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繼侯夫人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厭煩。這蠢婢也不知道是哪裡調來,竟一點規矩不懂,好似家雀一般聒噪。若是平時,她定早就把人打殺了出去,可現在卻隻能忍耐。歎了口氣,繼侯夫人穩定了心神試圖向這丫鬟打聽外面情況。拔下頭上的簪子,她拉過丫鬟手,将簪子放在她手中溫聲說道:“好姑娘,你們侯爺惱了我,就連面也不得一見。但你好歹顧念我這做母親的心,和我說說耀兒那邊境況如何?”“大公子啊!”那丫鬟不知是真楞還是裝傻,竟随口說道:“夫人不用挂念,大公子那邊斷不會向您這麼傷心。而且那邊的小厮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就算大公子一直沒有醒來也不要緊,我記得其中一個祖上養豬,略通醫術。”“這……”繼侯夫人一口氣梗在嗓子中說不出來,尚來不及開口詢問,就又被打斷。“而且您的簪子我也用不上,平日打掃茅房帶這個忒兒不方便。”祖上養豬的小厮和打掃茅房的粗使丫鬟?真真是太好了。繼侯夫人臉色驟變。再加上回想到剛剛這婢子還為自己端茶遞水,甚至用手抓了糕點,她的胃裡就翻湧不斷。可偏偏這丫鬟還不閑着,嘴裡絮絮叨叨念個不停:“您放心,我早晨是洗了手才來您這伺候的。更何況咱們侯府幹淨,就算是那個什麼五谷輪回之地,也沒有您想的那般肮髒。每日裡都會用熏香熏了好幾遍,弄不好比您穿的衣服還講究呢!”“出去!你快出去!”繼侯夫人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幾乎直接吐了出來。而那丫鬟卻并不動彈,反而誇張的拍着她的後背:“哎呀,剛剛還好好地,這會子是怎麼了?二爺說了,您就是裝病也沒用,這寒曌寺,就算是死,也要過去!”“你說什麼?”“我說,二爺說了,這寒曌寺,就算是死!也必須過去!”粗使丫鬟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嘶啞中夾雜着森涼的寒意。就這拍背的姿勢,她低下頭用力扣住繼侯夫人的肩膀,将她之前用來收買自己的簪子貼着耳際給她帶回頭上,一字一句的在她耳邊說道:“二爺還讓我帶句旁的話,别急,欠了十六年的債,總要一點一點慢慢還!”冰涼的銀器劃過耳後的肌膚,繼侯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在聽到那丫鬟的傳話之後,更是僵直了身體手腳冰涼。十六年的債……陸雲晞,竟是知道了。知道先侯夫人的死,和自己有關。而與此同時,她也認出了這丫鬟的樣貌。原來她之前覺得眼熟并非因為是府内粗使,偶有一面之緣。而是緣着這丫鬟像極了母親,是先侯夫人身邊最忠心耿耿的乳母嬷嬷的外孫女。倒吸了一口涼氣,繼侯夫人不在言語。此時她的腦子很亂,各種思緒夾雜在一起頭疼欲裂,但與此同時,她也深刻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這寒曌寺,她不能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即使如此,恐怕隻有那一招了。之前沒有準備,才被陸雲晞扮豬吃虎,如今既然互相知道底細,她也合該拿出應對手段。強迫自己冷靜,繼侯夫人咬緊牙關讓心情平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似真的被這丫鬟吓到了極點一般背身躺倒在床上,再不理她。可手卻悄悄摸到枕下,在床頭的暗格中摸出了一個一樣東西,小心的藏在袖内。---------------含章閣黎熙惬意的靠在軟榻上翻着一本《策論》,聽着身邊雙兒小厮的回禀。在料理了繼侯夫人的爪牙之後,他便将陸雲晞在南邊老宅的心腹重新調回身邊。至于繼侯夫人身邊那個粗使丫鬟,也是他刻意着人送去。畢竟繼侯夫人欺辱陸雲晞母子多年,他不過略收些利息,并不為過。隻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總是隐約籠罩着些不安。黎熙覺得繼侯夫人的反應不對。按照原身記憶,這個女人善用心機,陰險狠毒,又及會僞裝引人同情。不過是個二嫁女,還是靠了不少肮髒手段,竟也獨占了陸候這麼多年。如今幾番交手,竟好似不堪一擊。