋的哎一聲,像是歎息,又像是撒嬌。這一下是驚吓是驚喜,沈慶平倉促之間說不出究竟,喉嚨滞了兩秒,鬼使神差問出一聲:“你還好嗎。”緻寒輕笑,渾然無事般,略帶戲虐的答:“我?我會有什麼不好。”話鋒一轉,忽變端莊,冷冷說:“我明天回廣州,有時間的話我們談一談。”沈慶平幾時聽過周緻寒這樣口氣說話,頓時背後汗毛倒豎,經風見雨的一個大男人,幾乎戰戰兢兢問:“談什麼?”緻寒說:“難道你不知道?”她似在酒店房間中,背景空曠安靜,忽然有人敲門,緻寒拿着電話,踢踢踏踏過去開,聽到有男子聲音說:“跟誰打電話。”沈慶平緊跟着問出來:“誰在你旁邊。”緻寒簡單的說:“朋友。”任他跟着問什麼朋友,你有什麼朋友在珠海這麼親近我不認識,不再理會,說:“我明天找你。”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忙音,沈慶平看着手機屏幕由亮變暗,大腦裡一片空白,良久轉頭對老任一聲歎息:“完了。”周緻寒和顧子維的相識,毫無值得紀念之處,奧美公關公司辦的一個酒會,在城中一家著名的法式餐廳,請了同行,媒體和客戶參加,衣着要求是穿出春天精緻感覺。與會的大部分是女生,花紅柳綠,裙裾飛揚,各自帶着矜持微笑,在自助餐台前看着純法式的食物品種挑挑揀揀。緻寒都不例外,穿一條綠色裹胸連衣裙,渾圓肩膀雪白,豐美雙峰微微露出,已經足夠引人注目,脖子上戴白色珍珠項鍊,層層疊疊,樣式繁複,卻恰恰調和了那條裙子的過分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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