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合上手中的書本,黎熙的眼神變得晦暗,他細細搜索了陸雲晞的記憶,但卻沒有任何收獲。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黎熙的書房悄然離開。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他昨天畫了用來勾起陸候回憶的畫……侯門世家打臉私生子男後(11)繼侯夫人院内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房中。此刻房内隻有繼侯夫人一人,之前那丫鬟剛剛被人叫走。“東西拿來了嗎?”繼侯夫人轉頭詢問。黑衣人将畫遞給她:“接下來要做什麼?”“當然是想法子自救。”繼侯夫人坐起身,看了他一會,然後突然笑了:“别不心甘情願,我做的,不也都是為了你和你哪位已經死了的好主子?畢竟耀兒……”繼侯夫人未盡的話語讓黑衣男人身體一僵,雖然眼中依舊帶着鄙夷,但卻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沒有反抗。“呵。”繼侯夫人拿起畫兒看了一眼,之後又扔回到那人手上:“去想法子裱好再送回來。”“知道了。”黑衣人應了一聲,便從窗戶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人是繼侯夫人先夫舊部,自繼侯夫人先父去世後,便一直藏在暗處,受繼侯夫人派遣。繼侯夫人先夫去世前,便将徐家盡數交與繼侯夫人掌管。而他們這些舊部也曾在繼侯夫人先夫床前發誓終生侍奉繼侯夫人永不背叛。這些年繼侯夫人能夠順利掌控侯府,除了明面上的算計以外,還有他們暗中血洗的功勞。很多人的消失都跟他脫離不了關系。至于他這個舊部首領,更是首當其沖。他不是不明白繼侯夫人心術不正,但卻無法脫離掌控。其一是舊主托付,另外一點,那就是他不能害了陸維耀。當年繼侯夫人和陸侯偷情被他發現,本欲向主人揭發,但卻中計和繼侯夫人發生首尾,被她所迫。之後陸維耀出生,時間又十分微妙,竟無法判斷到底是誰的孩子。而陸侯私下的滴血驗親,看似親生不過是水碗中加了一滴醋。因此,他越發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若陸維耀是舊主之子,那便是徐家最後的血脈,他必須守護,但若是他的……即便有悖人倫,他也做不到虎毒食子。罷了,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他也隻能這般順水推舟。黑衣人神色略帶恍惚,竟沒有發覺,身上的畫卷已經被人摸走,并換成了其他畫卷。----------------------------攝政王府俊美高大的男人坐在桌案前,漫不經心的翻閱這手中的奏折。伺候在身側的小太監臉上滿是恭敬,小心翼翼的模樣竟比對着皇帝還要更甚三分。一個影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内,将一副畫承上,正是從黑衣人身上換走那副。不過是宣紙上的淡墨随筆,畫的又是閨閣家常。看似平常的筆觸卻隐隐透着不屈的風骨,就連那線條曲折都能看到那作畫之人的風雅傲然。小心的摩挲着畫上的線條,攝政王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端看着上面那個稚童半晌,他輕歎了口氣,呢喃道:“畫畫的是他,畫中的不是。”小心的将畫收起,他擡頭吩咐暗衛:“派人暗中護着,但不要刻意出手為他解圍。隻要不涉及安全問題,不論他想做什麼,想教訓什麼人,全都由着他,不要做任何幹涉。”“是。”暗衛答應着退下,卻不由得為這樣的命令咋舌。這陸雲晞真真是有了造化,竟讓主子如此在意,就連身邊半數暗衛都派了出去,日夜守護在侯府。要知道這天下看似帝王家,實則不過是這攝政王手中的一個玩物。就連被朝臣提起就膽戰心驚的當今聖上,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操縱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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